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倾漓微微蹙眉,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下意识哼了一声。
居然学他?
双唇交叠中,渐渐溢出来一丝甜腥味。他突然把头抬起来,看着她唇上那一点腥红,抬手用食指帮她擦了擦,声音有些微哑:
“不是你不许我放肆么?嗯?怎么还发脾气了?”
“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她眼尾泛红,语气似在抱怨又似在撒娇。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一手抬起她的下颌,一手掐在她腰间,稍稍一用力……
“啊——”
惊吓的尾音被他吞入口中,贴上来的双唇一改刚刚的温柔细致,渐渐变得热烈而张狂。
秦仙仙被他吻得身体发虚,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脖子。
一吻终了。
她把头贴在他胸前微微喘息,他急促的心跳声似在她耳边震响,每一下都直抵她的心头。
沈倾漓一手抱着她,一手帮她把脑后那几缕凌乱的发丝捋顺。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动过心,他以为自己此生应该是找不到所爱之人的。但偏偏,她毫无征兆就闯进来了。
爱有时候真的就是一种感觉,他现在仍然清楚地记得自己看见她的第一眼。
她揽着自己的手,抬头望向他时,脸上带着俏皮的笑,眸中带着几分戏谑。他鬼迷心窍地,没有推开她。
一开始,他也不懂自己究竟是喜欢她什么。见色起意?不像。单纯因为那番话,也不完全是。
他只知道,在芸芸众生里,只有她的身边透着若有若无的光,他一眼就觉得那是命中注定,是他此生不可抗拒的变数。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仙仙,我想娶你。”
嗯?他说什么?娶她?
他们似乎昨日才算在一起……
今日,就说要娶她?
她闻言蓦然抬头,思绪瞬间便跌入了他深邃而含情的双眸里。双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等过了春闱和殿试,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去你府上提亲,可好?”他看着她,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好。”
她鬼使神差地便应下了,没有给自己太多思考的空间,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稍有思量,就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拒绝。
这书中的剧情或多或少都有在变化,如果她一定要嫁,她愿意一试,看看是否可以把人换成他。
“晏筠,若是有一日,我负了你,那必定不是出自我的本心。”
“负我?”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红唇,轻笑道:“我不会让你负我的,你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即便以后你恨我,我也会把你绑回我身边。”
她静默无言,只是轻轻勾下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
“我们这样,算不算私定终身?”
“你说呢?”
“如果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拉去浸猪笼啊?”
他哑然失笑,清朗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到时候我一定保下你,你就说是我勾引的你。”
“本来就是。”秦仙仙没好气地锤了一下他胸口,然后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四周。“别笑了,待会真被人发现了。”
……
回秦府的路上,秦仙仙被马车晃得渐渐生了倦意,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又睡了过去。只是才入睡没多久,那些诡异的梦又开始纠缠上来。
沈倾漓一手揽着她,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只觉得她握住自己的手渐渐开始收紧,眉目紧蹙,似乎想挣脱什么又挣脱不开。
“仙仙。”他轻轻晃了晃她的肩。
“仙仙。”
……
接连喊了几声,她都没醒过来,沈倾漓顿觉有异,心中突然想到些什么。他松开与她相扣的手,抬手查看她的耳侧。
她的耳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红粉的椭圆形印记,看起来像是一片桃花的花瓣。
夜色渐浓。
待秦仙仙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可即使刚睡醒,却仍然像好几日没睡一样,脑袋昏沉得很。
屋内烛火已灭,她的喉咙又干又痛,撑着身子起来正想下床去喝杯水,被子才刚掀开,床边便伸过来一只手,那手里拿着一个茶杯。
秦仙仙猛地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退了退,正想尖叫……
“是我。”沈倾漓把杯子递到她唇边,沉声道。
秦仙仙顺着那手看过去,才发现沈倾漓坐在自己床头,一袭黑衣,墨发高束,神色不明。
秦仙仙松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喉咙却干哑得很,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拿过他手中的杯子,把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
“你——”
“你在马车上睡着了,我送你回来的。你一直不醒,我又不能一直待在你房里,只好趁夜深了才过来。”他把事情起末用两三句话概括了,然后把她手中的杯子拿过来,放回床头的矮桌上。
他神色凝重,还没等她回应,又接着问道:“今日在宴席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你自己被人下药了么?”
秦仙仙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震惊:“你怎么知道?”
沈倾漓眸色一沉。
居然反问他怎么知道?那就是说她知道自己被人下药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耳后的印记:“你在马车上一直都叫不醒,入睡后神色又不安稳,我便多留意了一下。”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是谁?”
秦仙仙抿了抿唇,看着他神情渐渐变得愈加凝重,便知道此事就算她不说,他也会自己去查的。
“可能是傅予嫣,也可能,是钱潇……”她把今日的事事无巨细地跟他说了个清楚。看着他渐渐攥紧的拳头和眸中一闪而过的寒光,秦仙仙越说越觉得四周突然寒气森森。
“按理说,我提前吃了解药,又把酒吐到了帕子里,傅予嫣的药对我应该没什么影响才对。”
“那就是钱潇。”他冷声道。
“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药吗?”
“像是绮梦香,一种来自外域的药,我也只是略有耳闻。中药者会在耳后留下印记,然后被心中执念所困,幻化为梦,梦境可能会持续几日或数月不等,意志不够坚定者,可能会因此而神志不清,逐渐疯魔。”
秦仙仙听完身体一凛,好毒的药啊!难怪她一入睡就是梦境缠身,想醒都醒不过来,要是运气不好,真的连续做几个月这样的梦,她不疯才怪。
“此药有解吗?”
“有解,但是难寻。绮梦香出自明渊。明渊是外域一个崇尚巫蛊之术的部落,隐居山林,林中布满毒虫毒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基本不外出。”
“那为什么这绮梦香会在钱潇手里?”秦仙仙抬眸看他,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
“这京中一定有来自明渊的人。”
沈倾漓思量片刻,低垂的眼睑突然一抬:“或许,有一个地方,能找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