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怕他冷落,好心要和他交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想着拣两人都知道的秘辛聊。
老同学见面, 聊的左不过是老三样,于是她想起来个好听的传闻, 料定程荆爱听。
“你们班是不是之前有个叫梁景珉的?”她一脸神神叨叨。
程荆将她看了一眼,没说话,只点点头。
“我听说, 他是杨益闻的表哥,这次聚会也来了!都说梁总难请,还是得亲戚才能邀得动,不过我听了另外一个传闻。”
程荆喝了一口果汁,倒忽然很想听听其他人眼里的梁景珉,摆出个洗耳恭听的架势。
“他前一阵子和一个网红结婚,婚礼办好大,还上了某书的热搜词条,但是我听说,他们是协议结婚,目的是梁氏集团和新娘身后的明照合作,而他另有一个情人。”
程荆很捧场地表演惊讶:“什么?真的吗!”
“不保真,但听起来特别真!”
“说他和另一个情人好了好几年,孩子都生了,这次杨益闻能邀动,还是因为这个小孩的缘故。”
这下程荆爱听了,话也不说,等着柳嘉自己告诉他答案。
她声音低了点,想必是顾忌着人家的主场,用只有程荆和她听得见的音量道:“杨益闻的老婆是西京五中的英文教师,丈母娘是京大附小的校长,都说他这次来也是为了将来小孩上学铺路,这才卖杨益闻一个面子——他们家的生意还等着梁氏临幸呢!”
这谣传便是荒诞不经了,程荆笑开了花。且不说腹中的孩子还没个影,上学更是大几年后的事情,择校这个事情简直远得没边,梁景珉的孩子怎么会愁没书读。更何况都是表兄弟,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程荆就当听笑话了,随意回应了几句。
但他听了这话,仍旧没忍住回头想看梁景珉一眼。谣传一传十十传百就变了味,梁景珉的初衷或许真有往这方面想么?
可惜视线遮挡,他没看见梁景珉。
“话说,梁景珉这人,从前是什么样的?我擦肩而过几次,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没想到私生活挺混乱。”
程荆想了想,淡淡下了定义:“现在以前也没什么分别。他嘛,高岭之花。”
柳嘉没听懂程荆的话外之音,只知道听见了想要的答案,于是露出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满月宴成了变相的同学大会,也是这帮天之骄子的炫耀大会,各个话里话外、明里暗里暗示着自己这些年混得不错,还要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听大家的夸赞,只不过半会儿就听得程荆发累。
他站起了身,正打算出去吹吹风,这宴席本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谁知刚行至门外,他却远远一眼锁定了方才用力也没找到的梁景珉,以及他身侧一个曼妙背影。
只见一桌人言笑晏晏,客气的杨益闻抱着孩子,身侧几位上了年纪的家长,梁景珉带着他貌美年轻的女伴,是赵都宁。
几人推杯换盏,正聊得高兴。
只这一眼,便是看得程荆浑身热血冰凉,骨头缝都开始冒寒气。
程荆站得太远,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这才像一家人。男女老少,天伦之乐。而他,不过是个多余的负累,甩不脱的癞皮狗。
赵都宁为什么会来?他无暇细想这个。程荆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他早知道他们没什么感情纠葛,不过是逢场作戏。可他心脏依旧是发紧,每次跳动都仿佛位置异常,恨不得能伸手去调整,然而手伸不进胸腔里,他疼得毫无反抗之力。
眼看就要跪倒在地,所幸默默守候的白马王子及时赶到,裴羲伸手托住了他膝弯,低声惊呼:“程荆,你怎么了。”
程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难受,低头认真去想,脑袋却越来越混沌。
他笑自己,难道又要搅合一场原本喜庆的宴会?
梁景珉和赵都宁的背影在他眼前重重叠叠,一会儿变换成他们婚礼时的迎宾照片,上头赵都宁僵硬的笑脸,时而变换成他自己的脸。梁景珉偏头的笑意,让人想起他前几夜的温存,深黑的夜里,酒一般醇厚飘渺的那句我爱你。
酒精麻痹人的神经,让人说出平素不会说的话。他梁景珉连盛大的婚礼都可以作假,还有什么是真的?
裴羲的呼唤越来越远,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没回答的问题。
于是他很严谨地回答:“我心口疼。”
他伸手想握住什么阻拦自己跌倒的趋势,却只握住一把陌生的衣襟。
不远处,赵都宁站起了身,敬了杨益闻的母亲一杯酒。
她笑得完美端正:“承蒙阿姨照顾,多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