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眼看穿
“叔，你没事吧。”迟临川很是担心地问。
告状果然还是要悠着点，别小的还没完全捞出来，大的又被气倒。
要真是那样，迟临川感觉罪孽要深重许多。
好在夏际坤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平静。
迟临川想再问问夏君屿要多久才能出来。
还有接受过夏式“教育”的篮球哥和尖嘴猴腮哥情况如何。
没事吧，应该没逝吧。
夏际坤：“不用担心，你明天还要上课，我让沈秘书先送你回学校。”
“倒是不急着回校。”迟临川补充道：“学校这个点已经不给进去，要不就悠闲的送我回家吧。”
回家挺好的，要是老爸在家的话，刚好给他一个孝子惊吓。
就说是被京大撵出来的，保准能让塑料父子情粉身碎骨。
沈观：“……”
悠闲回家，真是好特别的建议。
坐上归家的专车，迟临川不忘开窗跟夏际坤说：“叔，明天不用特意让沈哥来接我回学校。”
既然回家，哪能不把握时机睡上个好觉。
沈观眼角一抽，握住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
真没必要特意提醒，毕竟他重要的工作多到数不清。
送人回校这种小事简直是跟他完全没关系。
迟临川到家发现大门紧闭，屋内半点灯光都没有。
看来老爸不在，没办法父慈子孝。
可惜，真是太可惜。
好在也有好处，没人打扰，他就能安心睡到自然醒。
睡前他发信息问夏君屿出来没有。
夏君屿回复他：已经出来。
迟临川：那俩个没逝吧？
夏君屿：我没事，不用担心。
迟临川关掉手机，蒙头就倒下睡觉。
答非所问，看来都没逝，完全没必要再问。
等很久都没再等到回复，夏君屿确定迟临川已经睡觉。
指腹轻划，快速退出聊天的界面。
夏际坤透过镜面扫视到他的动作，若有所思起来。
手机刚放进口袋，夏君屿听到沉稳的批判声。
“无脑的人才喜欢用冲动来解决问题。”
夏君屿嗤笑，毫不犹豫的反驳回去。
“我宁愿冲动，也不愿意为了所谓的国家大事抛弃一切，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夏际坤仰起头，平静道：“不用意有所指，你就是在埋怨我。”
夏君屿凝视他一丝不苟的样子，平静的内心蓦地翻腾。
渐渐的愈发汹涌。
堆砌许久的怨气在胸腔转悠过后，似乎像是找到出口，带着不易察觉到的哽咽迸发出来。
“难道不应该吗，当年我哥失踪的时候你在干嘛，你为了工作，连找都没找过他。”
夏君屿回想那最无助的时候，父亲却为了所谓的重要工作，对哥哥不闻不问。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觉得那道伟岸的形象彻底崩塌毁灭，连残骸都找不到。
他不能坦然，永远都做不到。
简短的几句话，让夏际坤痛苦的闭上眼：“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
刚开口，那沉重的回忆促使他剧烈咳嗽起来。
随着那没有停顿的咳嗽声，夏君屿紧紧攥住拳头，用尽全力克制在脑中翻腾的理智。
沈观非常不赞同他们继续说下去。
剑拔弩张的态度让车内的空间都压抑许多，所以他默默提高车速。
等到家，夏际坤先一步从车上下来，脚步有些不稳的往家里走。
冷肃孤独的背影在夜色的照耀下更孤寂无望，夏君屿移开视线。
沈观关好车门，叹息后没忍住吐露事实：“君屿，书记当时的紧张和担心不比你少。”
亲儿子失踪，哪有不关心不在意的道理。
要真是那么冷血，也不会四处奔波劳累出那经常要住院的毛病。
夏君屿唇角动了动，想问他是什么意思。
沈观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讲述一遍，包括夏际坤病倒住院的事。
夏君屿听得心头一惊，当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他脑子根本没办法思考那么多，也根本没发现沈观说的那些细节。
后面找不到哥哥的踪迹，他悲痛绝望，单方面的选择住校，基本没回过家。
沈观有些同情他，又觉得这俩父子都是一个样。
“前两年你住校也不回家，所以不知道书记基本每星期都得住院，身体都虚弱得要靠吃药来维持，是今年才稍微好些。”
沈观语重心长的劝他：“要是可以的话要多回家，书记虽然不说，但每星期都惦记着你的事。”
夏君屿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步伐沉重的回到房间里。
沈观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敲击中他的心口，短暂的挣扎后是无尽的懊悔。
说到底还是他太自私。
夏君屿有些痛苦的闭上眼，良久才缓缓起身。
往窗外看，天色已经有些泛白。
他垂下眼眸，轻轻的把书桌上那张被重复翻盖过很多次的合照摆好。
夏际坤习惯早起，但是这次夏君屿比他更早。
“现在回校还太早。”
“没说现在回。”夏君屿已经恢复平静，往他的空水杯里倒入温开水。
夏际坤拿起来喝了一口，干涩的喉咙舒服很多。
“现在起来也好，等下可以顺便去接临川回学校，你冲动别总是扯上无辜的人。”
夏君屿没回答他的问题，淡定的陈述想法：“从政，是认真的，我要从政。”
夏际坤顿住，手中的水杯重重的放回原位。
关于这个问题，已经得到过太多次否定。
以至于夏际坤都没再抱有希望。
到底不是他的人生，没有必要去把控。
没期待，但现在却又忽然得到满意的答复。
夏际坤严肃起来：“别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不是凭借你那股冲动劲。”
“没有冲动。”夏君屿非常肯定的告诉他。
不管从商从政，都是有规划过后才决定的。
绝对不会后悔每一个选择。
“理由。”夏际坤问。
夏君屿：“没有。”
说没有，但夏际坤也不是傻的，一眼就知道他那些想法。
意外又不是特别意外。
“把私人感情跟工作挂鈎，没看出你有半点智慧和理智，不像我。”
感情暂且不算成功，所以夏君屿没准备多说。
但没想到已经被看穿。
他绷紧脸道：“感情和工作那都是我的事。”
“嘴硬不说有什么用。”夏际坤再次端起水杯。
用无比悠哉的话音道：“工作先暂且不谈，但感情问题，临川也没答应你吧。”
夏君屿的脸色乍青乍白。
“耷拉着脸给我看干嘛。”夏际坤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真当我老眼昏花看不懂，处理感情事上你还太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