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此刻看起来进气多出气少。
眼看着都快死了一样。
顾尧出门后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老王就回来了,但是他是自已回来的。
门口敲门声响起。
是档案室的徐志远主任来了。
“白秘书啊,档案整理完了吗?”徐志远进入房间的时候,白晏殊正在整理档案。
“徐主任来了,刚刚整好。”
白晏殊手上拿着一叠档案说道。
“那正好,去我办公室吧?我最近搞到了一罐好茶。”徐志远说着就要拉着白晏殊去。
白晏殊赶紧婉拒了。
“回头,回头一定。”
毕竟站长说了让他留守在办公室,他要是走了。
什么重要的档案丢了,那他可能就得被抓起来拷问了。
夜晚。
西华饭店。
酒过三巡,行动队的各位脸色都带着潮红。
“白哥这么大方啊,哪像我们,自已吃一顿都舍不得啊。”行动队二队队长揶揄道。
“去去,你跟人家比呢?”李雄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白哥父辈为党国效过力流过血,是烈属!”
白晏殊喝得多但是没有上脸,他摆摆手微笑着说道:“不值一提,我这个人私下吃喝玩乐都精通,李雄的弟兄就是我的弟兄,兄弟们下次需要什么都开口,都是自家人。”
这要是刚回国的白晏殊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
但是奈何他学得快。
笼络人心还得是钱来的快。
巧的是他就不缺钱
李雄一把抱住了白晏殊,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白哥,你就是我亲兄弟啊,以后有事你吱声,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胡霖在位的时候,抠门又严厉。
现在李雄上位了,对大家都宽松了些,还有白秘书这么一个好哥们在背后花钱给他做人情。
谁看了不羡慕啊?
“诶对了,高一峰怎么没来啊?”白晏殊一边吃菜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
一提到高一峰李雄就一肚子气:“快别跟我提他了!”
“怎么了,惹我兄弟了?”白晏殊放下了筷子,面带怒气:“我带你找他去!”
“别,白哥,人家一小队是高一峰带队的,除了胡霖的话谁也不听。”
李雄赶紧拉住白晏殊。
生怕白晏殊真的去找高一峰的事情,李雄赶紧继续开口道:“高一峰临时出任务了,但具体是什么,兄弟我不能告诉你。”
“没关系,等他回来的。”
白晏殊本身就没想着去,现在被李雄一拦直接坐回了原位。
秘密任务。
看来留守在那个自新人员身边的是高一峰。
高一峰的警惕性和实力确实很合适,是从军校刚毕业不久直接分配过来的。
他的身手简直不要太好。
上次的锄奸,基本上一小堆的人身上都受了很多伤,唯独他只是脸上脏了些。
如果不是顾及自已小队兄弟的安危。
他还真的能把那个自新人员送上船。
喝完酒后,白晏殊摇摇晃晃的回家,路过一个小巷子后收起了醉态。
“出来。”
他身后跟了个尾巴。
纯子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她目光冰冷的看着白晏殊:“白先生还真是警觉啊。”
“你屡次跟踪我,目的是什么?”白晏殊明知故问。
纯子走上前,将那枚樱花袖扣递给白晏殊:“我想知道,我兄长的下落。”
“纯子小姐不要开玩笑了,我可不知道你兄长在哪。”
白晏殊转身就想走。
纯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知道,我兄长可能得罪了你们党国,可他是我们国家的英雄...就当我求求你告诉我,他的下落。”
“英雄?”白晏殊嗤笑着打断了纯子的话。
他缓缓踱步到了纯子面前,目光冰冷的看着纯子:“他和你们都侮辱了英雄这个词!”
“不是的,哥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武士!”
纯子终于还是用日语反驳了白晏殊。
“你知道你们的军队杀了多少人吗?”白晏殊终于还是蹲下了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纯子:“你如果能让我捅一刀还活着,我就答应放了井下志雄...划算吗?”
“我们不过是反击!如果捅我一刀就可以让你放了哥哥的话,我愿意。”
纯子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
所以为了哥哥,死了也可以,国人讲信用自然会放了哥哥。
“你杀过畜生吗?”白晏殊拔出匕首突然问道。
纯子肯定的回答道:“当然,在我们的感恩教育上。”
“那个杀掉自已养了一年的动物,吃下去,以此来感恩食物的感恩...还真是令人作呕。”白晏殊手上的匕首狠狠地扎在纯子的背上。
剧烈的疼痛,纯子下意识的叫出声。
“嘘。”白晏殊掐住了她的下巴:“你知道吗,你们的军队杀人也像在杀畜生,他们甚至会把那些百姓的亲人,爱人,孩子,绑在木桩上练习刺砍。”
白晏殊收回了手,看着纯子震惊的脸庞继续说道:“父亲和女儿,母亲和儿子,公公和儿媳妇...违背所有的人性纲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更加激动。
说着一脚踹翻了纯子,双目赤红的扯着纯子的头发。
白晏殊不知道自已的表情是否扭曲,是否恐怖,他只陈述事实:“我亲眼看见过他们剖开孕妇的肚子,只为了检验她是不是真的孕妇!当时我们像你一样绝望,祈求,甚至想要一命换一命,可是没有用的,那些无辜的百姓有什么错。”
纯子整个人都麻木了。
这完全不是他在国家里接触到的信息,哪怕到了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她也不觉得自已的行为有什么错。
报社很少有关于战争的照片,因为多数都被日国军队发现并销毁。
直到现在。
白晏殊把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摊开在纯子的面前。
纯子依旧不敢置信,自已的国家竟然是这样卑鄙的国家,看着垂死的纯子抬脚就走。
“你知道吗?我还要学你们把井下志雄千刀万剐,最后剖出来那颗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纯子眼前发黑,她无助的伸出手。
可是她疼的动不了,也拦不住白晏殊远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