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左右均匀
迟临川在他们的脸上来回转。
哥哥？
难怪有些像，原来是亲兄弟。
靠，那不就是失踪三年的哥。
“他真是你哥啊。”迟临川激动道。
本来以为很渺茫的事，竟然实现了，绝对是水鬼显灵。
夏君屿听完他的话没有激动，冷峻的脸上满是狞笑：“我没有那种没良心的哥。”
三年不跟家里联系的哥，刚才见面还想装不认识，那么现在也没必要认。
虽然知道肯定是有原因，但依旧无法阻止满腔怒火翻腾。
夏君屿现在只想把这个三年无踪迹的人狠狠打一顿，好把这三年来的绝望和痛苦发泄出来。
迟临川撇开脸，不太想跟没有理智的人交流。
直接拿出手机报喜。
天大的好消息，那当然是要告诉夏际坤。
手机嘟嘟几声，迟临川秒变激动音：“叔……不对，爸，跟你说件喜事，我钓鱼场里有个大客户，没想到那是你的大儿子。”
小儿子买的钓鱼场把失踪三年的大儿子给引回来了，够惊喜够劲爆吧。
要说没水鬼的从中作梗迟临川都不信。
电话另一头的夏际坤凝气，卓然而立的身体僵住，手腕微微一抖，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掉地上。
啪嗒两声，直接摔的屏幕都碎成花。
“没音了。”迟临川对着电话嘀咕。
绝对是太激动把电话都给摔了吧。
“走。”迟临川直接左右手都拽一个人：“赶紧回家。”
回家关上门才能肆无忌惮的抱着痛哭。
夏南楷没有拒绝的权利，直接被拖上车。
望着越来越熟悉的道路，搭在腿上的手紧了紧。
真的要回家，感觉都已经有些不真实。
直到车子停在熟悉的院门口才回过神来来。
下车时夏南楷抓着车边，脚上的动作有些僵硬。
他从国外回来就是想坦然面对一切，但真回来后却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所以才想借着钓鱼的时间静静心。
就是没想到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夏君屿一直在观察他，见到他僵硬的动作后微微蹙眉。
三年没音讯，是因为腿出了问题吗。
迟临川兴冲冲的下车，不出意外的见到已经有车停在最里边位置。
客厅里灯光如昼，夏际坤严肃的面孔隐隐透着焦虑。
直到瞳孔映出失踪了三年的儿子，焦虑变成失神。
夏南楷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笑了笑：“爸，我回来了。”
迟临川以为要见证父子情深的画面，没想到夏际坤擡手就往夏南楷脸上扇。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客厅。
迟临川：“……”
怎么搞的，大的小的都喜欢动手来解决问题，是显性基因吗。
劲还都挺大的。
万幸的是一个扇的是左脸，一个揍的是右脸。
迟临川低头吸了口气。
行吧，平衡一下也好，不然一边肿一边平的很怪异。
迟临川劝说道：“爸，这是你大儿子。”
失踪三年的儿子回来，应该是大宝贝待遇才对吧。
夏际坤甩手，言辞冷冷：“我没有这种不孝的儿子。”
迟临川：“……”
靠，都是伪装大师。
还有这一个不说话光等着挨打，另两个光打人不问缘由。
可见这三父子都不是正常人啊。
看来婚还是结早了。
“大哥。”迟临川在夏南楷的耳边好心劝道：“要不你好好解释一下。”
快长嘴吧，挽回这即将断裂的亲情。
夏南楷苦笑。
该从哪里解释。
是说重度昏迷的第一年，还是说好不容易醒来后发现双腿残废而彻底崩溃颓废的第二年。
又或者是说做了无数次手术加咬牙坚持复健到现在，却依旧落下残疾的双腿。
多一个人知道这些就是多一个人难过，夏南楷不想搞的那么狼狈。
以前他是骄傲的，现在也依旧想保留最后一丝骄傲回家。
“受了点伤。”夏南楷简单概括道。
迟临川：“伤哪里了？”
伤况绝对很严重吧，就是说的似乎太过敷衍。
那可是整整失踪三年，不具体说出来怎么让人原谅。
长嘴不用，可不就是要被掌嘴。
好复杂的家事，迟临川决定先撤退。
要打嘴还是要怎么样的就看个人造化了。
迟临川一走，客厅几乎是落针可闻。
夏南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腿怎么了。”夏际坤开口：“我没教育过你要把事情埋在心里。”
此时他已经没有刚才的怒气，只剩憔悴和心痛。
堵在嗓子眼里的苦涩让夏南楷低下头。
想瞒似乎也瞒不住。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声音隐含着几分沙哑。
三年时间很煎熬漫长，但是在言语中却能快速翻过。
迟临川在房间看了很久手机都没见夏君屿回来。
也对，是该好好宣泄一下情感的。
睡意朦胧间，床的另一侧陷了下去。
迟临川睁开眼，视线直接落到夏君屿的脸上。
他伸手，用指腹压到那单薄的眼皮上：“喜极而泣吗。”
嘴上说着不认那个没良心的哥，但眼尾的猩红却那么明显。
夏君屿擡手覆住他明亮的眼睛。
“没有。”
迟临川幽幽道：“不是高兴到哭，那你肯定就是得红眼病了。”
就硬装吧，反正也能看出来。
夏君屿轻轻一笑，伸手将他抱的很紧。
嗓音有些抖：“只是觉得有些难受。”
“大哥回来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嗯，高兴。”夏君屿闭眼。
迟临川擡起手挠了挠他的背，安慰道：“要不你还是哭一会吧，反正明天不用上班，就是要记得自己煮两个鸡蛋敷一下。”
“……”夏君屿堵住他的嘴。
良久后柔声道：“你累了，睡吧。”
迟临川秒入梦。
早想睡了好吗。
睡醒后迟临川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要去钓鱼场。
“今天别去了。”夏君屿说。
“行吧。”迟临川随遇而安：“就在家里钓。”
反正也请到管理钓鱼场的员工，老板不去没关系。
夏南楷刚下楼就看到迟临川拿着鱼竿，步伐欢快无比。
迟临川精准对上他的视线，然后是脸。
不出所料，挨过打的那两边脸都肿了起来，丑的尤其显眼。
迟临川可怜他一秒，很快就热情邀请：“大哥，去旁边的池塘钓鱼吗？”
夏南楷尴尬的摸摸脸：“等下再去。”
上次自诩太帅怕他看到自卑，现在倒是反过来自卑了。
起码等脸消肿再说。
夏君屿从后边过来，敛起眼眸冷静道：“你的事我已经跟慕雅姐说了。”
“什么。”夏南楷一惊，没想到他会自作主张。
但很快就内疚的垂眸：“慕雅她很生气吧。”
夏君屿有些好笑，不知道他怎能敢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你说呢。”
夏南楷心头萦绕苦涩。
都说三天不联系就算分手，他这种出了意外三年没音讯的，都直接按死了处理。
他希望女友是这个想法。
回想当初两人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没那场意外，说不定孩子都两岁了。
只可惜，很多事都不在人为控制。
“慕雅……结婚了吗。”
自从出事后夏南楷就断了结婚的想法。
都残废了，没必要耽误别人。
他知道女友喜欢游山玩水，两人曾经规划过，就算是结婚也要走在旅途上。
那向往的美好生活已经很难实现。
他现在虽然能站起来，看着也跟正常人无异，但腿上的后遗症明显。
走路一小时腿就会开始发麻发痛，等缓过来已经半晌，除了复健时间他都直接坐轮椅上。
这种状态又怎么能去祸害别人呢。
夏君屿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我毕业的时候她说代表你来给我送花。”
夏南楷错愕，听到代表两个字瞬间慌了神。
什么意思。
担心和内疚扑面而来，像一座山压在胸口上。
三年的青春多宝贵，怎么能浪费在等待上。
那还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等待。
“所以……她还没结婚吗……”
夏君屿打量他急切的样子，淡然地补充道：“估计刚结没多久吧。”
听到这里夏南楷攥紧手，胸口的痛越发明显，悲伤中夹杂着些许庆幸。
“结婚好，幸好。”
那么好的女孩，就应该忘掉痛苦，幸福生活才对。
夏君屿：“她上次送花时说的，准备跟你冥婚，以后我得叫她嫂子。”
夏南楷：“……”
话虽然很离谱，但听上去有浓浓的心酸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