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郁正要品尝一番山间新采的蘑菇是什么味道,便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兴致。
“星郁!好啊!我们这么帮你,你有了好东西竟然自己独吞!”
祁天昊扯着嗓子像个公鸭一样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阮郁心痛的将第一口到嘴的菌菇放回碗里,余下的人都站了起来。
走近了,锅里的鲜香味儿更冲,祁天昊眼瞅着大铁锅里咕嘟咕嘟的猪骨汤,一双眼睛冒起幽绿的光。
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脸上更是愤怒。
他这样的身份都没吃到热乎乎的肉汤,这群贱民凭什么吃!
“赶紧把这铁锅收拾收拾给我们送过来,送的及时了,我就不和你们这群人计较!”
他说话时舔着脸,一副理所应当、颐指气使的样子。
把阮家人气的不轻。
阮郁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她双手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回应。
“这位......男士,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讲理的话?这猪骨是我们自己熬的,你想喝你自己去熬啊,为什么要抢我们的。”
他后面不远处的队伍里,有几个男人正往这边张望,其中一个飞快的跑去了蓝渊和青沐的帐篷。
阮郁发现了这一点,倒也不急了,她犯不着跟这人结仇,还是让他们自己人去处理比较好。
祁天昊是铁定了要打劫这一锅猪骨汤,他作势就要往锅边走,被阮星辰和阮星河一左一右死死挡住。
祁天昊愤怒的说,“闪开!你们这些贱民还敢挡我!我要你们的汤那是看得起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阮星河被气笑了,强忍着揍他的冲动。
“这位大哥,大清早亡了,你还贱民贱民的,谁是贱民啊,空手套白食儿的才是贱民吧。”
祁天昊比阮家兄弟二人矮了一个头,且两兄弟一看就是身材结实力气大的主儿,祁天昊气的抬起手指,来回的狠狠地指着两人。
“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去叫人,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挨揍吧!”
祁天昊一甩手,气呼呼的摇人去了。
对面,蓝渊正好出了帐篷,队伍里除了他,还有四个人在家,其他人都上山了。
祁天昊阴阳怪气的说,“看见没,你非热心肠的帮人家,结果人家有了好吃的偷偷的吃不肯给你呢!”
蓝渊挑眉,好笑的说。
“我帮人家几次,人家就应该没完没了的还人情?只是些小忙而已,又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忙。”
祁天昊恨铁不成钢的跳脚。
“怎么就是小忙了!他们就该把整头野猪都送过来,然后感恩戴德的给我们找更多的物资!”
嗯?
别说阮郁了,就是蓝渊也觉得这人脑回路很是不可思议。
他直接说道,“帮忙的人是我,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我劝你啊,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祁天昊道,“你在我祁家的队伍里,你帮忙就是祁家帮忙,连你都是祁家的狗,更何况......”
一个狗字,让原本云淡风轻的蓝渊,浑身猛然迸发出一阵冰冷的寒气来。
祁天昊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看到蓝渊的眼里有杀气。
“你......你想......干什么?!我......”他结结巴巴的继续后退,“我......我可是祁家嫡系,你敢动我,祁家不会放过你的!”
蓝渊浑身的冷气如浓雾般,笼罩了他周身一圈一圈,然后往四周扩散。
祁天昊虚张声势的说完,眼睛一转,立刻躲到了一个士兵身后,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
那个士兵虽然不喜欢他,但却不敢公然反抗他。
蓝渊瞧着他这慌张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我看你也不像个乞丐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乞讨度日了呢~”
“呵呵......”蓝渊的笑声越发显得阴森,“我这人不择手段,你最好不要再招惹我。说我是狗?呵呵......”
祁天昊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一定要给祁凛告状,让祁凛把这人撵出去!
太可怕了!这人太可怕了!
阮郁远远的瞧见了,不由纳闷这祁天昊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作死,蓝渊都没怎么着他。
等祁天昊被人不情不愿的带走后,阮郁走了过去。
“我们炖了猪骨汤,你要不要尝尝?”
本来不打算分享的,但人家都看到了!
阮郁也不好太小气了。
谁知蓝渊那家伙心情转换的比娃娃还快,他也不客气,眉开眼笑的说,“恭敬不如从命,尝,必须尝。”
阮星河赶紧给他也盛了一碗猪骨汤。
蓝渊只尝了一口,便夸赞的说,“怪不得祁天昊馋的来打劫,这汤味道确实不错。你们能不能教一教我队伍里的人采蘑菇?”
柳梅不敢自作主张,她默默地低头吃饭,等阮郁回复。
阮郁道,“可以,饭后我带你们上山。”
蓝渊的目的达到,又聊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柳梅不止会做饭,还会做许多东西,在她的提议下,这半头野猪被分成了好几部分。
纯肉的、带骨的、肋排、蹄子等,她还会制作腊肉和腊肠。
“回头我再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生的调味料,这里这么热,这些肉不制作一下是会腐烂的。”
下午,阮郁和柳梅带着蓝渊的人上山认蘑菇,他们认的差不多之后,两人便自己走了。
柳梅看到了一块扁平的石头,目测也就厚三四厘米,她将石头整块掀了起来。
阮郁诧异的问,“梅子姐,你搬个石头做什么?”
柳梅笑眯眯的说,“烤肉啊,回头姐姐给你烤肉吃。”
石头也能烤肉吗?
阮郁觉得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
“妹妹,这个是山葱花,这个是山胡椒,这两样东西味道重,可以充做调味料。”
“这几样是野菜,咱们拔一些,就算没有调料不好吃,但是能给大家补充维生素。”
阮郁赞同的点头,跟在她的后面挖菜。
两人临近傍晚时下山,阮郁先在河边清洗了石头板子。
傍晚是回家的时间,山上陆陆续续有人下来,有背着野味儿满载而归的,也有受了伤浑身是血的,甚至还有两伙人下山后怒视彼此的。
山脚下聚集的队伍越来越少,最初的清净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