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她转身要走,被他抢先一步拦住,浓烈的酒味传来,她皱起了眉。
他似是一夜没睡,眼睛发红,目光阴沉盯着她。
时昕压下怒气,冷笑道:“为什么,不要钱也犯法吗?”
“要我的钱犯法吗?”他似乎更生气,又迈上一步:“以前我们怎么说的,你好好上学,其他的都交给我。”
时昕猛地擡头,眼里喷射出两株小小火焰,
他还记得以前?他还敢说以前?
“怎么报答,那就看你觉悟了……”
“把他的钱还了!不许要他的钱!”
“不要责备自己,你没有错……”
以前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他挑逗,他吃醋,柔情蜜意让她动了心,对错只在一念间,是她先输了。如果能回到从前,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走进她的心。
罗军兵低下头,呼出的热气近在面前,和从前一样炙人,不同的是她现在只想冷笑,一场猫鼠游戏,一开始他就瞄准了猎物。
她侧头避开他,冷冷道:“不劳你费心,我已经退学了。”
“什么!”他猛地抓住她双肩,低低吼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想挣开,被他用力控在墙上,脸直逼到面前,不由皱眉:“退学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向谁解释!”
“你答应过我……”他说到一半说不下去,她没答应过他,是他自己想当然的命令,那时的她温柔顺从,他被甜蜜陶醉,心满意足,忘了她曾经是那么一个冰冷的人。
她迎着他目光,眼底是他没见过的凉,他心底忽然被什么尖锐东西击中,轰然开裂。
他是废物,是混蛋,是她一开始就嗤之以鼻的垃圾……
他被她盯得心慌意乱,低头去找熟悉的热唇,她一偏头,气息落在耳边。
他伏在那里片刻,低低道:“我不会让你受苦的,相信我……”
时昕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到现在他还说这种话,她觉得浑身的血直冲上头,指尖发抖,下一秒就要抡圆了狠狠给他一巴掌,然而也只化做淡淡一句:“你以为自己是谁。”
他浑身一震,抓住她的手渐渐松开。
时昕痛快地看着他。
他慢慢垂下手臂,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急切,头发凌乱,映出一张脸颓废黯淡。
“我只是……想帮你……”他用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低喃,语气微弱的没有一点力量,转眼就消散在空气中。
时昕:“谢谢,我不需要。”
是的,她不需要,以前可以一个人,以后也没什么不同,旖旎过往只当是一个梦,她是真的要谢谢他,也许一开始就是她独自在编织梦境,他恰逢其会却完美毕现,梦是美的,只不过以后不会再做了。
她不准备再说什么,也不想看他,电梯灯亮,她侧身准备离开,擦肩而过时却被他垂下的手抓住。
她擡头看他,用平静表达自己的冷淡。
他慢慢转身,另一只手缓缓擡起,在将要碰到她时被她伸手挡住了,与此同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付瑞寒裹着大衣从里面出来,被眼前一幕看的一愣,“你们怎么在这儿?要出去?”
今早小白一来她就觉得不对,昨天晚上时昕明明喝多被罗军兵接走了,早上起来却出现在家里,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小白又一大早来汇报工作,汇什么报,一看就是小两口吵架,她们家昕昕被欺负了。
电梯前两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罗军兵手举在时昕头上,付瑞寒义气上头,胸脯一挺走了过去。
时昕放下手,眼睛却仍看着罗军兵:“我出去,这人走错路的。”
付瑞寒打量一眼他们,“是吗,梦游了,要帮您叫个车吗?”
罗军兵站着没动,一米八几大男人垂头丧气的,画面实惨,
时昕稍好一点,硬扛成份只有她看得出来,她当然先给自家人撑腰。
时昕已丢下罗军兵走过来,伸手挽住她:“走啊,撸串去!”
付瑞寒配合地搂住她肩:“吼的呀,还要哈啤酒!”
时昕:“必须的!”
电梯门关上,楼道一下变得安静。
空气好像被风吹走了一样,连冷清的味道都遥远虚无。
没有什么东西属于他,包括这刺人的寒冷。
落寞身影下,是动不了的麻木。
外面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