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杜月见他已经完全深睡,才焦虑不安的走到殿外,见春竹急的像热锅内的蚂蚁来回的踱步,问道:“春竹,发生什么事?”
春竹像抓住救命草般,带着哭腔道:“惠妃,你可一定救皇后,这几日皇后一直久遇风寒,奴婢按照太医的方子给娘娘熬药,可谁知病情反覆无常,越发的厉害起来,奴婢只好再次寻觅林太医,可太医总说无大碍,可奴婢觉得有蹊跷,百般无赖之下只好求见皇上。”
“快点,你带本宫去瞧瞧。”
她急匆匆的跟随春竹来到景阳宫殿外,便被两名侍卫拦下,恭敬道:“请惠妃娘娘恕罪,卑职奉皇上口谕,不得任何人靠近景阳宫。”
她焦急不安的呵责道:“大胆,皇后眼下生命垂危,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担当得起吗?皇上只说让皇后禁足,可没说不让人探病,皇后乃是关乎两国交好的桥梁,一旦皇后有失,必定引起两国交战,皇上因此而动怒,恐怕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之后,被她的话语震摄的心神不宁,只好放她进去,看着一脸煞白的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的嫣儿,眼眸中带着暗黑色的黑圈,嘴/唇间毫无血色,急忙上前为她把脉,脉搏十分虚弱,“我没有十足把握,当我猜测皇后中了慢性毒药。”
看着她们一张张惊愕担忧的脸,焦急的吩咐道:“春竹你把皇后熬煮汤药的药渣拿过来给我瞧瞧。”
杜月来回的捣腾药罐内的药渣,仔细的来回嗅觉一番,分析道:“此药渣内含有少量的断肠草,长期服用,会导致一直腹疼不止而死,看来是有人想故意毒害皇后。”
春竹急上眉头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无需担心,皇后所摄入的量极少,用雷藤,绿豆,金银花,甘草是万用的解毒药,只是这雷藤之物生长在山地林缘阴湿处,实属难得,一般在皇宫和民间见不到此物。”
随即望向彩云,嘱咐道:“你赶紧去给我哥哥飞鸽传书,让他尽快踩些雷藤回来。”
春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哀求道:“惠妃,你一定要救活皇后,奴婢愿意做牛做马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杜月坐立在床塌上,捋了捋嫣儿疼得直冒冷汗的湿透的发丝,望向春竹,“你去取些炭灰过来,给皇后先行服下,还有此事先不要大肆张扬,以免打草惊蛇,反而对皇后不利,如有药膳房每日送药过来,你们照常收下然后倒掉即可,就怕这次小人没有得手,再又会想其它的招手对付皇后。”
疼惜般得望向痛苦不堪的嫣儿,咬了咬唇,面微有难色,沈默半许,缓缓道:“妹妹——-—,你现在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恐怕胎儿可能不保,你要做好准备。”
嫣儿泪珠散落的紧握着她的手,艰难无力的出声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确保我的孩子无虞,我不想失去肚子内骨肉,我们母子是否平安,全系在你身上了,求求你————。”
她含泪宽慰道:“你放心,我哥常年跟随爹爹行医,医术高明,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你母子二人相安无事。”
晚上,趁着夜色黑蒙蒙一片,杜月如龙混珠让杜云换上宫内太监的宫装走进景阳宫,给嫣儿把完脉搏之后,确定是中断肠草之毒药,急忙从玉瓶内拿出一颗他这些年历尽千辛万苦研发出可暂时缓解遏制毒药继续蔓延五脏六腑的药丸放到她的口中,命春竹用温水给她服下。
嫣儿软弱无力的祈求道:“公子,你一定要竭力保全我们母子,你舍身冒险前来,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改日一定来报。”
杜云吝惜和疼惜的望向她,小声的责备道:“姑娘说此话,就见外了,要不是姑娘三番五次的救在下,恐怕我这条命早就上西天了,姑娘菩萨心肠,一定会吉人天相。”
随即亲自在竈房内为她熬煮药物,这后宫之内人心险恶,勾心斗角不断,如果有幸早日遇到她,一定不会让她深处在这四面是墙,四面是方方正正的天,就像一个狼入虎穴牢狱之地,她本是一朵娇艳妖妖的纯洁无暇的百合花,不忍沾染世间这些俗物,与这些蛇鼠一窝歹毒之辈生活在一起。
杜月走到院外,看向专心致志正在用蒲扇掌握火候的杜云,平日里,三番四请的邀请他来皇宫,他却言辞推托,发誓此生绝不来这人心狡诈世间丑陋不堪之地,平常有病患家属上门求救,他绝不会轻易出诊,本还担心飞鸽传书只会让他及时把药物命人送过来,没料到他居然亲自走一趟,确实实属难得。
“哥,这皇宫内的一草一木,就算花儿开的再好再艳,可都只能归天子所有,切不可将情动在不该的地方,引火烧身。”
杜云只是一言不发的将药罐内的汤药倒入碗内,递给她,淡淡道:“给她服下,明日夜晚我再来,只有确保她安然无恙之后,我的心才会安定。”
杜月从未看到他如此般失魂落魄之际,更没有看过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停驻他继续追逐的脚步,真是天意弄人,如果他早日遇到嫣儿,也许他们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可无耐嫣儿是大王朝的一国之母,终究归底,哥哥的那遥不可及的念想只是空想而过,凭借女人的第六感,怎么会不知哥哥怡然对嫣儿动情。
接连几天,舍宇每日一人独处在空洞寂寞的宫殿内,心底越发的寒冷,没有半点温存的味道,自从坐上皇帝之位,感觉自己就像孤注一掷般站在云端处,得时刻留意和算计对皇位虎视眈眈之人,后宫嫔妃争先恐后的向他邀宠无非只是为了尊荣位分,甚至连自己以前一直宠幸有佳的贵妃如此也变得势力,处心积虑的想夺取皇后宝座,看来权利和虚荣会恶化一个人心性。
如今脑海内时常浮现玉婷的影子,只有她全心全意关心备至对自己,而在杜月的身上却时刻的浮现她的影子,温婉贤惠而又知书达理,这才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和她呆在一起,觉得浑身轻松自在。可最近她不知为何常以身体抱恙为由,不容许他亲近,这女人的心海底针,实在琢磨不透。
徐德提醒道:“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舍宇将折子仍在一旁,看向拖盘上布满的木质的各嫔妃的牌子,无力的摆了摆手,垂头丧气的模样,“算了,这些都是一些泛泛之辈,要不就是大字不识几个,跟她说话就像对牛弹琴,要不就是有才无貌,不见这些俗物也罢。”
徐德在心底惦念一番,赞许道:“这要才貌双全,又与皇上心有灵犀,恐怕非惠妃莫属。”
“可惜她近来身体不适。”
他想了想,又建议道:“要不奴才宣贵妃过来侍寝。”
“贵妃以前虽然乖张跋扈,又多才多艺,可如今太急功近利,功於心机,联跟她呆在一起不似从前般轻松,越发觉得劳累。”
徐德实在没辙,一脑的苦恼,如今在皇上面前他也不敢提及皇后,每次一提起便会惹得他勃然大怒,运量半许,又不忍心皇上不悦,提议道:“皇上要是对后宫嫔妃不感兴趣,要不去储秀宫瞅瞅,看有没有皇上中意的,这批秀女当中皇上只册封了两名嫔妃,其他的都眼巴巴等着皇上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