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虞在冯老板凑近时，顺手递给了他两个胶卷。
她看着冯老板低声道。
随后扬声：“不错，质量蛮好的，下回还来找你定。”
接到任务的冯老板片刻都不敢耽误，夜幕刚刚降临就快速收拾着东西。
断指男人凑了过来：“老冯，你这是？”
“回老家一趟，店里这几天你盯着点。”
冯老板出于谨慎，并没有告诉断指男人自已的任务，急匆匆的就出了门。
却没有看到身后正在关门的断指男人，别有深意的眼神。
皮鞋店关门后。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了冯老板身后。
冯老板护着怀中的包裹时不时回过头看，但是鬼祟的身影隐藏的极好。
他逐渐加快脚步。
身后的人也逐渐加快了脚步，冯老板猛的停下，耳边多出来的两声脚步让他寒毛直竖。
有人在跟着他。
意识到这点后，冯老板握紧了胶卷冷静了些。
带着身后的尾巴不断的在巷子里兜圈，但是甩不掉，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如此熟悉地形。
除了自已之外，只有那个人，自已一手培养起来的下线。
冯老板在一个拐角快速的闪身进入了另一条巷子，身后的身影也跟了过去。
却跟冯老板恰巧撞了个正着。
不等冯老板开口，断指男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递给冯老板：“老冯，你跑什么？家伙事都没带！”
“没什么。”冯老板沉默了一瞬，接过枪说道。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断指男人额头也有些许冷汗。
毕竟他刚开始就没想到过会暴露，老冯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
他跟踪起来多少是轻松的。
唯独这次不一样，老冯警觉了不少，带着他在这个通畅的巷子里兜圈子这么久。
从老冯开始兜圈子，断指男人就在想办法了。
能够让老冯这么警觉，甚至这么快就发现自已，那么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深信要是能拿到这个东西。
带着去找顾尧，他绝对能够飞黄腾达。
这个任务估计重要到，能够结束自已的双面间谍生涯。
带着自已的家人远赴他乡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你愣着干嘛呢？”断指男人故作轻松的问道：“我刚刚喊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吗？”
“是吗？”冯老板苦涩一笑说道：“可能确实年纪大了，眼花耳背了。”
他说出的话别有深意。
断指男人手已经摸到了腰后带着的匕首上了，冯老板突兀的问道：“我们认识多久了？”
“啊...快十年了吧？”断指男人被问的一愣。
但是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十年啊...”老冯语气略带怀念：“刚见面的时候，你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现在长大了。”
“是啊，当初幸亏您给我的一口饭。”断指男人勉强的笑着：“不然我估计早就饿死了吧？”
“小轩啊，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呢？”
老冯看着冯轩一脸的失望，他连名字甚至都是老冯取得。
冯轩，气宇轩昂的轩。
可到现在他才深觉，自已从来就不了解自已养大的孩子。
竟然能够毫不犹豫的背叛组织。
“老冯你说什么呢，这可不能乱说啊。”冯轩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又隐藏了下去。
冯老板拆下手枪的弹匣：“阿轩，回头吧。”
里面一发子弹都没有...
子弹全都在冯轩手里，送出去之前就拆下来了。
他是无比害怕死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轩压下心里的悲伤道。
有些事情，不是他回头就能够解决的，一旦坠落就无法回头了。
“是因为那次被捕吧？”
冯老板也不着急走，一双饱含风霜的眼睛看着冯轩说道：“那次回来后，消息频频泄露...我不想怀疑你，但是，事实现在就摆在这里了。”
冯老板是老江湖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折在自已养大的孩子手上。
辨无可辨，冯轩垂下眸子说道：“...把东西给我。”
“不可能，但你可以用我的人头，去向你的主人摇尾乞怜。”冯老板坚定的摇了摇头。
冯轩眼中疯狂的光芒闪烁：“你懂什么！我受够了跟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他说了，只要有足够的筹码，我可以带着小雪离开这里，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冯老板平静的扔掉手中的枪问道：“你身上流着的血是华夏的，国家存亡之际，你要逃...我竟然不知我教出来了一个懦夫！”
“你闭嘴！我不是！”冯轩暴躁道。
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有些暴躁。
“我只是为了我自已，为了活下去，我有什么错！”冯轩从腰间拔出匕首靠近冯老板笑着说道：“既然你不愿意交出来，那就别怪我了，我会继承你的联络点的。”
冯老板嗤笑道：“背叛者注定走不长远的。”
冒着寒光的匕首狠狠地刺去，两个人厮打在一起，但是冯老板怎么会是正值壮年的冯轩的对手。
匕首狠狠地刺入身体，冯老板并没有觉得疼。
只是凉，匕首的温度太凉了。
带着他都有些浑身发冷，浑身无力的倒下，意识即将溃散。
他能察觉到冯轩在他身上摸着胶卷的踪迹。
冯老板笑了：“你是找不到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说，东西在哪，快说啊！”冯轩几乎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可是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老冯说话断断续续的，他只能想到这一句诗。
闭上眼不再看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组织上给予的任务没办法完成。
让他难以安心。
“老冯，求你，告诉我好不好，就当救我一命。”冯轩跪在老冯身边痛哭。
眼泪落在老冯脸上，他却是艰难的侧身躲开。
背叛者的眼泪，他嫌脏。
他的沉默又一次刺痛了冯轩。
冯轩狠狠地掐着冯老板的脖颈瞠目欲裂的质问。
“老冯，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为什么不能再救我一次？”
“我只后悔，当年...亲手，养了只白眼狼...”
冯老板呼吸都已经凌乱了，意识溃散之际，一道男声在耳边炸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