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军但说无妨。”
苏凝雪抬起眼来看着面前坐着的燕南北。
而燕南北只是神色淡淡的打量着她。
略微沉吟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六世子之死另有其人,与其把目光聚焦在三世子的身上,倒不如苏大人您去暗访一下朝堂之上的其他的大臣们。”
镇北王将燕南北这番话语说得相当隐晦,并没有直接开口点名道姓说其他人。
而是直接从侧面衬托了朝堂之上另有其人。
苏凝雪因为早在裴秦那里就已经得到了朝堂之上有第三方势力的存在,所以此刻听到这番话语并没有过多思虑便能够听懂燕南北的意思。
回过神来看向他。
“听燕将军,您这意思是……朝堂之上除了五世子和三世子这两方势力之外,还有其余的第三方势力喽?”
苏凝雪这会儿要做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毕竟这样的消息应该属于极其隐晦的,而现在镇北王将燕南北居然愿意告诉她这样的消息,就说明这第三方势力和他所归属的五世子那边并不对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在第三方势力既不隶属于三世子,也不隶属于五世子的这两个方势力,明显对着第三方势力有着排斥之意。
或许第三方势力将会是他们打开局面的关键所在!
苏凝雪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苏大人,你有在听末将说话吗?”
燕南北看着淡淡出神的苏凝雪开口逼问道,同时眼中闪过一抹困惑的神色,他都已经跟这个苏大人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对方怎么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显然很不正常啊!
还是说对方已经提早知道了这条消息?
不应该啊?六世子之死之后第三方势力才露出了一点点的马脚,而且还是通过他的那密切的关系网才能够获得一点信息。
苏凝雪身为这两方势力之外的人,同时那段时间也不在京城之内,她正在青阳城之内探案。
苏凝雪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燕南北心中有万千困惑,但此刻他不能问出话来。
他只能问这个女人有没有听自己说话。
因为很多时候,言多必失。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哪怕是他现在也没有想清楚,但是为了能够将六世子之死以及他先前秘密递交给六世子的那封邮信隐藏下来,他不得已才把这样的信息泄露出去。
否则的话,这些势力之争越少人知道对他们的情况越好。
“我有在听。”
苏凝雪被燕南北这一声传唤声重新唤醒之后愣了愣神,随后笑着开口道。
“燕将军,您还是直说吧,这朝堂之后究竟是有第三方势力在作祟,还是说……有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苏凝雪狭长的眸子死死盯着燕南北的眼睛看。
而燕南北听到她这话之后,并没有躲闪,而是哈哈大笑。
“苏大人,朝堂之上两方势力的争斗,想必天下皆知,您刚从三世子府上回来,便立刻来到我这将军府,现在我代表五世子告诉你有第三方势力作祟,您不相信,那您想要末将说些什么?”
“您这不是带着答案问问题吗?”
镇北王将燕南北,此番话音落下。
随后便吩咐着自己身旁的那名小员开始送客。
很显然刚刚苏凝雪那一番话语已然将他彻底激怒。
既然对方根本就带着答案问问题,就摆明了不相信自己。
那还有什么聊的必要吗?
直接送客。
爱怎么想怎么想。
反正有他将军府坐镇一天。
五世子这边就根本不可能倒台。
镇北王江燕南北,在大隋之中属于两道国将之一。
分别镇压着大隋两境。
一旦他们两个人出了问题,那么大隋的半壁江山便会彻底失去保障。
而燕南北心里面很清楚自己所站的哪一方势力。
所以说只要他镇北王将燕南北一日不倒,就没有人能够彻底扳倒五世子。
现在只是在进行势力的谋划以及布局,给女帝一些准备的时间罢了。
说是给女帝的时间,其实倒不如说是给大隋江山的时间。
而苏凝雪在看到对方这番态度之后,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怎么感觉燕南北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大敌意呢?
苏凝雪在心中如是想到。
明明他们之前的关系都挺不错的,就因为自己开口发问,这家伙居然这么大动静?
敏感肌吗还是……
苏凝雪内心虽然困惑,但是她也没有开口发问,而是毫不犹豫的起身就走。
燕南北坐在石椅子上,看着苏凝雪离去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
随后大手一挥,竟是从空中招来一只雪白的信鸽。
让自己身旁的侍者乘上笔墨纸砚,大笔挥舞之下写了一封加急之信,秘密传向了五世子府中。
五世子这边正在和那名下的少年李观棋下棋。
没错,他们两个还在下棋,证明瞎子少年李观棋正是五世子这方势力的军师。
每天给五世子出谋划策的方案就是陪他下棋。
纵横十九道,每一道都是千变万化。
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战术与思绪,李观棋无法直接和五世子挑明,便通过下棋这种方式来一点一点教会他。
陡然间一道洁白的信鸽从空中翻越而来,稳稳的落在了五世子和李观棋二人所下着的棋盘之上。
李观棋此刻手上刚好撵着一枚白子正举子欲落,冷不丁看到了这只白色信鸽便呆愣在原地。
五世子赶忙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那一纸书文。
看到其中所呈现的字样之后脸色大变!
“世子殿下,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吃惊成这样?”
李观棋虽然说眼上缠着黑缎但是他对外界的气息掌控极为敏感,刹那之间便发现了五世子的震惊与反常。
于是乎当即开口发问。
“朝堂之上的那群人已经发现了我们……不,准确来说是想要嫁祸于我。”
五世子脸上闪过一抹肉眼可见的焦急。
“嫁祸与您?”
李观棋轻声重着这四个字,手中的白子碾了又碾,磨砂来磨砂去。
迟迟不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