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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他的信息素又A又甜 > ☆44.老故事

老故事

睡了一觉,简喻白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软软乖乖的,弯着眼叫, “六哥早上好。”

陆沉把牛奶递给他,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等简喻白把牛奶接过去,他挑开搭在简喻白眼睫上的一缕头发, “吃完饭带你出去玩儿。”

“真的吗”简喻白眼睛亮了下,自然而然把拿着牛奶的手挪到一边,单手抱了下陆沉, “六哥天下第一好。”

可能跟猫呆久了,简喻白轻轻蹭了下,乱蓬蓬的头发扫过陆沉下巴,他擡在一旁的手轻轻落下,拍了拍他。

简喻白重重搂了他一下,然后去吃早餐了。

吃完饭就能出门玩儿了,简喻白心情一直很好,喂猫的时候还和66不吃鱼玩了会儿,陆沉叫他去换衣服,简喻白就随口说了句, “你怎么不摸摸它们,它们好可爱。”

陆沉擡手揉了他一下, “嗯,可爱。”

国庆哪儿都挤,陆沉开着车,简喻白穿了件暖色的薄针织衫,腿上堆着一大堆零食。

放平时陆沉肯定不许他吃,但今天随便他买了,简喻白也很乖,没拿啤酒没拿烟。

简喻白一边吃一边喂陆沉,陆沉也不知道吃进去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蹙蹙眉,等红灯的时候揉揉简喻白的头发, “别闹了,自己吃。”

简喻白腮帮子塞得满满的,还往陆沉嘴边递东西, “这个好吃。”

“……”

“我们去哪儿啊”简喻白很少出门,什么地方都不认识,只认识地图,他吃饱了就把窗子打开,趴窗沿上看外面。

白天的城市明媚清晰,因为是假期,街上游人如织的,看上去很热闹。

车开起来风很大,陆沉叫了声, “简喻白。”

简喻白缩回来,他就把窗子关了。

才感冒完,陆沉不让吹风。

陆沉车没开太快,到地点的时候快下午了。车开进停车场,掩盖了光亮,他偏头看看副驾的人,抱着一堆零食睡得正香,小朋友刚刚自己闹了会儿就睡着了,一睡着就原形毕露,眉头又蹙起来,做了不好的梦的时候,呼吸还会变重些。

陆沉擡手盖在他眼睛上,能感受到掌心因为蹙起的眉眼而挠动的痒意,触感传到到了心里,莫名其妙觉得心疼,简喻白睡觉其实一直都不太安稳,和他一起的时候还好,有时候自己一个人睡,半夜呼吸总会很沉,陆沉把他从藏着的被子里捞出来的时候,总汗淋淋的。

简喻白又溺在那场噩梦里了,没人来救他,但他听到有人叫他“别怕。”

混混沌沌又睡了会儿,陆沉的手已经拿回去了,简喻白睁眼时,他正靠在驾驶座上偏头看自己。

对上简喻白视线也没躲, “醒了”

简喻白睡醒总会懵几秒才复苏, “嗯……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

“没很久。”陆沉帮他理了下头发, “走吧。”

是条文化街,复古的建筑,琳琅的商品,还有满街的红灯笼,下午的暮光洒在这条街上,平白把氛围晕染得浪漫。

现在人还不是很多,有人迎面走过来,擦肩就过去了。

简喻白在路口怔了会儿,垂在手侧的手捏了捏。

陆沉好像没看到,只是担心人会丢,手偏一偏,就把人牵住了。

简喻白皮肤白白滑滑的,触碰起来像很甜那种圆形的奶糖。

简喻白被拉住的时候就回神了,盯着自己被牵着的走看了几秒,耳尖红了一点,就被陆沉拉走了。

文化街很长,红砖青瓦里面装的是各种小店。

“很多东西都变了。”走过几家店,这是陆沉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街上还不吵,话都能听清楚, “那里原来是个文具店,里面有一种兔子笔很好看。”

简喻白看着陆沉的视线一点点移向旁边的一家店,现在卖景区纪念品了,其实他没在看店,只是不敢看陆沉……他原来就特别喜欢这里的兔子笔。

或许是上次的事阴影未散,简喻白神经敏感,总担心陆沉会发现什么。

然后陆沉说, “有些小孩儿不写作业,总爱买笔。”

简喻白被牵住的下意识捏紧了些,很轻微的动作。

陆沉却像毫无察觉,看着呆站着不动的简喻白,也捏捏他的手,问道, “想买什么”

简喻白忙摇摇头,埋着头接着走了。

一路上都紧张兮兮的。

其实他喜欢这条熟悉的老街,原来这里给了他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后来回忆里的人跟这些翻新重建的房子一样,都消失了以后,他就害怕来这个地方了。

但从刚刚陆沉牵上他那一瞬间,所有熟悉的感觉又像回来了。

陆沉像一缕很轻很轻的丝线,连接着过去,告诉他那些美好的事情真实存在过。

但这种真实又让他很不安,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简喻白心事重重的,两人又走了会儿,这街很长,还没走到尽头黄昏落下月亮就挂起来了。

红灯笼开始发光,虽然是僵硬的灯光。

但还是把周围的一切晕染得温柔漂亮。

陆沉还在偶尔提两句自己的回忆,他很少说那么多话,更少说自己的故事。

但他现在说的每句话几乎都和简喻白有关……或者说和鱼崽有关。

简喻白很认真听他说着,从另一个角度复述的故事。

“这原来有颗樟树,总有人想吃上面的苹果。”

“樟树哪里会结苹果”简喻白有些惴惴不安,弯眼答话时有些欲盖弥彰。

柔柔昏黄的灯光把整个人都染得很柔软,陆沉看着他,轻轻说了句, “他是小朋友啊。”

两人刚走过一座桥,路快到尽头了,人不怎么多,周围不那么吵了,就像忽然变得很安静,简喻白忽然怔了怔,两人莫名都停了脚步,面对面站着,就听陆沉凑近他接着说, “小朋友不用懂太多事,樟树可以为了他结苹果,他就应该得到很多糖果,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光亮跳跃在沉黑的水面,显得朦胧暧昧。

简喻白觉得现在陆沉的眼睛就像水面,沉沉的眼里,有勾人下坠的凌凌波光……

陆沉说话的时候,潜意识凑近了些,现在两人已经凑得很近了,他再探进一点,额头和简喻白的额头轻轻碰了碰,像他平时曲起指节碰敲桌面的时候。

晚风吹得很凉,但吹不散声波,陆沉古典碟片一样的声音一字不落落进了耳朵,他说, “小朋友,你不能不快乐。”

刚刚轻轻一碰,把简喻白脑子里本就不平静的深潭彻底撞乱了,他不知道是懵的,还是听呆了,只怔怔望着温柔得不行的陆沉眨了眨眼睛,昏光在他睫毛上跳跃,眼睛显得又明又亮,还有层很薄很薄的水雾。

“难过你要说,有我在,你可以很脆弱。”再说该把人惹哭了,小朋友哭之前,总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过一会儿眼眶一红,眼泪就会掉下来。

陆沉是带他出来散心的,不想把人惹哭,他直起身,揉了揉简喻白的脑袋, “六哥永远永远保护你。”

一个永远给过去十年。

一个许诺给以后很多年。

那天晚上陆沉去找张钟齐了,问了些关于张全全的事,蒋言喝醉了摊在沙发上,眼镜儿取了放一边,捏捏眉头, “是从那儿接来的。”

陆沉问他们,知不知道白桦林。

对于张钟齐和蒋言来说,这些都是小孩儿,对当年的事情没多解。

但陆沉在他们眼里又不太像小孩,他总给人很早熟的感觉。

十六岁他爸坐牢了,公司名义是上在施毓手里,但施毓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一直就是他在打理。

对于别人来说,那正式玩玩闹闹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但陆沉不能,失误把自己父亲送进牢里,母亲因此失控长期抑郁,怎么说他都不配当个孩子。

也堕落过一段时间,整天拿着家里的钱到处去玩儿,但有天在去找傅说谈合同的路上,在花台上看到了一只小小的,传单纸叠的千纸鹤,没人说教他,他却像一瞬间病好了。

从那天起,他就无比努力,他很聪明,很快就能适应大人的法则,虽然年龄是缺陷,但用了三年,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会做一些不太好的事,当然,看事也不再单纯。

小朋友的眼泪可以骗人心软,但不能让人放弃希冀。简喻白也是很聪明的小孩儿,懂得用纯良无害骗人。

陆沉却像个心事重重的大人,表面说着答应和放弃,背地里却加倍在刨根问底。

“当时那个孩子呢”陆沉食指交叉着搭在膝盖上,褪去了平时上课转笔听课的少年模样,像个和人谈判的大人, “就是舅舅带走那个。”

陆沉很少说这个让人恶心的称呼,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当一个名词勉强使用。

他不知道傅说到底有没有带走鱼崽,他眼神一直捕捉着对面的人的变化,试图从里面剖析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

终于在听到答话时,得到了答案。

傅说对当年福利院的每个孩子都有恩,后来陆陆续续十年,都在做善事,他在外界完美温润得像按特定比例制造的机器,没人会将他和邪恶联想到一起去,张钟齐有些感慨的说, “傅总当时费那么大力医了,可惜……哎,多好一孩子,就这么没了。”

陆沉敲着手背的手不自觉顿了顿。

傅说的确带走了鱼崽,但后半句话成功把这点希望捏得粉碎。

“傅总也是心肠好,总觉得没用心救那孩子,后来又收养了一个。”蒋言的话让陆沉心情又起伏起来。

他直起些身,补充道, “听说也是个病小孩,藏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人知道,我和老张还是去办全全领养手续的时候听说的,傅总还被外界骂了段时间,一直没说自己领养孩子的事。”

“简喻白”陆沉下意识脱口而出。

张钟齐他们也点点头,连他们都知道了,陆沉是傅总侄子,肯定也知道, “不过也不确定,毕竟当时在那医院的,没几个健康孩子,也可能是后来又收养的。”

陆沉一瞬没说话,下意识咬了咬腮帮, “谢谢老师了。”

陆沉没问太多问题,傅说的嗅觉总是很灵敏,在他看来,全世界都是可疑的,最近又是重新翻案的敏感时期,他一定恨不得在全世界都安上摄像头。

只要知道张全全也来自白桦林,还曾经和鱼崽住过一个医院,剩下的事情查起来就很简单了。

从昨晚简喻白睡着,他就在着手查这件事,这些年关于白桦林的一切都能在他脑海里形成自动检索了,再加上一些信息渠道,只要有了突破口,就不难知道结果。

张全全的医院今天中午就查到了。陆家一直都是做医药研究的,傅说从小就很优秀,那时候手底下除了几个重要项目,也有些私人接手的医院。

但傅说做事永远和他的人一样,表面温和平静,背地里总会有些手段。傅说那时候手下就有几家黑医院了,这些黑医院是现在查不到了,傅说很谨慎,使用完就让它们从历史上永远除名了。

张全全住过的那家医院,就是被傅说除名的。

有了名字,就有了线条,陆沉在中午的时候,就收到了关于“喻白”曾经的住院信息。

1号试验品没有名字,但这名字已经足够证明他是喻止山和白雨的孩子了。

鱼崽……那时候所有小孩儿都叫他鱼鱼。

陆沉的神经随着“喻白”的信息与鱼崽的一点点吻合开始复苏,比极度运动后还要激动。在他合上手机侧头看身侧的人的时候差点失控,但他看到蹙着眉头睡不安稳的小朋友的时候,那种秘密很快告破的兴奋一瞬间冷却了。

即便没有确凿证据,但他现在已经很相信简喻白就是他的鱼崽了。

但小朋友为什么要藏着秘密

这也是个秘密。

简喻白不说,陆沉就陪他一起藏着。他不想看到昨夜沮丧难过的简喻白,虽然他的快乐总是装出来的,但如果连伪装的快乐都没有了,只能说明小朋友真的很难过。

简喻白哭起来太让人心疼了,他只能用另一个人的故事,告诉他别害怕。

他会一直保护他,人会长大,十年前没做好的事,他一定会做到。

简喻白脑海里没陆沉这些经历和挣扎,只有一句, “我永远永远保护你。”

像小时候的承诺,但现在听起来笃定了很多。

简喻白在这瞬间似乎开始放弃刚才陆沉是不是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的纠结,只沉溺在这种承诺里。

这样的承诺会让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还不是一个人,会有人保护他,给他糖果,告诉他别害怕。

就像当初那场火灾,哥哥死篡着他的手,拒绝了爸爸妈妈一次又一次想抱走他,只不断搂着自己,用稚嫩的声音安慰着, “鱼崽,哥哥一直在。”

“哥哥……我们会死吗”小孩儿对死亡是没有概念的,简喻白声音哽咽得不像话,陆沉却冷静得不像个孩子,他一下一下拍着简喻白,虽然触及简喻白的皮肤时,他能感受到,他的手心全是汗。

其实都很害怕,陆沉却很冷静得安慰他, “天堂没有大火,去了那儿,我还给你买糖果。”

……

记忆来得毫无征兆,又像汹涌波涛,简喻白咬咬唇内的柔软的肉,有一点点疼,他像快哭了。

但最后只上前抱了抱陆沉,擡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简喻白的嘴唇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他带着鼻音嘀咕了句, “哥哥,我想吃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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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一直很卡q ^ q……写完再修吧。没多少了, 20万左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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