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米
其实罗军兵很适合穿正装,肩厚,臂管处被肌肉撑的鼓起,坚硬流畅,背挺,腰腹下延伸出线条遒朗,腿长,更被长裤裹得匀健笔直。
虽然更喜欢随便的装束,但现在身份不同,代表着新项目和罗氏的双重形象,该正式还是要正式。
他对着镜子撩起头发,左右看看,想像剪短是什么样子。
有电话进来,刚挂断又响,接连三个,事情都安排好了,高律师约了下午,还是很给面子,另一个在晚上。罗氏可以先不去。他看了看表,就是说上午没什么事了,他又把上衣脱了,只穿一件纯白内恤,回到沙发前接着吃早餐。
西式,三明治+咖啡,还有他喜欢的烤小面包。
小姑娘记性挺好,也很灵性,晚上走早上来都人没知觉,像只小猫似的。
不过也可能是他睡得太好了,吴昌鹏说得不错,倒时差就是熬,但不能干熬。
感觉精神非常不错,他换上衣服下楼去健身房,顺便给吴昌鹏发了个信息,这家夥昨天就说要搬过来。
上午健身的人不多,器械大部分都空着,靠窗的跑步机上有两个女生在活动。
他做了会预热,也上了慢走。
朝南的大落地窗视线和光线非常好,他走了一会儿,把档速加上,慢慢地额头便渗出汗珠。
t恤裹在身上,显出坚硬漂亮的肌肉线条,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不远处那两个女生朝这边指指点点,你一下我一下的嘻闹着。
他忽然绷紧了,姿势冷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
玫红色身影出现在面前。
那声音像汪了水样娇软软的,“兵兵。”
罗军兵眉心皱起。
“早就听说你回来了,怎一直没给我打电话,很忙吗?”声音主人是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孩,圆脸娇柔甜润,声音也很甜很润,长发,眼角狭长而妩媚,睫毛弯密,是那种大多数男人一见就喜欢的类型。
“很忙。”罗军兵回答简洁,更没有朝她看上一眼。
女孩咬住了下唇,似乎有点委屈:“那我等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找你好吗,我本来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这里!”罗军兵擡手招呼刚刚出现的吴昌鹏,并关了机器准备走。
女孩忽然伸手拉住他。
罗军兵一震,盯着胳膊上那只白嫩的小手,紧紧皱起了眉。
吴昌鹏已走了过来,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嗨!程薇!嗨!哥!早!”
程薇也笑:“好久不见!”
罗军兵已抽回胳膊转身走了。
程薇看着他冷硬的背影,痴痴道:“这么久了,他还那么生气。”
吴昌鹏挑一挑眉。
程薇:“心里肯定爱惨了。”
吴昌鹏:“噗嗤!程薇,好久不见,还那么漂亮啊!”
程薇转回头看他,:“吴昌鹏,帮我个忙,让我跟他见一面好好谈谈,你也不想看他总那么难受吧。”
吴昌鹏也皱起了眉:“他心里怎么想我可不知道。”
程薇:“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
罗军兵已换了衣服来到门口,见吴昌鹏还和程薇站在原处,不耐烦地转身就走。
吴昌鹏斜眼看见,忙丢下程薇追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改天再聊!”
程薇在后面急道:“哎——!你还没说……”
吴昌鹏敷衍道:“回头再说,回头我call你!”
罗军兵已等在电梯前,离着老远就看见他脖子后面的肌肉绷的紧紧的。
吴昌鹏照上面拍一下:“颈椎没事儿吧?”
罗军兵偏头躲过魔爪。
电梯灯亮。
吴昌鹏:“看见了,人还惦记你呢。”
电梯门开,罗军兵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约的是下午三点四十,三点刚过时昕就发来信息:“我到了。”
罗军兵看了看表,推开面前资料靠进沙发,想了想,拿起手机。
罗布斯:“没问题,我都交待好了,聊完上来一趟。”
一分钟后。
雨酱:“你不来吗?”
罗军兵看了那几个字一会儿,才擡手打字。
罗布斯:“在忙。”
放下手机揉揉脑袋,接着翻面前那些文件。
类别多,时间跨度又大,对没接触过的外行人来说很难理清头绪。
桌子上的文件已经被排放在不同顺序的资料夹上,罗军兵一一对应,时不时擡头想想,随即翻找出不同的纸页细看,动作越来越流畅。
不知不觉过了十分钟。
他忽然坐直,对着手里的纸页发呆,过了一会儿,把东西一扔,没穿外套就走了出去。
顶楼咖啡厅,有着绝佳开阔的空间和视野,靠窗的座位间隔很大,摆放着色泽优雅的装饰鲜花。
女孩就在这优雅的颜色和柔靡灯光中独自坐着,柔色毛衣,长发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一侧漂亮曲线,安静而又明蜜。
罗军兵看见她脚下顿了片刻,停在一处绿植后。
她面前放着一杯水,一叠文件,没多厚,牛皮纸袋却是半旧,封口处已被磨毛了边,她一只手放在那块毛边上,指尖来回抚着,细莹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润,勾人。
无意识的小动作显露出内心紧张,罗军兵嘴角勾起,迈步走了上去。
刚迈两步手机振动,他停脚看了眼,马上转身出了咖啡厅,走到电梯间才按下接听。
“好,好的,我在,马上。”一边说一边按下升降键。
座位上的时昕亳无知觉,随着时间临近,她看向手机的次数也频繁起来,并不时擡头看向来处。
三点三十五,身着灰色西装套裙的高律师准时出现在面前。
“您好!您好!”时昕为对方的守时感到意外欣喜,提前的五分钟更是让原本忐忑渺茫的前景希望陡生,她站起身,紧紧握住对方伸来的手。
罗军兵和两人在大堂休息区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向对方客气道:“有劳。”
对方起身笑道:“跟我还用客气。”
罗军兵看向一旁,示意他们先走。
吴昌鹏:“你不去?”
罗军兵想了想:“一起吧。”
咖啡厅里,时昕与律师的交谈已接近尾声,文件袋由始至终没有打开,封口处却已被扣出道长长的破痕。
高律师看着眼前低头沉默的年轻女孩,眼底掠过一丝同情,声音机械道:“时小姐,该说的我都说了,不管你上不上诉,当事双方已供事实都不可忽略,事实是依据,法律是准绳,法庭上不存在任何形式的主观判定。”
时昕!“我没有主观,我爸是被冤枉的,是诱供。”
高律师摇摇头:“你这就是主观,相信我的话,不要再私下联系被害人,弄不好结果适得其反,准备新证据,做有罪辩护吧。”
时昕沉默片刻,倔强道:“不。”
高律师无声叹口气:“那么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劝你慎重。”
时昕低头咬住下唇,看不清神色。
高律师:“你不要误会我是怕输才不接这个案子,我个人对时教授非常敬重,也很同情他这次的遭遇,既便辨护对象不是教授身份,我们也不会因为案子难打就中途放弃,不负责任,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这次纯粹因为我私人原因接不了,帮不到你,我很抱歉。”
时昕:“……”
高律师:“你只是因为我之前负责过这类案件,有胜诉记录才会这么坚持,其实这案子很简单,换任何律师都能胜任,不需要执着迷信某一个。”
时昕:“……”
高律师:“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告辞,祝你顺利。”
时昕擡头:“既然如此,您为什么又答应见我。”
高律师停住,眼角眯起深深的鱼尾纹:“你不知道吗?”
时昕:“是罗军兵……”
高律师又坐了回去:“罗先生很坚持,说只需要见面,有没有结果无所谓,谁也不用勉强谁改变态度,我想既然这个案子由我经手过,也理应当面给你一个交待,况且罗先生开出的条件非常难得,我无法拒绝。”
“有什么意义……”,时昕牵牵嘴角,似讥讽她冠冕堂皇,又似在自嘲
高律师:“来之前我也这么问过,罗先生说——,
年长律师稳重干练的脸上忽然露出些些疑惑,边回忆边皱起了眉毛,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道:
“小鸡不吃米,是……你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