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走,害得他不得不将计就计做足全套。这喊来的男人一直替他站在门口看梁景珉的动向, 好容易才把人逼走了。
“不过他看起来真是很难受了,你还真是狠心。”
程荆没有回答, 只是笑了笑,低声重复道:“我狠心?”
那男人玩世不恭的模样, 轻飘飘下着论断:“我说你怎么忽然call我, 刚不是还说不约吗,哈哈哈。虽然只是当个挡箭牌, 但美人春色,我也算是大饱眼福了, 不算亏。”
程荆懒得和他废话, 打了钱就飞快把人赶走了。
方才一遭只可解燃眉之急, 当务之急还是回家好好把药劲解了。程荆开门,失魂落魄地跑出了酒吧,骤然闯入了风中。
梁景珉果然已经走了,半点痕迹没留下。程荆很不着痕迹地笑了片刻。
虽是夏天, 晚风一吹也带点凉意,这里仍是热闹的场景, 车辆川流不息,灯火掩映,程荆的心里却是乱成一团。
酒意还没醒全, 他步履艰难地往前走着,走得深一脚浅一脚,外人看来也是歪歪斜斜的。
方才的心跳还没全然平息,往事桩桩件件往心尖上撞,程荆忘了仔细看路。
便是这半晌出神没仔细看路,身后便多了两个‘尾巴’。
这里的一些店面陈设虽新,但月城是老城区,路边小巷子很多,趁着程荆一时没有察觉,那两人左右包抄,将程荆拉入了一侧的小巷子。
程荆只觉眼前一黑,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
半小时前。
梁景珉用尽全力撑着墙站起来,忍着四肢剧痛,感觉自己大约还能走。
他踉跄着要离开酒吧,缓缓往外挪步,然而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他才终于走到门口。
晚风一吹,他也算终于清醒了三分,司机开着车在门外等他,扶着他他坐入车内。
司机一打眼就瞧见梁景珉手臂上犹自滴着血的鲜明的伤痕,虽是不太意外的样子,依旧颤抖着声音问:“梁总,您怎么了?”
他只低沉着声音,嗓音里依旧有鲜明痛苦,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开车。”
“可程先生还在里面?您不是担心小梁总的人会对程荆不利吗?现在走?”
司机也是谨慎,于是多问了一句。
梁景珉似乎沉吟了半晌,也没给出个答案来,大约是仍旧疼得没空思考。
司机趁机劝说:“其实那天在明州您既然见了程先生的情况,就不该冒着风险和他见面的……您今天吃药没有?”
司机比梁景珉年长,两人关系不差,他看着梁景珉痛苦的神色,也不免皱眉心疼。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怎样活着不是轻松?做什么要把自己的路走到这步田地呢?
他最初是不解的,刚接下这份工作时,只是冷眼看着梁景珉折腾。看着他分明已经什么都有了,偏还要闹个地覆天翻。把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累垮了不说,还处处树敌,整宿整宿地不睡觉,讳疾忌医。
程荆刚走后,梁景珉曾频繁地往返西京和月城,不过多时就查到了程荆的住处。
奇怪的是,他最初装大方放人走,后来又表现出一副不找到人就要发疯的模样,真等找到了,反倒又不敢见了。后面的两年,他再没去过一次月城,只一直派人小心暗中看着,没有干涉,是以也没有打草惊蛇。
慢慢地,司机也觉察出梁景珉是要报仇——他布了一盘大棋,不惜把自己也折进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做成。他为了稳妥和伪装,不惜退居二线,外头风言风语,只说是内部权斗,害得梁景珉下台,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只剩程荆一无所知,身边的人也没人有胆子在他面前提这个名字。
好不容易快要得手了,梁景珉却生一场大病。内外齐发,也是先前不肯就医一步步累积的,住了小半个月医院,才刚好一些,梁昱霖那边却放出话来,说倘若梁景珉非要把事情做绝,就要程荆的命。
这事情是翟振磊亲自给梁景珉打的电话,当时他正坐在病房里挂水,手上全是青紫针眼。
挂了电话后,梁景珉仍是面沉如水看不出什么端倪,司机本都以为没什么要紧事,谁知道他下一秒就毫无预兆把手机摔了个粉碎,一把扯了针,就要往门外冲,还是被一群医生堵住了才罢休。
他病得严重,还远没到能出院的时候,更不用说事情还没了结,处处都要倚仗着他做决断,实在不是离开的好时机。
他身边不是没有可用的人,但他说什么也放心不下,非得自己去看。所有医生联合反对,却没人拗得过一意孤行的梁总。
最终他是挂着水上的私人飞机,到月城打算冒着被程荆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