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第二日,果然如老先生所预料,舍宇气数未尽,由于杜云及时通风报信,才避免宛兰王和乌拉王遭受被困的埋伏,大军毫发无损的安全抵达京都,萧侯爷惨败,乱臣贼子被一一抓获,他如愿以偿的重回皇宫内。
在紫宸殿内,夜晚丝竹乐声响起,歌舞笙箫,美不胜收。
“联今日能化险为夷,还得仰仗宛兰王和乌拉王,还有联的舅舅鼎力相助,才保住联的江山社稷,在此联敬各位一杯。”
乌拉王豪气十足的一口而干,笑呵呵道:“皇上,无须客气,你我两家早就结为亲家,缔结盟约,大王朝有难,本王怎有不助之礼。”
宛兰王一脸阴霾的连饮下几杯酒,将金盏狠狠一砸,怒不可歇道:“亲家,狗屁,皇上有顾及我们是亲家吗?毒害本王的爱将塞拉斯将军,如今又把本王的女儿给逼死了,要不是看在太子是本王的亲外孙的份上,本王才懒得发兵援助。”
国舅黑着脸僵硬的指了指他,眉毛一敛,疾言厉色道:“大胆狂妄之徒,既然敢口出狂言,污蔑辱骂天子,乃是大不敬之罪,你可知罪?”
宛兰王王后心中一窒,顿了顿,和颜悦色道:“今日大王喝点小酒,一时口无遮拦,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皇上见谅,切莫追究,我在此代大王向皇上赔罪。”
“来人,上酒。”
宫人们看了看舍宇的脸色,等候指令,舍宇不温不火的咆笑三声,眉头一扬,“既然宛兰王兴致正浓,今日就不醉不归,来人,给宛兰王上大坛的酒。”
宛兰王拿起酒坛就一股脑的直灌入嘴里,豪爽的用手擦干嘴角的残留的馀滴,借着酒气,嘴里又喋喋的埋怨道:“塞纳,本王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回皇宫内,如今就不会被歹人所害,丢了性命,皇上虽贵为天子,可仍旧是本王的女婿,本王的公主死了,难道还不准本王数落女婿几句吗?追究到底,是女婿没保护好本王的公主。”
国舅欲加厉声指责,舍宇急忙用手制止,长叹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幽暗,眸光微闪。
“宛兰王说的没错,联虽贵为天子,可仍旧是您的女婿,岳父指责女婿的不是,天经地义,联愿自罚三杯,已向宛兰王赔罪。”
各嫔妃们私底下暗自窃窃私语,从未看见皇上当众向人示弱赔罪,这可是前所未有啊,原以为皇上会龙颜大怒,可殊不知居然相安无事的自罚,真是罕见。
等舍宇三杯饮尽,宴会上又恢覆了以往的和谐其乐融融的气氛,半响后,舍宇大手一挥示意所有舞姬和乐师退下。
徐德心领神会的将圣旨敞开,用尖细亢奋的声音,一字字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惠贵妃与联同甘同苦,蕙质兰心,垂怜六宫,无人不服,即日起晋升为皇贵妃,掌管六宫,位次于皇后,乌拉王和宛兰王,国舅爷救驾有功,功不可没,对联等同于恩同再造,即日起晋升丽妃为贵妃,赐封号为襄,杨贵人晋升为嫔位,赐封号为兰,赛答应原为皇后的侍女,待皇后忠心耿耿,又是宛兰国族人,即日起晋升为嫔位,赐封号为贵,赐予碎玉宫,钦赐!”
她们袅袅娜娜的上前跪在地上三叩首行礼异口同声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联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将赏,有过自然重罚,传联口谕,明日午时将萧侯爷肆夺爵位,推至玄武门斩首示众,并将人头悬挂在玄武门上,以儆效尤,萧贵妃,联顾及夫妾一场,让她自行了断,她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欺君罔上,谋逆造反,弑君夺位,人人得而诛之,处于刮刑,三日后行刑,萧家全府上下全部发配宁古塔,至于联的若溪公主对此事毫不知情,联忒网开一面,法外施恩,让她回宫闭门思过。”
千姿泪光点点跪在地上,乞求道:“皇上,臣妾的生母已年老病迈,后承蒙萧侯爷救济,现住在将军府内,还请皇上网开一面,饶过臣妾的母亲吧!”
他黑眸冷如薄冰,语气冷淡漠视,满不在乎道:“既然是将军府内的人,联一视同仁,决不宽恕!”
杜月见状袅袅上前,略定心神:“皇上,按理说这柏美人的生母不在萧家的族谱之类,又不是萧家的佣人与家丁,还请皇上网开一面,看在柏美人一片孝心的份上,饶过她的母亲吧!”
舍宇沈声道:“既然是皇贵妃为你求情,联就看在她的薄面上,饶过你的母亲,望你好自为之。”
千姿泪如悬河的连连磕头谢恩。
侍卫单膝叩首道:“禀皇上,若溪公主在外候等多时。”
“不见!”
话音未落,若溪满眼横泪的破门而入,哭哭凄凄的跪在地上,哀求道:“父皇,求您放了驸马吧,萧侯爷造反,驸马毫不知情,儿臣已经怀有萧家子嗣,不能没有驸马,还请父皇看在儿臣的薄面上,法外施恩。”
“大胆皇儿,屡次以下犯上闯宫,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不怕联治你的罪?叛国谋反本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联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饶驸马一命,将他发配宁古塔,已是天大的恩赐,是联的最大极限了,你还想怎么样?皇儿,你的父皇差点就死在乱臣贼子的刀下,你难道让联熟视无睹,全部豁免无罪释放吗?”
杜月向若溪使了使眼色,示意她退下,看皇上已经勃然大怒,若再加劝说等同于添油加醋,无济于事而已。
若溪默然的拭干泪水,眸子好似顿空一切,看破浮云,定了定神,不急不慢道:“萧家弑君夺位,儿臣恨之入骨,可恨又如何,儿臣既然已经嫁入萧家,已经为人妻,便生为萧家人死为萧家鬼,儿臣愿与驸马一起前往千寒之冰的宁古塔,还请父皇恕儿臣不孝之罪,没有尽儿臣孝道。”
他眉毛微敛,狭长的眸子眯起,厉声道:“皇儿,你这是在威逼联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知道要是嫣儿还在人世间,她也一定会奋不顾身的为儿臣和驸马求情的,父皇还是许可儿臣吧!”
宛兰王猝然眸光一闪,早就听说有位公主待嫣儿情深意重,情同姐妹,曾在落难之时,屡次帮衬她,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位。。。。。。
“皇上,本王曾听说塞纳与若溪公主情深意重,如今若溪公主有难,塞纳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再说,血浓如水,父子情深,公主乃千金之躯,又怀有身孕,怎可岁岁年年在宁古塔苦寒之地度日,还请皇上三思。”
舍宇长闭一下眼眸,叹了叹气,“既然是嫣儿的意思,联就再度开恩,肆夺驸马的爵位封号,安安稳稳的做个清闲自在的驸马爷,与皇儿在公主府生活。”
目光严肃认真的看向若溪,不容置啄道:“这是联最大的极限,倘若你再得寸进尺,联就按照大王朝的律法办理,绝不宽恕!”
若溪犹豫不决的是否向父皇开口饶恕公公,可见他这般坚定不移的态度,看了看杜月不断向自己使眼色,只好怅然若失的谢罪离开。
刚走过百米外,彩云就急切的赶上前来,顿了顿,神色沈重的嘱咐道:“公主,我家主子让奴婢转告你,天恩难测,见好就收,否则,一再纠缠,反而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她面色黯淡,轻叹道:“本公主又何尝不恨萧侯爷,可他毕竟是驸马的父亲,本公主只是不想看到驸马伤心落泪,疼侧心扉而已。”
“皇上已经是最大的忍耐极限了,还请公主要拿捏分寸才好,别赔了夫人又折兵,皇上今日看在皇后的份上放过驸马,就已经是奇迹了,还请公主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