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梁景珉为什么会联系我么?这就是原因。”
“他说要点醒你,然而怕他来你会过分激动,也怕你根本不听他讲话,所以才找到了我。”
“你的确犯了罪,梁景珉一直在想办法。你有病史,是可以不必负刑事责任的,但你必须接受警方的问询和责任能力鉴定。你现在这个情况,什么都不记得,没办法接受鉴定……”
“梁景珉说过,你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情。我本来不相信,但我现在信了。他说,让我缓缓地和你说,不然你的思维会自动逃避,但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缓缓地和你说……”
“程荆……”
程荆听见耳畔在嗡嗡作响,方才轰鸣的潮水过去了,却像是大浪敲击,他的颅骨嗡的一声,一些细碎的片段涌入——
“和我提记性不好?程荆,这件事你最没有立场。”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是故意的……从前的事情,我不指望你会记得我的解释。你总是只记住自己想要记住的……”
酒店里梁景珉的双眼晦暗不明,他的脸缓缓幻化成医院里那位低马尾的杨医生,以及那个仿佛听不懂母亲劝解,一直晃腿的叫小语的女孩。
“程荆,你经历了很多糟糕的事情,生病是正常反应……”
“程先生好久不见,最近怎样?”
好久不见……
程荆猛然瞪大双眼与林殊珩对视,听见她尖锐的声音如同铃声敲击:“程荆,醒过来!你的父母在五年前就都死了!”
第38章 正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心理学家告诉我们, 在经历了巨大的创伤后,人的情绪通常会经历五个阶段。
否认。愤怒。交涉。沮丧。接受。
所谓阶段,大约也是一种轮回。草木枯荣, 生老病死, 悲喜交替,没有终结。大部分人跟随着周期沿革,顺着被所谓学者定义的阶段一步步向前迈进。
但总有人心力交瘁, 被困在了一个点里,四周成了无形障壁, 无法再前进。
程荆从别墅睁开疲痛的双目时,感觉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大概只是一场从未存在过的幻梦。
他感觉疲惫不堪。
屋内很昏暗, 大约开着暖气, 并不令人愉悦的湿暖气流焚烧着他的感官,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惜是徒劳——他的手腕被锁在床头的栏杆上。
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用尽了力气搜刮, 才明白自己是在湖畔别墅的地下室。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清醒了不过几秒, 程荆的大脑又混沌起来, 合眼即将沉沉睡去。
直到他听见梁景珉的声音。
“别动了。”
梁景珉的嗓音带点冷冽,仿佛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容一般。然而这一句话却像是警铃一样敲击程荆的颅骨,激起一阵电流般的反应。
他迅速清醒过来,脑海内走马灯一样浮现起事情的经过。
他, 程荆,是梁氏集团战略规划部的一名员工, 刚加入梁氏不足半年,而其中契机有些难以启齿——
他先前所在的公司与梁氏合作过程中,他作为项目负责人涉嫌商业秘密侵犯, 面临梁氏的起诉,起因是一份含有商业机密文件的泄露。
他的确曾经手文件,泄露的人却不是他。这完全是一道莫须有的罪名,但事情偏偏发生了。公司为避免商誉影响推他顶罪,一时他不仅丢失了得之不易的工作、饱受社会舆论困扰,还面临着官司和高额赔偿费。
他焦头烂额,然而事情却在一周后被轻松摆平,出手的正是梁氏集团现任的执行总裁梁景珉。
他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不得不在此契机接受这一切,甚至接受梁景珉给他递发的offer。遭受舆论所困、无力自保的人不过是是非之下的蝼蚁,他无暇追究事件真相,只有感激涕零的权利。
他告诉自己梁景珉不过是因为同学关系施以援手,最终还是接受了工作,和其余员工一样对顶头上司恭恭敬敬,在贫瘠的几次交谈接触中再没提过高中同窗的旧事。
直到某个看似寻常的下午。
梁景珉的助理stella是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永远踩着细高跟,长发飘飘直如瀑布,和其他员工朝十晚十一的死人微活感不同,她只要出现在视线里永远妆容精致风度翩翩,见过一面的人从不会忘记名字。
“程荆!”她在休息区擦肩而过时叫住了打水的程荆,“梁总在办公室,喊您过去一趟。”
“梁总?”程荆拧眉,指了指自己,“喊我?”
“是的,快去吧,就在楼上。”stella推了推眼镜。
程荆愣了半晌,问:“要带电脑吗?”
stella笑了笑:“我也不太清楚,带上保险吧。”
于是程荆单手扛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