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他开机的瞬间，宁雪的电话再次打来。
没有询问他在哪，劈头盖脸的质问。
“你把可可的骨灰带到哪里去了？”
林安轻声开口。
“你跟沈耀在一起吧，我会好好对待女儿的。”
宁雪有一瞬的愧疚。
他一个瞎子，是怎么知道助理就是沈耀的？
难不成是有心之人故意跑到他面前说的？
看来得好好排查一下他身边的人了。
宁雪一想起来他对女儿和沈耀做的那些事，又强硬起来。
“沈耀他早就得到了报应，而且是他工作能力突出，我才把他调过来当秘书的。”
“你无理取闹到拿女儿的骨灰威胁我？林安，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
真的只是因为工作能力吗？
如果只是工作的话，那他们在女儿的忌日亲热，也是因为工作吗？
或许是因为心虚，又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想法。
“再说，人犯错就要被判死刑吗？他霸凌你，你为什么不去想想自己的原因？”
一句句话，想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入林安的心脏。
他自己的原因？
性格内向的人活该被霸凌吗？
他是孤儿，就活该被霸凌吗？
林安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宁雪已经不爱他了，更无法对他感同身受。
“女儿的骨灰我会保管好，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了，记得签字。”
林安说完，挂断电话。
直接将她的号码拉黑。
注意到苏晴雪的目光，林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让你见笑了。”
苏晴雪摇了摇头。
“没事，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我支持你。”
林安点头，心里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他总觉，苏晴雪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二人没说两句话，电话再次响起。
林安看了眼来电，是陌生号码。
想拒绝，又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来找自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
“我现在不管你在哪里，现在立刻！马上！把女儿的骨灰送回来！”
事到如今，林安也不想再跟她说什么了。
家里有沈耀，他是绝对不会把骨灰放在家里的。
“你都有沈耀了，我带着女儿的骨灰走，有问题吗？”
宁雪一想到他曾经把女儿的骨灰踩在脚底下，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想带走女儿的骨灰？不可能！”
“你害死我女儿还不够，她都死了，你还要继续作践她吗？你要走就走，死外面我都不管，但女儿的骨灰必须留下！”
林安压下心底的酸涩。
曾经的少年相知，最终还是走到了相看两厌。
“不可能。”
凌雪冷笑一声，握着手机，气得想打他，却又不知道他在哪里。
就在这时，沈耀追回来。
状似无意地开口。
“找到可可的骨灰了吗？哥哥也真是的，姐姐你给他花了那么多钱，哥哥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体谅你呢？”
宁雪眼神一亮，像是找到了林安什么把柄一般。
再次用沈耀的手机打去电话。
“不还是吧？那就把这些年我给你买的东西全部折现还给我！”
说完，自以为拿捏住了林安的命脉。
“要么还钱，要么把骨灰还给我。你自己选。”
林安沉默了。
他从毕业之后，一直都是从事学术研究。虽然工资也不少，但跟宁雪这样的企业家，根本没法比。
那些曾经宁雪为了哄自己开心，买来的东西，没想到终有一天还要还回去的。
她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没用过。
“多少？”
宁雪沉默了，她只是想借口逼他回来，没想到林安居然真的想把钱还给她。
“一千万。”
说完，又怕把他逼的太狠，让他对女儿的骨灰做手脚。
“给你半天时间考虑。”
挂断电话。
林安低头攥着手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难道真的要因为钱，把女儿的骨灰交给宁雪他们吗？
要是放在从前，林安定然不会说什么。
可自从有了沈耀，他不确定了。
苏晴雪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主动出手。
“一千万而已，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