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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大圣座命 > 四十三章 大柜做派

容家大柜是虽然看起来跟张家四季商号大柜的,地位相似。

  但实际并非张家那样只是养老的摆设。

  而是切实介于,张家总管事跟东主之间层级的管事。

  二柜则是大柜的助手,张家没这层人物。

  三柜则相当于张家的管事。

  然后张家的伙计、大伙计、伙计头,在容家相应叫做小伙计、伙计、大伙计。

  所以张贵这个张家的伙计头,跟容家大柜的地位差距极大。

  “容三柜玩笑了,我这位份那能直接去见贵家的大柜呢。”

  “张兄弟,我这可不是玩笑。

  现在整个望北庄里,你们平阳张家人就还剩一位叫张八贞的大伙计。

  我们大柜觉得‘一人为私,两人为公’,所以专意请贵家再派个能做主的过来。

  结果贵家就把你这个伙计头给派过了。

  所以不管你在张家是什么位置,现在望北庄里就代表着平阳张家,当然得我们大柜亲自招呼才行。

  否则岂不是失了礼数。”

  一个关系家族存续的买卖,却把如山分量的差事押给一个小牛马担着。

  那怕只是腊月间临时应景,也说明卖田之事在平阳张家始终有人反对。

  虽难逆大势却不免不时作梗作怪。

  癞蛤蟆爬你脚背上,毒不着也膈应你。

  望北庄管事大厅。

  周围的花草都已通通拔光,平整成土地,看起来少了几分雅致多了许多使用。

  指使办理此事的容家大柜容安山,站在厅堂内皱着眉头顺气,无意中望见外面的宽旷,火气方散了些。

  双湖容家起家的祖宗,本来是宋明第十一代皇帝青宗未登基前的玩伴。

  家族成势不过三代,九十余年,再有钱也缺乏底蕴。

  尤其传承年头短,家族人口就少,可背着皇帝做靠山事业发展的快,以至于大半中上层的位子,只能使用外姓外人。

  当然到了大柜这分量的准大佬就又反了过来,大半姓容了。

  容家‘辈分字’源自东洲历史上商贾大贤陶朱公的学商六重十二字:

  ‘识人、接纳、安业、整顿、敏捷、可成’。

  容安山既然是‘安’子辈,年龄自然也不太大,只有三十出头。

  长相俊朗,气质精明。

  同辈小的还没出娘胎,大的才刚识字,他却已脱颖而出,不用说亲爹、亲爷是在容家必然是又有权,又风流。

  有权才能让张容山少年得志,风流才会生出他这么个错辈的好大儿。

  两厢优点结合,让荣安山变得心怀大志。

  一心想要乘着自己的年龄优势,跟随着爹跟爷爷的权位乘风破浪,上位隔代容家家主。

  “人生如着棋。

  寻常人走一步看一步,稍有能耐的走一步看三步,能走一步看五步已是胸有沟壑。

  但在我看来想成大事需得一步十顾,还得走出格局才行。

  平阳张家那些腐朽蠢物,都落到卖祖宗田庄的地步了,还要恶心人。

  分明是小看我容安山年轻气盛,无容人之量啊。

  我却偏不中计被恶心着,气死他们!”

  三五步,三五步的来回踱了几趟,他自言自语自我安慰了一番,戴上了温文尔雅面具。

  亭堂里唯一陪着荣安山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肥肥胖胖,变脸如翻书,刚才义愤填膺,现在又一脸激赏的老者。

  听到荣安山开口问话,“宋翁,你觉得如何?”

  白头老头马上做出反应:“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安山少爷您已经深得其中三味了。”

  “哈哈哈,果然不愧号称我平湖容家‘急先锋、扑火翁’的宋华文。

  一下就品出了我的以柔克刚的厉害。

  这样你再从刚买的这些奴仆中选两个机灵的,配给张家新来的那个伙计头。

  免得他在咱们庄子里还得自己给自己端茶倒水,没了体面也显得我小气。”

  双湖安家的大柜,给平阳张家的伙计头配小厮。

  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但凡下人有点正经心眼都会劝阻。

  可宋华文却毫不犹疑的道:“安山少爷放心,我一会就亲自去挑人。”

  但他这一答应下来,荣安山却又犹豫了,“嗯,安家的大柜给张家的伙计头送小厮。

  不解内情者别以为我在示好张家。

  别两个了送一个吧,也免得送出‘好事成双’折了我大年节的运头。”

  听到这话宋华文脸上却有了异样,“安山少爷,您不是真要去四阳郡城过年吧?”

  荣安山被人质疑,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

  “过大年总要欢欢喜喜的吃吃酒,打打叶子牌才圆满、顺心。

  新年才能有个好彩头不是。

  再说了,天底下只有东粤海行省这种遍地海商之地,才有在勾栏赌场过年的奇事。

  既然家里的长辈都说回家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恐怕耽误事,不让我返乡过年。

  那我去几十里外,半天就能一个来回的四阳郡城,开阔下眼界总成了吧。”

  话音刚落,有小厮禀告道:“大柜,平阳张家的张贵伙计头到了。”

  “请他进来吧。”容安山不再理会宋华文,摆摆手道。

  转身回到大厅的主位上从容坐下,笑而迎客。

  片刻过后张贵走进厅堂。

  拱手深深鞠躬行礼,“张贵见过容大人。”

  “张小哥不用这么客气,请上座。

  荣安上茶。”

  容安山也回以足够的礼貌,给出了互为‘敌体’的客气。

  但张贵却知道虽然两人一个代表双湖容家,一个代表平阳张家,理论上的确旗鼓相当。

  但地位的悬殊却让这种‘相当’变得虚实难辨。

  人家给你脸,你就有;

  人家不给你脸,你就没。

  坐下后言辞更加恭敬,对荣安山说的一切都是好好好,是是是。

  打了一阵子屁,荣安山表现完了自己的大格局,渐渐没了交谈的兴致。

  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天色已进正午。

  不如我摆下酒水,咱们一边饮宴,一边闲谈如何。”

  张贵马上站起身谢罪,“大柜恕罪。

  我一进庄子就来拜见您,还没跟族中留守的大伙计见面,实在无法从命。”

  “那就不勉强了。”荣安山笑笑道:“宋翁,你去挑个仆从侍奉张小哥。

  日后他若用的顺手,就送给他。”

  “这不用了吧,太贵重了。”张贵楞了一下,干巴巴的推迟道。

  “一个奴才好的不过黄金二十两而已,哪算贵重。

  张小哥是嫌一个太少吧。

  宋翁那你就...”

  “这孙子是嘎脾气,得顺着毛捋呀。”

  张贵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忙打断了荣安山的话,“不是,不是,不是嫌少。

  在下多谢容大柜的美意了,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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