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胡霖坐在了审讯桌前问道。
看着审讯记录上的信息看了一眼李雄。
这个共产分子,李雄尝试着盘问了很久,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现在竟然问出来了些信息?
要是白晏殊来问的话,估计早就结束了。
胡霖不自觉的就开始对比自已的两个手下。
但是李雄一脸崇拜的看着白晏殊,从昨天白晏殊审讯过那个日国人之后。
他就已经把白晏殊视为偶像了。
简直太厉害了。
只用几根针就能从日国特务嘴里问出情报。
“哼。”坐在座位上的男人不屑的冷哼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共产分子,我就是个打铁的。”
胡霖脸色难看:“金云贵,进到了这个地方你就该乖乖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长官,您可别吓我,我这人胆子小。”
金云贵眼中的讽刺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胆子小?你胆子大的很啊,为什么那天出现在红匪的联络点? ”
“什么红匪联络点?那不就是个鱼摊吗?我去鱼摊当然是去买鱼,我平常喜欢吃鱼不行吗?”
金云贵一副滚刀肉的样子,胡霖气的火冒三丈。
“你!”
“我看不上刑是撬不开你的嘴了。”李雄手上的鞭子狠狠地甩了一下。
将地上的尘土激荡起来。
说着伸手就要扯着金云贵去刑讯室。
金云贵也不求饶,他之前也挨过打,这些刑大不了就全用在他身上用一遍。
他从前线战场上退下来的。
铁骨铮铮的西北方汉子。
当年手榴弹的弹片把他半张脸扎烂了,他都没有喊过一声疼。
白晏殊看出来了,金云贵眼底的死志,他拿出手帕捂在口鼻,淡淡的开口说道:“不如,我来?”
李雄不满的看了金云贵一眼,对于白晏殊的提议没什么异议。
看了金云贵一眼,胡霖也点头答应了。
只是两个人没想到,白晏殊没有掏出银针盒,白晏殊抬手扶住了胡霖的肩膀,安抚了一下。
他转过头,眼神看向了李雄:“他被抓的时候,身上有没有搜到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一个钢笔一个手绢,还有一个公文包都检查过了,没有一点关于共产地下分子的情报。”
李雄一样样把东西展开摆在白晏殊面前。
当时他们抓捕的十分仓促,等他们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东西都已经被销毁的差不多了。
再晚一步,估计这个金云贵也逃走了。
白晏殊敬佩硬汉。
只是,很可惜他是党国的人。
而且硬汉也并非无懈可击。
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从有人知道这个信息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消息就不是绝密。
凡是人都会有弱点,从人的嘴里撬信息,那当然得攻心,
拿出合适的筹码。
就可以兑换他们想要的情报信息。
而现在摆在自已眼前的,就是攻心所用的筹码。
“这个...”白晏殊思考了一下先拿起了一根钢笔。
男人面色如常。
那就不是这个,白晏殊放下了钢笔。
顺手翻了一下公文包。
里面的东西都是些信纸还有今日最新的报纸。
男人也只是眼神有了一瞬的变化,依旧反应不大,白晏殊看了一眼手上的报纸。
一般这种暗地里联系都是有特定的暗语的。
这条线上确实有线索,但是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男人如此不配合。
最后。
白晏殊的目光落在了那块淡粉色的手帕上。
他轻轻的瞥了一眼,男人虽然面色依旧不变,但是明显看见男人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
原来这个东西才是关键啊。
白晏殊拿起手帕轻轻的靠近了男人。
他的身高并不矮有些瘦削,却丝毫不影响他给男人带来的压迫感。
甚至因为这点瘦削看上去更有些病态的感觉。
“你很喜欢粉色吗?”白晏殊把手帕展开。
一块粉色手帕平平无奇,就连裁剪的都是整整齐齐,唯一特殊的是手帕的四个角还绣着芍药花,只是四朵小花里。
其中一个针线蹩脚,比其他几个针脚紧密漂亮匀称的。
要拉跨好几个档次。
男人嗤笑一声挪开注视手帕的视线反问道:“怎么了长官,男人不能喜欢粉色吗?”
“那倒也不是。”白晏殊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记得芍药的别称是什么来着?芍药,离草也,别名将离,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啊。”
“哼,咬文嚼字的,听不懂。”男人嘴角微微抽搐:“这跟你们抓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人紧张下不自觉的抽搐。
“没关系啊,就是跟你聊聊天。”白晏殊轻轻的叠好手帕,随后矮下身说道:“你要知道,进到这里来了,只有两个下场,一就是成为自新人员...为我们提供情报...”
“我真的不是什么红匪,也不是共产分子,你们抓错人了。”金云贵的目光坚定。
一口咬死自已不是共产分子。
白晏殊轻轻的把手帕放在金云贵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听你的口音,你是陕市树县人吧。”
金云贵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白晏殊。
忌惮之意不言而喻。
监听室。
监听员正在认真的记录审讯过程,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看清楚脸后,他猛的站起身喊道:“站长好。”
站长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拿起耳机听了起来。
“不说话?那我就是猜对了?”白晏殊挑眉问道:“那我猜猜你的妻子,是哪里人...应该是南浙人士吧?”
“我一个打铁的,哪有老婆?”金云贵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说道。
“怎么没有呢?”白晏殊轻轻的点了一下他手上的手帕:“这可是芍药花,南浙的针法还是很特殊的...”
金云贵沉默的和白晏殊对视着。
白晏殊拿起手帕轻轻的擦拭着金云贵脸上的脏污:“不要装了,不查清楚我们怎么可能抓人呢?”
“呸!”金云贵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一口口水就啐在了白晏殊的脸上。
白晏殊侧过头但是离得太近了,没有避开,这一下连镜片上都带有唾液。
他眉头紧蹙看着男人。
李雄赶快拿来了一块毛巾递给白晏殊。
“不必了,多谢。”白晏殊摘下眼镜,用那张粉色手帕擦掉自已脸上的口水,目光森冷的看着男人。
宛如一个活死人一般没有情感。
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