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就插一刀!
‘喂,小夥子,你头上的是啥?’
‘噢,原来是绿帽子。’
这样的蠢话高升肯定不敢和季言泽说的,说了不就是找死,是兄弟两肋插刀,不是真插啊!
倒是季言泽,一路上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张脸除了帅剩下的就是霸总通用的拽霸气质,高升哪敢说话。
他俩又不是真兄弟。
作为工具人高升很自觉的闭嘴到季言泽的大平层公寓。
月牙高悬在云雾里,盖上了一层云被,散发的光亮变得朦胧起来。
半夜十一点,季言泽从健身房回来洗完澡,走出浴室。
腰间挂着白色浴巾,两条分明的人鱼线随着水珠被浴巾拦截,隐隐透出的青筋却慢慢爬上小腹,腰腹的腹肌以及胸肌更是在偏光下轮廓细明,细长的水痕滑出暧昧痕迹。
额间发丝湿滑,间断得滴着水。肌肉结实的小臂缓缓擡起,摸上了头上的毛巾,月色透过宽大的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本来很正经的帅气脸庞此时被月光披上一层薄纱,飘渺虚幻,黑瞳暗光似邪。
暖色中桌上的手机泛起冷蓝的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点开接听键,扩音下一道女声响起。
“季总,查到了。是季临的人,只是编排的人没找好,发布后变成了关于您的绯闻。李轻然现在也获得了季临的信任,季临想要借她的手来对付您,之前的计划现在就开始还是……”
“再等等,等她把季临准确的消息带回来再说。”季言泽将毛巾放在一旁,走向中央的沙发。
“那您身边的那位……恕在下直言,季重岭似乎将他看做您的突破口,私下已经买通了更多报社准备将您是同性恋的传闻当做黑料摸黑。”
换做别人,公关封锁一下就行。但作为季家集团的预备管理者,现在正是季言泽和季重岭争夺的时刻,就算老爷子再看重他也难。这不止关乎他个人的身份,还有公司的整体形象。
季言泽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叼在嘴边,墨蓝色的火机随着磁石擦出幽蓝的火焰,映出他深邃立体的五官,“随他们。”
女声有些迟疑,还是说道,“可是,这样会不会对您不利?”
修剪整齐的手指夹起烟蒂,润色的唇角吐出一圈白烟,雾气缭绕片刻消散,只听季言泽毫不在意,“父母离世年少时被迫接管岌岌可危的公司,即使家族不合却还是深得爷爷喜爱,在感情方面更是与从未见面的人一纸婚约便绑定一生。”
“怎么,新闻人设还需要我教你们写?”
有时候大众在冲突中想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符合心意的答案。
他们能被季临的傻b文案吸引,也能为他季言泽塑造的形象所用。
“好的,季总。”
‘嘟嘟——’
冷光的屏幕暗了下去,季言泽握住手机的手放在沙发靠背,整个人坐在那儿,就在赤红的烟丝逐渐烧到烟蒂时他动了。
烟蒂挤压在烟灰缸中,沙发上坐着的人却走了出去。
…………
高升肚子有点痛,准确来说,是今天吃太多了,胃消化不过来积食了。
偏偏是半夜十一二点才开始痛,他来来回回跑厕所三四回了还是一点没有。
派不上用场的纸巾揉成了一团,高升也没心情给它摆好,走廊的灯黑暗无比,高升也不知道哪个房间里有药,管家好像也不住这里。
高升真是无语了,季言泽安排一个房间会怎么样吗?他现在肚子痛的想死。
在手机灯下,高升一路乱摸得走到了客厅,痛的他又有些饿了。
高升扒开冰箱,安慰自己。
以毒攻毒,说不定肚子就不痛了?
手才摸上快乐肥宅水,瞬间头顶的大灯就开了,‘嚓’的一下给他照的两眼发黑。
“又饿了?”
微沈但好听的声音在背后说道。
“嘿嘿,晚上好。”
高升尴尬得转过身,手背在身后还握着一瓶快乐肥宅水。
季言泽正站在门口看着他,手放的位置就是灯的开关。
他换上了墨色的丝绸睡衣,不过发丝看着还是微湿没干。
眼见男人越走越近,高升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更明显了,“我就是肚子痛,想看看有没有止痛的药……”
季言泽挑眉,看了眼他身后的手,“那你翻冰箱是为了?”
“以毒攻毒。”高升认真回答。
“……”
季言泽真是被他折服了,一天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鬼东西。
“积食了是吗。”
“蒽……”
高升还以为他要给自己找药,不想季言泽走到他身后从冰箱里拿出了山楂和苹果,并且在客厅开放式厨房里打开了炉竈。
“没有药吗?健胃消食片也没有?”高升问。
“找不到。”
大爷,这不是你家吗?
像是知道高升在想什么似得,季言泽瞥了眼他,“我不经常住这里。”
好,该死的有钱人。
高升感觉自己又要仇富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高升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走,说不定等下又得被拉起来还不如就站在这里。
随着季言泽娴熟的动作下,山楂和苹果最终变成了一道秀色可餐的汤。
吃惯了重口味的高升真是第一次见这种汤,散发着隐隐的甜味儿。
“消食的。”季言泽将碗推到他面前,上面还摆了一个汤勺,而他自己转身收拾起了竈台。
老板都发话了,是史他都得尝尝咸淡。
高升捏起汤勺,挖了勺放在了嘴里,嗯?
还挺好吃的。
他才将厨具收拾好,就看见某人捧着的碗干净的像洗过似得。
季言泽:……
吃饱喝足的高升感觉自己的腹痛少了不少,扭头对着季言泽问道,“没想到季总除了工作,厨艺还这么好。”
“还行,在国外学的。”
“出差?国外不是有唐人街,应该也不算难吃吧。不然工作回来还得自己做饭。”高升以为他说的商务,在国外买菜做饭不是更麻烦,毕竟口味不同卖的菜也不一样。
季言泽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变淡,刚轻松的氛围又沈了下来。
“啊,不方便说也没事。”还被戴了绿帽子,都是男人,他懂的。
短暂沈默的季言泽却开口了,“那个时候读书,吃腻了。”
这时高升才想起查到的那一篇关于他的报道,大学的时候继承了父母的公司,后面在外深造又要管理公司,应该也才20多岁吧那时候,心力交瘁还能静下来生活,确实很强。
他突然不担心季言泽的心里承受能力了,毕竟他在同一阶段就超过了大多数人,和绿帽子比起来简直小菜一碟。
想到这里,高升同情的看向他,“那啥,我说一件事你想不想听?就是关于你的私人感情方面的事情,但是!不想听也没关系……”
别说我不拿你当兄弟,我也是掏心窝准备挨你揍了。
高升暗暗的想。
季言泽将他的碗放回了洗碗机里,起身拿起一杯刚才倒好的酒,走向他。
“说吧,什么事。”
高升讪讪道,“就是今天晚上,电梯关上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她旁边好像有一个人跟你长的特别像,我搜了一下,像你的堂弟,那个女人像……”
到此止住的高升准备给他留一点时间思考。
辛烈夹杂着谷物发酵的醇香随喉口一路而下,早已习惯的灼烧感进入胃部,升起一股暖意,黑眸闪着暗光,季言泽问道,“然后呢?你说的模棱两可,是想告诉我,我的未婚妻出轨了,对象还是季家的某个人?说话要讲究事实依据,你不怕我觉得你别有所图?”
“应该不会吧?”高升后退了几步,“季先生您人这么好,肯定是不会计较这些,您就当我放屁,我这就滚一边去!”
说完,还不等他开溜,后颈的衣领就被拉住,挪动的几步就像扑腾的旱鸭子,原地未动。
“是我看错了,季先生。您大人有大量。”
我靠,早知道就烂肚子里了。
高升自认不是什么软弱的人,但是想在他真的后悔前一秒多嘴的自己。
他瑟缩的模样即使背对着男人也滑稽得可笑。
“呵。”
男人轻笑,高升就感觉自己的领子缩紧,整个人转了回去。
“勇气可嘉,但又总是关键时候变回一只老鼠,迫不及待的回到你那算不上窝的房间里去?到底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季言泽笑得意味不明,手上的酒杯杯沿残留的液体折射晶莹亮光,落在高升眼里倒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不是,说好的死板钻石王老五呢……怎么越看越阴险了?
“胆子大了,但不完全大?”高升擡眸偷看他的表情,刚好和那双黑眸对了个正着。
“是我误会了,没有诋毁的意思,祝季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阖家欢乐!”
再说他词穷了。
高升硬着头皮看着他的眼睛,黑色的虹膜上倒影的是一张紧张的脸。
忽然,季言泽笑了。
“你挺有趣的。”
嗯,谢谢你,但是说话就说话,能别仗着高拎我跟拎鸡崽一样吗?给亿点面子。
“睡吧,明天早上八点还要上班。”
恶魔一样的话,再从恶魔的嘴里说出来,爆伤加倍。
可恶。
高升暗搓搓的咬牙,还是笑着说出一句,“好的季总,季总晚安。”
你小子晚上给我梦八百回破产,最好还是那种只能卖身偿还!
季言泽就这样看着高升头也不回的逃走了,眼底的笑意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
回去后高升就梦见自己为了还季言泽的钱,进去做鸭被小黑屋了一整夜。
七点艰难爬起来的高升:“……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