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终章
褚珩依旧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时此刻内心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有。
东方旌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飞行器掠向西方, 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了西部塞西利亚。
这里刚经过动乱, 整篇区域显得很萧条。
褚珩：“这是哪里？”
东方旌：“塞西利亚。”
褚珩看他,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东方旌没有解释, 而是说：“塞西利亚的政权一度落在叛乱者手里，叛乱者是二等种, 你猜他拿到话语权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褚珩猜不到, 不出声。
东方旌：“驱逐境内的三等种。”
褚珩皱眉, “为什么？”
东方旌：“因为他们认为三等种创造的价值和消耗的社会资源不对等。”
褚珩咬牙, “这是种族歧视。”
东方旌却说：“但是他们说的是事实。”
褚珩冷笑，“怎么，就因为种群条件不是那么优秀就不配存活在世上吗？”
东方旌银眸看着他，说道：“在纯粹的自然条件下, 是这样。”
褚珩面色沈沈的不出声, 似乎在咀嚼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东方旌握住他的双肩，银眸凝视着他, 问：“很难接受？是吗？”
褚珩：“所以说, 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准则，是吗？”
东方旌：“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褚珩抿着唇别开脸。
东方旌扣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用一种比刚才要柔和的声音接着说：“可是, 人类社会有法度，有人道主义, 尽管不能跳出这条准则之外，但能在最大程度上制造一种平衡。”
褚珩看着他, 又抿了抿唇，问：“所以，我所做的事是打破了这种平衡，是吗？”
东方旌指腹抚摸着他的侧脸，幽幽道：“你怜悯羔羊，想把挤占羔羊生存空间的兽类从这个世界抹去。可是你可曾想过，原本的兽类虽然比羔羊强壮，但终归还是食草动物，而你却把这头食草动物变了成肉食动物，你觉得异能者全部变成了掠食者，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吗？”
褚珩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东方旌下了结论：“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个世界的异能者，二等种，三等种，只会共同走向毁灭。这个星系也会变得沈寂，步珐恩星系的后尘。”
褚珩沈默了好长时间，深深吐了一口气，说道：“所以，不管是这里还是珐恩星系，异种都不应该存在。”
东方旌静默了片刻，说道：“宇宙中最不缺的就是变数，世上没有救世主，只有劫难。”
他说完，又凝视着褚珩，问他：“眼下这个结果真是你想要的吗？”
褚珩仍旧默不作声，过了很长时间，闭目，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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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对褚珩的处理星际争议很大，争议的核心还是他疏导体的身份。争议到最后，一致通过的方案是用银针压制他的异种本性，在监管范围内继续做疏导体。
说的冠冕堂皇的，但本质意思是用银针把人控制起来，再加上软禁的双重保险，然后继续为异能者提供疏导服务。
但东方旌对星际商议出的这份决议不予理睬，在这个问题上，他询问了褚珩的意见。
“想不想继续做疏导体？”
褚珩反问：“不想就可以不做吗？”
他心里明白，星际对他宽大处理都是得益于他这个身份，如果没了这个身份，他的结局会和萨亚和伦瑟一样，被处决。
东方旌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萨亚和伦瑟的处决是在一周之后，这次混乱一共处决了二十馀人，除了萨亚和伦瑟这样的头目之外，其馀的都是身上背负着人命的。
处决当天褚珩去了。
关于伦瑟其实是他的生父这件事萨亚并没有跟他说，所以他不知情，今天来是为了萨亚。
他来到萨亚面前，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萨亚不知道是因为体内被钉了两枚针的缘故还是怎样，不覆以往的傲慢张扬。
“黙利斯……”她还是这样称呼褚珩。
这个名字是她为那个夭折的孩子准备的，一直用它来称呼褚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那个孩子的执念。
褚珩张了张嘴，想叫一声母亲，但最终还是没有叫得出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他不怨恨她，走到今天都是他的命运和他的选择。
萨亚也看着他，看了很久，最后，说了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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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之后，被抓捕的同化者数目高达上万人。对于这些人的处理也让当局比较头痛，不处理对社会来说是个隐形炸弹，处理的话又不知道怎么处理。
总不能都抹杀吧？
东方旌又去了一趟研究所，询问血清制剂如何了。
接待他的是那个领头白大褂。
“已经进行了活体试验，效果和预期有出入。”
东方旌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白大褂：“血清证实能改造同化异种，但也仅仅是同化异种。之前拿妖妃做了试验，证实血清对原始异种无用。”
东方旌思忖了一下，道：“这就够了。”
这世上唯二的两个原始异种中其中一个已经死了，至于褚珩，他有他的打算。
可是白大褂又道：“可是大人，试验显示，用血清改造同化异种，之后被改造者会失去异能，变成普通人，身体条件甚至连三等种也不如。”
白大褂觉得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可东方旌听了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是他们的代价。”
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承担将面临的后果。
之后，异种改造大范围展开。那些梦想着先人一步变强的人一朝被打回原形，失去了所有沦落成社会最底层。而那些三等种因拥有能改造异种的血清，一下子成了珍稀人种。
命运就是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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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处于风口浪尖的东方旌不顾家里的强烈反对，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办了婚礼。
按他对褚珩所说的话，已经这样了，事情不会更坏。
婚礼现场很冷清，作为父母的东方义和东方夫人甚至都没有来，东方月是从家里偷跑来的，拉着东方霁。瓦伦当然不可能抛弃褚珩这个朋友，也来了，当然也少不了薛津。
还有伯渊，声明自己是作为褚珩的朋友来参加这场婚礼的。
另外还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西斯。
他不知道从何得知的消息，竟然特意从拉铂赶来参加这场婚礼。可即便是来参加婚礼，他和东方旌见面依旧是针锋相对，连祝福的话都说得阴阳怪气。
“东方阁下真是好魄力，发生这么多事做这个决定，不怕世人非议吗？”
东方旌：“阁下会非议吗？”
西斯：“自然是不会。”
东方旌笑，“看来阁下不是一般世人，也是好魄力。”
西斯哼笑，不与他做嘴上功夫，转而面向褚珩。
他今天大费周章过来又不是为了东方旌。
“褚珩先生，我先前的提议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褚珩迷茫，“什么提议？”
他早就忘了。
西斯嗤笑，“忘了？那就当我没说。”
褚珩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但是更莫名其妙的还在后面。
西斯又说：“你确定将自己交给这个人了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东方旌一眼。
褚珩无语，东方月看不下去了。
“喂！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你在干嘛？公然在别人的婚礼上挖墙脚吗？”
她觉得西斯没安好心。
西斯没理她，接着蛊惑褚珩。
“你看到了，他的父母都不认可你们。”
褚珩：……
西斯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褚珩一边，接着说：“这么瘦，他是不是不允许你饮血？”
褚珩：？？？
西斯：“不如考虑考虑我，别的不说，血，我可以保证你喝到饱。”
东方旌银眸眯起，脸色阴沈。
褚珩忍无可忍，咬牙道：“管饱？那我现在喝你的血，可以吗？”
西斯看着他，一笑，引颈凑上来，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说：“来。”
褚珩：“你真不怕我咬死你？”
西斯没来得及出声回答，东方旌出手快得肉眼不能捕捉，下一秒，西斯已经被摔到了十几米之外，落地变成了苍狼兽态。
东方旌不等司仪宣布流程，直接将婚戒套在自己和褚珩手上，抱起人就走，边走边说：“别跟他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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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经领证结婚了，但今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婚。
东方旌将人抱走之后甚至等不到晚上，大白天就折腾起来。
褚珩也配合，由着他变着花样的闹。
不记得是第几次了，褚珩全身软成了一滩水，脑子也因为不停的缺氧而迷迷蒙蒙的。
东方旌还不肯停，大开大合的动作让褚珩觉得自己今天恐怕是不行了。
身上的男人浑身汗淋淋的，凑近了亲吻他，勾缠着舌尖吮吻，热切得像要吃人一样。褚珩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气，唇张开，任由他碾磨。
亲到唇舌发麻，终于放开。
褚珩神志不是太清楚，控制力下降，结果就是异种的特征都显露出来了。
眸子猩红，犬牙尖利。
精神力影响下东方旌抱着他像是畏寒的人抱着一团烈火，明明惧怕被烧伤，但却不舍得放手。
东方旌不得不动用能量抵抗压力，银眸中白光闪烁，引发身体也跟着发生变化，褚珩被折磨得忍不住低呼一声，张口，犬牙露了出来。
东方旌俯身下去，凑在褚珩耳边低语。
“想喝血吗？宝贝。”
褚珩粗声喘着气，没有说话，但喉咙不自主的滚动了一下。
东方旌像是要故意引诱他，颈项相交，将自己颈侧的血管暴露在褚珩嘴边，一边用力一边说：“咬我。”
褚珩胸腔鼓噪得心脏像是要跳出来，眸子红的像一片血海。身体上在承受着折磨，精神上也在承受折磨。他没有多馀的精力来控制自己，低呼一声咬了上去。
东方旌：“唔……”
动作停滞一瞬，随即变得更猛烈，像是真的疯了一样。
褚珩并没有饮血，咬上去只是因为自己真的受不了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整个人都像一根马上要断裂的弦。
东方旌对此了如指掌，不仅没有放过他，还愈发狠了，一下一下几乎要把他的人和灵魂一起撞碎。
“唔……嗯……”
尖牙又深入一分。
到了临界点时，东方旌又对着他的耳廓低语：“宝贝，同化我，把我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之后，绷着的弦断裂，身体像是被抛进虚空，褚珩的红眸一片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