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华国。
今天是季杰出院的日子，季芒一大早就过来接他，他前几个月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销售工作，虽然很累，但他运气显然还算不错，顺利谈成了几个大客户，光靠提成就能赚到不少钱。
尽管还欠着不少钱，但季芒相信，很快他就可以还清这些债务。
“小杰。”站在医院门口，季芒摸了摸瘦弱小男孩的头顶，忍不住有些哽咽，小男孩的头发因为做化疗都剃光了，光秃秃的。
“哥哥。”季杰的眼睛亮晶晶的，雀跃地拉着季芒的袖口，再三确认: “我以后真的可以跟别的小朋友一样吗”
“嗯。”季芒肯定地点点头: “只要小杰按时来检查，就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样了。”
小杰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只能坐在轮椅上，一直负责小杰病情的吴医生慈祥地笑了笑: “小果，回家后乖乖听哥哥的话，准时到医院来做检查，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杰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有光。
“小杰的病是个奇迹。”吴医生拍了拍季芒的肩膀: “我会跟医院申请，减免掉一部分医疗费。”
“谢谢吴医生。”季芒很感激，吴医生一直很照顾小杰，如果不是他的尽心尽力，小杰也不可能回复得这么好。
约好的网约车来了，季芒告别吴医生，小心地把小杰抱进车里，轮椅则放在了后备箱。
他在医院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虽然很小，但被他布置得很温馨。
小果喜欢蓝色，他特意买了蓝色的床单被罩和蓝色的玩偶回来。
回到家，小杰果然很开心。
季芒望着在床上笑得开心的弟弟，唇角扬起，真好，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小杰这么开朗地笑过了。
他叮嘱小杰乖乖在家不要乱跑，自己提着篮子去菜市场买菜。
菜场像他这样年轻的男性来买菜的几乎没有，季芒住了这么久，和不少摊贩都熟悉了。
“帅哥，今天出手大方的咧。”一个中年女性摆弄着萝卜，笑着说道。
他们都知道季芒平时很少买昂贵的蔬菜跟肉，今天倒是奇怪了。
季芒笑着说: “我弟弟的病好了，今天接他回家接风洗尘。”
“这可是好事情。”她不由分说送了两个丝瓜塞给季芒: “拿着，两个丝瓜不值什么钱。”
季芒拒绝的话语僵在了喉咙口，到底还是没拒绝对方的好意。
拎着满满当当一篮子菜从菜场走出去，季芒若有所感地擡头望了望碧蓝的天空，一种遗忘了许多重要回忆的空虚感蓦然从大脑中传出。
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自己忘掉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可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遗忘呢，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情，除了小杰，他也没什么害怕失去的。
太阳中一点晶莹一掠而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甚至也没有任何探测器可以探测到这缕波动。
走到小区门口，季芒下意识皱起了眉。
一辆极其奢华的豪车大喇喇停在他家单元门口，他还没来得及把帽子往下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从注意到了他。
“季芒，你回来了。”中年男人浑身气势，尽管年纪大了，还能看出底子极好，年轻时绝对是个帅哥。
“何总。”季芒见躲不过去了，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跟对方保持了一定距离。
何晟不动声色，仿佛没注意到季芒的疏离: “你没必要躲着我，我不会强迫你，今天我是来看望小杰的。”
“谢谢何总，我只是个普通员工，恐怕还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
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何晟笑了笑: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你不需要还。”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小杰现在还很虚弱，虚不受补，这些贵重的补品，他也用不着。”
始终温和的男人接连被拒绝也不发怒，只是叫司机把礼品搬回去: “你不接受就算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纠缠了好一会，何晟见季芒始终不为所动，只得先离开。
车上的凉风徐徐，何晟打了个电话，语气阴沉: “所有跟元氏公司的合作全部暂停。”
他倒要看看，季芒的骨头有多硬!
季芒回到家，季杰已经睡着了，小小的孩子缩成一团，手里还抱着季芒买的玩偶。
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季芒轻手轻脚地开始做饭。
想起刚才楼下的事情，他忍不住发愁，何晟是他第一个大客户，手腕极强，公司也是属于业界top。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点吸引到何晟了，仅仅是他曾经在酒吧打工时遇到过几次
可他一心赚钱，绝对没有过分的举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季芒确信他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的。
因为长期在医院生活，小杰小小年纪就非常懂事，季芒把早饭跟午饭准备好，叮嘱了几句，就匆匆赶去上班了。
他目前在元氏工作，公司距离家里不近，坐地铁三十分钟。
好不容易挤上早高峰的地铁，季芒盘算着等这个季度奖金下来以后就换套房子，搬到公司附近，他好方便照顾小杰。
到了部门，一个相熟的同事拉住他，低下声音说道: “怎么回事，擎天怎么突然跟我们终止合作了，我记得擎天好像是你的客户吧。”
季芒心中一凛，果然，他就知道何晟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知道了，谢谢。”季芒深吸一口气，果然，刚坐到位置上，经理就叫他去办公室。
“我告诉你!”胖胖的经理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个合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继续执行，不然季度奖金你就别想了!”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沉默地回到座位，季芒对着电脑枯坐许久。
擎天的合同金额高达几百万，加上前面的合同金额，已经达到了千万级别，是公司近期最为看重的客户之一。
如果因为他的原因终止了合同，他不仅奖金拿不到，甚至有可能被公司扫地出门。
实在是心烦意乱，季芒走到公司顶楼，望着车水马龙的城市。
屈服吗
他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