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的太太?你不是正要有新太太了么?”
梁景珉神色略微变了,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消息都铺天盖地了,偏我不能知道?”
梁景珉的表情很坚持。
“梁昱霖告诉我的,”程荆很无所谓地回答,“讲真的我对你们兄弟俩的把戏一点都不感兴趣,当初你非要和我结婚不就是因为他么?这么多年你也早该腻了吧?”
他轻轻凑近了梁景珉的耳侧,嘲讽地接着问:“还是说,你真喜欢玩男人啊?”
梁景珉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却隐隐显得有点兴奋,仿佛终于能从程荆面颊上看到一点像活人的情绪令他无比有成就感似的。
他低头斟酌了一下字句,挑衅似的开口:“是啊,程荆,这事情你不是早知道?”
他的吐息好像近了一点,程荆开始觉得有些缺氧,耳侧的话变得有些冷酷:“再说了,最开始喜欢我的不是你么?我记得我求婚的时候你看起来很高兴。”
程荆不说话了,室内还笑得出来的只剩下梁景珉一个。他乘胜追击着:“另外,我没时间回答你的所有疯话,”话音落下,他慢腾腾打开手机当着程荆的面在键盘开始拨号。
这是程荆烂熟于心的号码,在他年幼时母亲强迫他一个不落死死背在脑袋里以防走丢的号码,现在梁景珉居然也可以背下来,气宇轩昂地拿出来威胁程荆。
他点数字的速度很慢,留给程荆充足的思考时间,每个冰冷的“滴”声都是一次凌迟。
程荆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梁景珉盯着程荆的眼睛,号码输入完了,程荆还是没有说话。
后来程荆思考着梁景珉能成功的原因,或许和他的性格也是分不开的。这是他从他那个扭曲有毒的家庭长大所汲取的生存本能——他总有能沉住气的底气,敢于较劲到最后一刻。
在他的手触碰到屏幕的前一秒,程荆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赢了,我和你回去。”程荆说,接着把头掉转过去,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给他了。
梁景珉眼睛里冒出一点得意的光,去托程荆的侧脸,也不管过分的究竟是谁,只说道:“好了宝贝,别生气了,你真是这辈子发不完的脾气。”
梁景珉太了解程荆,太了解他的软肋是什么、他惧怕什么,以及他的行为模式。例如当程荆第一次出口试探时倘若他没有顺着话头给出答案,他就一定不会追问。他们都是太聪明冷静的人,一个眼神就可以省出许多情侣撕心裂肺三天三夜才能吵完的时间。
梁景珉不会去想自己这些伎俩还能用多少年,只要程荆不变,他就可以永远恶劣。
程荆的嗓子本来就难受,方才说了太多话,情绪又激动,这下忽然按着胃干呕起来。
他看起来简直难受极了,耳侧的血管清晰分明,脸上涌出一层痛苦的血色,像一朵皱缩的玫瑰花,迫切想将喉咙里的刺全吐出来。
梁景珉最初有点慌张地要按铃呼叫医生,但程荆往身后摆了摆手,很快缓了过来。
见他没事,梁景珉又出言刻薄:“和我说话就这么令人作呕?”
程荆难受得说不出话,低着头呼吸,过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回答:“是有一点。”
……
大概是因为向程荆表述出要带他回湖畔别墅时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又或许是单纯因为更近,梁景珉没有解释,直接带他回了西京市中心的顶层公寓。
这里程荆也来过几次,从前梁景珉一直独居在此,其实一个人住平层远比别墅方便,那时候湖畔别墅还只是夏天度假的临时居所,现在反倒常住了。
管家回了别墅,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人。
程荆嗓子好了些,咳嗽却重了,梁景珉给他冲了药又送进被窝,自己去浴室洗澡。
程荆光着脚踩在地面上,没有什么灰,想必梁景珉一早决定要来,吩咐人打扫过了。两人一直在一起,他竟然也没有察觉。
湖畔别墅太僻静,一开始他很喜欢,但久而久之就显得太孤独。这里却正好,从卧室的落地窗向外望,正好可以俯瞰首都市中心繁华的夜景。
他莫名觉得有点熟悉,这时候才想起来原先的单位就在隔壁大楼,看的是同一片景色,难怪熟悉。
这里无论是地段还是条件都无可指摘,日出、日落景色都好看,上班只要几步路,难为梁景珉竟肯搬出去,选择住在通勤一个半小时的湖畔别墅。
程荆听着远处哗哗水声,觉得前几天的几场出逃仿佛一场梦,地段决定记忆,一旦回到西京,月城的人生就好像上辈子一样。
可惜他还没和班上的同学告别,还没能讲完已经备好的课,拟化学题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一种沉静,这是似乎只有学生时代才能拥有的感受,浮华的西京没有那样的气氛。
他靠在床上思索着现状,不知道这次梁景珉打算怎么办。最初他看起来动了大气,回了公寓后又显得很平和,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