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担心
计划中的钓鱼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
迟临川双腿都粘着淤泥,连着鞋子也在挣扎中丢失在泥潭里。
狼狈程度让夏君屿都觉得碍眼,甚至是有把他按清水里洗干净再拎起来的冲动。
“本来就不聪明的样子,现在简直就是蠢到爆。”夏君屿嫌弃道。
在触及到那有血丝的手背后,表情从嫌弃变成喷然。
真是自找的伤。
夏君屿:“回去。”
多看一眼那伤口都烦
迟临川其实也挺赞同他现在说的话。
别说被嫌弃,就是他现在都有些嫌弃自己。
身上的淤泥是真的有怪味,接触到皮肤时还湿润黏糊的,毫无美观可言,连着也不大舒服。
早知道就直接把大鱼拉上岸算了,虽然成功几率低,但总比现在这样好。
鱼没钓到,连着好不容易得到的钓鱼机会也失去。
“先回去,明天再来吧。”迟临川遗憾无比地说。
夏君屿面无表情:“不来,明天直接回校。”
经历一次这些破事还不收敛,痴心妄想着明天再来钓鱼,怎么敢的。
之前夏君屿的想法是给他一点安慰。
喜欢钓鱼,那偶尔可以钓。
但现在不同,经历过惊心的场面,他是抱着坚决阻止迟临川钓鱼的念头。
就是离开不到十分钟,笨蛋都差点把命丢河里。
要是单独出来钓鱼,简直跟把命拿去喂鱼没区别。
夏君屿是越想越后怕,太危险。
听到失去钓鱼机会,迟临川尤其悲伤。
追问道:“那不如再下个星期也行。”
夏君屿扭过头:“哪个星期都不行,除非你真的想死。”
“今天是意外。”迟临川追在他身后:“以前我来这里钓鱼都是好好的,就是下去游一圈回来也没事,真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
总不能因为小小的意外就影响美好的钓鱼大计吧。
夏君屿听出他的意思。
不就是坚决要去钓鱼,那完全没可能。
“想都别想,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学校待着,敢偷溜出去,那就等着挨揍。”
迟临川:“你不能太独裁,当小跟班也是要有假期才合理。”
夏君屿面不改色:“之前有,现在没了。”
幻想呢。
“我不同意。”
“小跟班没资格同不同意。”
迟临川:“……”
心底的小人已经口吐芬芳。
艹。
迟临川心痛欲裂,收回某个结拜兄弟的愚蠢想法。
恶劣狂,我们依旧势不两立。
收拾刚拿出来没派上用场的钓具,迟临川苦大仇深的捡起被夏君屿甩地上的抄网。
弯腰低头的瞬间,眼角似乎瞟到些不得了的东西。
迟临川半疑惑半心惊。
等确认没看错时,惊慌地叫住前面的夏君屿:“快来看啊,草里有个人,都不动了,不会是死了吧。”
夏君屿:“……”
总算是知道开始为什么感觉不对劲,眼角也乱跳。
原来那就是所谓的不详预感。
当时就该直接离开,现在迟了才感觉到后悔。
迟临川其实看不太清草里的人情况怎样,他朝着方向叫唤几声。
得不到半点回应,感觉是真的不太妥当。
“要不我下去看看?”迟临川问夏君屿。
“给我站着。”夏君屿阴着脸扯住他往后:“报警,别破坏现场。”
迟临川:“你确定那是死人?”
万一还活着,可不就耽搁抢救时机。
夏君屿真的怀疑他的眼睛是摆设。
“那姿势能像活着的人吗。”
迟临川点头,赞同他的话。
的确不太像。
报警后,在警察没来到前,迟临川想回去洗个澡。
毕竟半身淤泥的感觉不好受。
迟临川:“等下我也该臭了。”
夏君屿睨视他:“你现在都已经够臭。”
“警察来看到我这样应该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迟临川谨慎地问。
“……”
真是晦气的疑问。
夏君屿擡手,就要给他脑袋来上一拳。
“闭上嘴,警察不是傻子,你等下就按看到的说,别多说和乱说,懂不懂。”
“靠,我能乱说吗。”
“也不能犟嘴。”
“我没有。”
“你现在就有。”
迟临川擡头,看着他叹气:“我其实很爱讲道理的,除非对着些不明事理的。”
暴躁狂,不明事理的就是你。
警察来到现场后,发现草里的人确实是已经去世。
迟临川跟夏君屿被带回去做笔录。
等夏君屿做完笔录出来,迟临川却还在里面。
他迟迟没等到人出来,忍不住皱眉。
只是做个笔录而已,不应该那么久的。
该不会是那笨蛋真的说了些多馀的话吧,心底隐隐担心起来。
夏君屿到外面等了很久,直到天彻底黑了起来,也依旧没见到迟临川出来的身影。
迟靖柏打不通儿子的电话,就直接打给夏君屿。
夏君屿犹豫片刻,没说出事实,就是说有事在外。
等不到人,他还是决定打探一下,只是不可避免的要应对些心烦事。
刻意的打探,但关于迟临川的情况依旧是没有后文。
就是很小的事情,但都没有得到答案,让夏君屿有些无力和挫败。
但已经能确定,不是做笔录有问题,是刻意的人为。
夏君屿沉默的关掉手机。
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身边,他半敛的眼皮缓缓擡起,眸色晦暗不明。
沈观立马察觉到他的心情很不好,斟酌后问道:“直接上车回家?”
夏君屿低骂一句,直接坐到副驾驶,脸色更阴沉几分。
等车停下,夏君屿压制着情绪去敲响书房的门。
片刻后才发现书房并没有灯光,里面没人。
气压瞬间变得冰冷。
沈观下车就想提醒他的,但奈何人走的太急。
他追到书房门口:“书记今天有事,明天早上才回来。”
“有意思吗。”
夏君屿讥笑道:“弄这套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不听他这个省书记的安排,那身边的人都要被针对。”
“……”沈观:“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说的跟黑社会似的。
不管是不是,夏君屿都没心情管。
他回到已经有将近三年没住过的房间。
木制的书桌上摆着的三人照依旧清晰。
夏君屿轻轻拿起,又重重的放下,很多事不是说释怀就释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