许甜雾没有忘记季若要拿的东西,一边递给她,一边笑道:“没事,已经让唐沐道歉解决了。”
季若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季若才注意到一旁的陆与颂,许甜雾介绍:“我的小叔叔。”
陆与颂礼貌颔首:“你好。”
季若过于吃惊,有点磕巴:“……您好。”
不是,她听许甜雾说她小叔叔很年轻,但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么帅啊!
就在季若愣神之际,陆与颂礼貌开口:“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带甜雾回去了。”
季若忙不迭答应:“好好好。”
陆与颂的车停在校道上,徐总助见他带着许甜雾过来,下车亲自拉开后座车门。
许甜雾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直到上了车,她依旧安静,这种反常表现,引起陆与颂的注意:“怎么了?”
她抬眼呆呆地看着陆与颂,没了方才的强硬的气?焰,似乎瞬间卸下带刺的伪装,心中压抑多时的委屈突然泄出,泪水也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眸。
见许甜雾哭了,徐总助立刻默不作声地升起挡板,隔绝出独立空间。
她长?得漂亮,就连哭的时候,都?是美人垂泪,泪珠簌簌从脸庞滑落,眼眸水雾氤氲,宛如被雨露染湿的海棠,我见犹怜。
陆与颂失笑,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哭什么?刚刚不是很嚣张吗?”
他抽出纸巾,很耐心地替她擦掉眼泪,温柔地笑:“这么委屈?”
许甜雾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紧紧靠在他的肩胛上,像是要汲取他身上的暖意,她声音娇娇柔柔:“委屈死了。”
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小到大,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这种恶毒污秽的话语,说不难受是假的。
所以今天?的许甜雾是少有的黏人撒娇,反正她今天?受尽委屈,有娇气?的权利。
她将脸埋在陆与颂的脖颈处,坚硬冰凉的眼镜边框很轻地擦过她的脸颊,清新干净的木质调皂香萦绕周身,陆与颂很轻地抚摸她的肩胛,温声调侃:“爱哭鬼。”
许甜雾声音闷闷的:“我不是。”
陆与颂侧过身,抬手捏了捏她的两?颊,语调柔和带笑:“许甜雾,我突然觉得你好像一个卡通人物。”
许甜雾闻声抬头,含着鼻音问:“像什么?”
“悲伤蛙。”
?
许甜雾纤长?浓密的眼睫被泪水濡湿,黏成一簇簇,脸颊因被泪水沁润,湿漉漉的,此?时因为陆与颂的话,气?得两?颊如霞绯红,声调提高:“你才像悲伤蛙!”
她长?得这么漂亮,哪里像悲伤蛙了?!
因为过于激动,许甜雾不小心牵扯到腰部的伤,不由身子一僵,扶着腰,轻“嘶”出声。
陆与颂想起她说的“撞伤”,眸色晦暗,声音也沉下来:“撞到哪里了?”
许甜雾揉着腰:“撞到腰了。”
“坐好,给你揉揉。”
毛衣被人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腰肢,她素来爱美,肌肤被她养得白皙胜雪,柔嫩细滑,但腰窝处,又?出现一块斑驳乌色的淤青,在雪白肌肤上尤为突兀,若如洁净雪地被人打翻墨汁,格格不入。
看到伤处,陆与颂眸色微沉,伸手轻触,很柔地按了按:“疼吗?”
她常年跳舞,这种磕磕碰碰的小伤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家常便饭,但她不知道今天?是被气?到的缘故,总感?觉腰部的伤处比往常受伤要疼上几分。
她不自觉地探手揉了揉,试图缓解难耐的疼痛感?,却不小心摸到陆与颂的手。
许甜雾如触电般收回,不自然地捻了捻指尖:“有点。”
陆与颂的车里常备着小药箱,陆与颂找出小药箱,将一瓶跌打药酒拿出来拧开,将药酒倒在掌心,揉搓发热,才缓缓覆上伤处。
许甜雾将额头贴在微凉的车窗上,她乌黑的眼睫微颤,她无心欣赏窗外?疾驰略过的景色,此?时她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伤处,温热的触感?,他的掌心贴着淤青,一圈圈缓慢地揉着,车内暖意融融,药酒清苦浓郁的气?味在空气?中运动得更快,钻进鼻腔。
她能仔细感?受到陆与颂掌心的触感?,这种肌肤相触的感?觉有点奇妙,也有点……亲密。
就在许甜雾走?神间,陆与颂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用?了点力?,直接将许甜雾拽过来,这个姿势有点奇怪,好像被陆与颂圈在怀里,他掌心微微用?力?,许甜雾一下子没防备,钻心的酸痛袭来,她不由吃痛出声:“你轻点……”
她有些愠怒,转过头和陆与颂对视,眼瞳犹然含着盈盈泪水,带着鼻音瓮声瓮气?地控诉:“轻点,你弄疼我了。”
陆与颂与她遥遥对望,眸底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倏而?笑了:“那我轻点。”
许甜雾不明所以地转回来,心里却在嘀咕,把她弄疼有什么好笑的。
真?是奇奇怪怪。
他的动作轻柔很多,直到揉搓发热,他才将衣服放下:“好了。”
许甜雾轻呼,腰部的酸痛总算缓解些许,但痛感?怎么好像转移到小腹了?
这种小腹下坠的隐隐痛感?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一种不好的预感?后知后觉涌上心头,许甜雾顿感?不妙。
片刻,一阵暖流从腹部往下。
完了,怎么偏偏是现在?!她还在陆与颂的车上呢!
她脸色一僵,下意识握紧陆与颂的手。
陆与颂偏头看她,只见她小脸发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怎么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莫名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