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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现代言情 > 少年时未了少年事1 > 第98章 盛开的花等不来勇敢的人1

她把头发剪短了,剪得不能束起,只有一个手指的长短,切口很不规律,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她这些天总是穿着纯黑的短款羽绒服,拉链拉到了最上面,到哪了都这样,哪怕教室里开着制热的空调,哪怕食堂里挤满了人,她也不会脱下来,甚至不会把拉链稍微往下拉一下。

问她,她说长发太热,又说天太冷。

大家想不明白她的心思,但都觉得她肯定受了什么刺激,被问起,她每次都笑着说哪有那回事,自己很好。她笑得多么灿烂,像是盛开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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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刚刚出头,天仍未亮。

“徐瑶——”

正吃着豆包的徐瑶向身后看去,坐在徐瑶对面的张宇凡低头一粒一粒地夹着花生。

“小说我看完了,一会回教室还你。”朱梦瑶端着餐盘在徐瑶身边坐下。

“送你了。”徐瑶又咬了一口被插在筷子上的豆包,“我看你......”

刚要端起碗来喝口粥的朱梦瑶急忙刹住了嘴,她看向还没说完话的徐瑶,直接抱了上去,“徐瑶你太好了,我要哭死了。”

嘴里正忙的徐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压得身子向旁边歪去,她一只手握着一头插着豆包的筷子,一手扒住桌子,嘴里含糊不清道:“你快起来,我撑不住你了。”

朱梦瑶撒开抱住徐瑶的手,扶着桌沿慢慢起身,说是歉意更像撒娇道:“太激动了。”

“你不还有几天就过生日了吗,就当生日礼物了。”徐瑶把嘴里的豆包咽了下去,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本书呀?我看你都刷了不止一遍了。”

“好看呀。”朱梦瑶无意识地轻晃起身子。

“那怎么每次见你看的时候都愁眉苦脸的?”徐瑶把豆包从筷子上取下,夹起了几根炒咸菜。

朱梦瑶摇了摇头,轻晃着的身子停了下来,她端起放在餐盘上的热粥吹了吹,小嘴喝了两口,幽幽叹息,白色的哈气转瞬即逝,她忧伤而愤愤道:“气呀。”

徐瑶好奇地看向朱梦瑶,就着咸菜吃了口豆包,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真的是想不明白了,那个女主怎么想的,放着又帅又高又白净,学习好,品德好,温柔体贴的青梅竹马不要,居然跑去倒贴那个啥也不是,一身臭毛病的街溜子,我真的是服了她了,要是让我遇到那个作者,我非得......”话语未尽,朱梦瑶张大了嘴,恶狠狠地把把盘里拳头大小的的菜包两口咬掉,两个腮鼓得快和耳朵同宽,她艰难地开合着两排牙齿,眉毛挤成了波浪线。

徐瑶被她的样子逗笑,抬起拿着豆包的手伸了过去,用食指关节敲了敲那个正对着自己的圆鼓鼓的腮。

朱梦瑶转过头去,一张等腰梯形的脸赫然出现在徐瑶的视野正中央。

四目相对,一瞬间万籁寂静,一瞬过后,一个想忍没忍住,一个想笑笑不出。

两个女孩几乎同时把脸转了回去,低头盯着身前的餐盘,一只手托着腮,其实更像是捂脸,另一只手推搡着对方,身子晃晃,像两个不倒翁。

坐在两人对面的张宇凡从始至终都低着头,筷子一粒一粒地夹着盘里的花生,直到盘子已经干干净净,对面的嬉闹声也已经停止,她才茫然若失地抬起头......

徐瑶和朱梦瑶正用双手托着各自被嘴里的包子顶起的腮,眨着眼睛瞧着张宇凡,活像两个......特大号仓鼠。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张宇凡先是被吓得险些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疑惑,反应过来后她笑了起来,起初只是嘴角轻翘,后来笑出了声,声音越笑越大,笑得抱腹弯了腰,笑得眼上挂了泪。

二班的队伍集合的很快,他们最早来到餐厅,其他班级都还没到达,因此餐厅没有像午晚那样拥挤,那样吵杂,很宽敞也很静,女孩的笑声在座椅上跳跃。

她笑得说不上灿烂,但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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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结束,窗外的天才蒙蒙地似要亮起,有了些许清晨的模样。

吴浩越在早读结束铃响起的那一刻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倒在了桌子上,“不行了,困死我了。”

刘洋紧随其后。

嗯?

刚刚趴下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的两人只觉桌子冰凉,耳边像有蝇虫,脚下如有针扎......不一会,两人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样,默契地抬起了脑袋,两个开机也没完全开机,关机也没完全关机的大脑反应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瞧向对方,然后一先一后地扭过身子,看向了身后。

不知为何有些失神的刘宇轩接收到四束端详着自己的目光,他收回思绪,看向了坐在前排的两人,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吴浩越摸索着下巴,类似私家侦探企图从嫌疑人口中撬出什么关键信息的样子,“你困吗?”

“废话,肯定困呀。”

刘洋的眼睛在刘宇轩身上上下打量,像是对他说过的话保持着怀疑态度,“那你为什么不睡?”

被刘洋这么一问,刘宇轩算是想明白了,他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一本刚放下的语文课本,鸣冤叫屈似地说道:“你俩看看我桌子上有啥书?就一本刚刚早读时的语文课本而已,而已!而已!”

吴浩越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但刘洋丝毫还是有所怀疑,“那你坐这么笔直干什么?”

刘宇轩白了两人一眼,“我真没学,况且你俩哪个不比我分高,至于吗?”

吴浩越揉了揉眼,转过身,重新趴在了桌子上,刘洋仍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刘宇轩手里的课本,语文课本好像......也没啥学头,他姑且接受了刘宇轩的说辞,也转身趴下了。

踏实多了。

刘宇轩放下了手里的课本,打了个哈欠,他确实困,可他为什么不睡?

有个女孩刚刚从他的视线里离开了,她还是走得那么慢,也还是走远了。刘宇轩看了眼黑板上更新的课表,眼似遗烛,笔直的腰弯了,他侧脸朝向一旁蜂巢一样的柜子,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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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美丽而脆弱。

我曾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花朵的一生就像是y=sin这个函数在(0,Π)这个区间所呈现的那样,上升,抵达极大值,再下降。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花朵都符合,至少我见过的那些的确如此。花朵什么时候最美丽?在y=sin的极大值处,是走向枯萎之前的那一息,那时的花朵开得最艳,最大,可那一息之后,花开始褪色,开始变得萎靡,最终凋零。

她的笑就像是那朵花,就像衰败前最后的盛大,她会不会也要开始褪色,开始变得萎靡,最终凋零?于是人们不敢再问她,她也没有再说过“自己很好”之类的话。

2024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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