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祁凛醒来时,阮郁已经做好了早饭。
清水煮面条,撒了一点点盐,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今天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阮郁歪着头,眼睛晶亮的上下打量他。
祁凛以为她是在关心他,嘴角刚想扯出一抹微笑,就听她嘟囔道,“你好了我就走了哈~”
祁凛一个呼吸不畅。
好好好,原来是急着离开啊。
他收了还没来得及开始的笑,认真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不知道啊,为什么,能说吗?不能说就算了。”
阮郁确实很好奇这件事,从见到他开始就好奇了。
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翻越整座大山,杀了那么多的妖兽,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差点送命,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虽然她好奇,也知道这是人家的个人事情,所以识趣的没问。
祁凛看着她,“能说。”
“我来这里寻宝,这里有一样东西,我必须要拿到它。”
“那你拿到了吗?”
阮郁问完就后悔了,人家都说是寻宝了她还问,这不就想当于问,你有金子吗。
等下,他说的宝,该不会是白得抢来的莲花吧~
“没有,还没找到,东西就在这个小岛上。你要一起找吗?”
阮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你都说是你要寻的宝贝了,我来找不好吧?”
祁凛笑了笑,大方的说,“我只要其中一样东西,别的我不要,可以归你。”
这是要邀请她一起寻宝的意思吗。
祁凛见她犹豫,随即补充道,“万一还有危险,你在这里,我也好多个帮手。”
阮郁瞬间了然了。
这是要同她合作。
关键是他怎么知道这里有宝贝啊,消息准不准啊。
不管了,他说有就有吧,不然他也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好,咱们一起找。不过找之前你先把面条吃了吧,一会儿凉了就坨了。”
今天的温度似乎又低了一些,早晨没有太阳,身上更冷,喝一碗热乎乎的面条汤,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吃完饭后,两人便分头在小岛上摸索。
中午时,两人把小岛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阮郁不得不问,“祁宴修,你说的准不准啊?”
祁凛皱着眉头,语气肯定的说,“准,东西肯定就在这里。”
那个东西的气息,只有在小岛中间的时候最重,他不会感知错误。
除非......那东西不在地表!
祁凛说道,“咱们挖一挖。”
阮郁:......
“从哪里下手?不能把整个小岛都给挖了吧。”
“那倒不至于,我们挖中间。”
阮郁的空间里是有农具的,她拿出来两把大铁锨,一人一把开始挖土。
阮郁看祁凛挖的有模有样,笑嘻嘻的说,“没想到你养尊处优的,这活儿也会干。”
祁凛没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一锨一锨的把土扔到一旁。
“你怎么知道我养尊处优?”
阮郁回道,“像你们这种人,不就是应该养尊处优吗?”
祁凛不由笑了笑,否认道,“凡事不能看表面。”
祁凛只是祁家的私生子,母亲是祁家家主在外养的小情人,小情人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祁夫人死了,祁家不可能认回他。
虽然父亲会给他们钱,但他从小便被人嘲讽没有爹,现在更是嘲讽他是个私生子。
祁家别的子孙都在帝都接手不苦不累的领导层工作,只有他,被派到了东部战区,从一个最底层的兵蛋子做起。
若不是他来了,祁凛根本不会有被家族重视的一天。
阮郁想了想,认可道,“你说的对。”
两人接下来没说话,一声不吭的刨坑,刨到两米深的时候,原本泥洼的地面突然塌陷了,猝不及防之下,两人同时坠落下去。
“星郁!”
祁凛急急的喊了她一声,身子在急速下落中,他一把抓住了阮郁的手臂,然后使劲一拉,两个人便靠到了一起。
四周一片黑暗,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以及四周不停坠落的泥土。
除了这些,阮郁所能听到的,便只剩了一声一声有力的‘噗通噗通’心跳。
她的头贴在距离祁凛胸膛仅三公分的地方,一手下意识的抓着祁凛腰间的外套,一手被祁凛紧紧的抓着手腕。
掉的速度太快,阮郁第一次体验到没有灵力无法御剑时所遭受的自由落体。
如果高度太大,他们很有可能摔的粉身碎骨。
阮郁顾不得暴露秘密,指尖急忙捏了一张符纸,就等着关键时刻救人。
彼时,祁凛抓着阮郁的手忽然用力,然后一个翻身,便将阮郁挪去了他的上方,两人的姿势瞬间变化。
阮郁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想一会儿落地时给她当个人肉垫子?
他疯了啊。
就算他摔不死,自己也会砸死他吧。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够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那心跳一下一下跳动的更快。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戛然而止。
祁凛摔在了地上,而后,大量泥土哗哗啦啦落下来,全部洒在了两人的身上,几乎将两人埋在底下。
“咳咳......”
祁凛没忍住,一连咳嗽了十几声。
阮郁急忙从他的身上翻下来,跪坐在旁边,担忧的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的符纸就自动启用了,为他们减少了大部分的冲力,但祁凛这剧烈的咳嗽,显然仍是十分不适。
祁凛缓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没事。”
坑底与上方不同,一侧有微弱的光照过来,阮郁借着这光,能够看得出祁凛的脸色并不好,估计在努力压制着想要咳出的血。
阮郁心底有些触动,祁宴修是除了她的三个哥哥之外,目前对她最好的人。
虽然他们只是合作伙伴,但祁宴修是个合格的合作伙伴。
她扶着他的肩膀,帮助他坐起来。
“谢谢你。”
祁凛转头,目光晦涩的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脸上露出的一丝愧疚。
祁凛轻轻笑了笑,伸手弹掉衣服上的泥土,说,“我只是怕我在上面,被落下的泥土弄脏衣服而已,你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