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从城东回来。
“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沈淮之是问完才注意到林樾在揉腿的,也不急着出去了,走到林樾身前把他扶起来坐到床上,随后自己也跟着坐下,开始给他捏脚。
林樾差点跳起来,“哎,你别,我自己来,不是要去书铺,再耽搁该晚了。”
沈淮之摇头,“就买两本书就回来,来得及,你在客栈休息,我买完就回来。”
“不用,买回来再歇,不然我一直惦记着,城东我刚去过,比你熟悉,咱们快去快回。”
沈淮之拗不过他,只能手上又用力了两分,给林樾仔细按了两刻钟,两人才重新出门。
城东的书铺要更大些,除了应试的文集,还有不少笔墨纸砚,单毛笔就有十来种,两人问了价,见有的比镇上还便宜,当即就心动了,只是担心带的银钱不够,这才没买。
沈淮之朝掌柜的拱了拱手,问道:“请问掌柜的这里可有应试文集?”
那掌柜的手一抬,扬声道:“这你算来对了,那边的架子上都是,尤其是《昭明文选》,《能与集》,《启悟集》这几本,拿来学习行文是最合适的。”
林樾:“不知是什么价钱?”
“您二位放心,我这书铺开了这么多年了,就讲究一个童叟无欺,《昭明文选》二两银子,《能与集》和《启悟集》各一两银子。”
好像真的不贵啊!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林樾都惊了,什么时候他连四两银子都能不眨眼地花出去了,来府城两趟,他之前摆摊赚的钱都花完大半了,看来等忙完秋收就得再去摆摊了,不然连个买零嘴的钱都没有。
四两银子买了书,林樾手里还剩下三两银子并几百文钱,想着明日一早就要回家,他放松了不少,“走,咱们去买些纸和墨锭,比镇上便宜不少呢。”
想起之前答应镇上书铺刘掌柜的抄书活计,沈淮之便点头答应了,家里的墨锭确实剩的不多,这回要抄的字不少,他前些日子抽空抄了些,但还差得多,是得再买两块墨锭。
沈淮之:“掌柜的,再要三块墨锭,两寻纸,一支羊毫笔。”
他选的都是最便宜的,不过片刻,掌柜的就算好了价格,“一共六百八十八文。”
林樾付钱时又拿了一支毛笔,和掌柜的绕了半天价,最后花了七百文买下。
买完东西,两人就直接回了客栈,简单吃过晚饭就歇下了。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林樾三人就出了府城。
正午,三人就到了游江县的地界,县城在府城回临水村的必经之路上,为了方便,他们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县城。
沈淮之三人都是第一次去县衙,没想到守门的差役态度还挺好,听说沈淮之是来登记的秀才,立马笑道:“请沈秀才稍候,我这就去回禀知县大人。”
不多时,那差役就回来了,“请沈秀才跟我来,知县大人在大堂等您。”
沈淮之回头看了林樾一眼,轻声道:“你们先去吃午饭,一会儿我在这等你们。”
林樾快速回道:“你快进去吧,我们在斜对面那条巷子等你,我方才瞧见那有个面馆,等你过来吃午饭。”
等沈淮之进去,林樾和沈父就赶着骡车去了面馆。
万万没想到,林樾面还没吃完,沈淮之就从县衙出来了。
林樾:“?”
“怎地这么快?没事吧?”
沈淮之笑着摇头,摸了摸怀里的荷包,没说话。
林樾顿时放松了,笑道:“快进来,这家的羊肉汤面可好吃了。”
等三人再次坐上骡车,林樾一叠声问道:“快说说什么情况,不是要登记吗?怎么这么快?我和爹快担心死了。”
沈淮之从怀里拿出荷包递到林樾手里,“你先收着,快是因为赶巧了,知县大人的儿子也参加了这次院试,我方才进去的时候正在登记,顺带就把我也登记上了。”
考中秀才的读书人都得到当地县衙登记,才能享受应有的权利,比如免除赋税徭役,见官不跪等,尤其是院试在八月,八月底就是收税的时候,不抓紧登记今年还得缴税。
“咦?那知县大人的儿子也中了吗?”
沈淮之点头,有些感慨,“中了,正是此次院试的第三名。”
林樾点头应了一声,毫无兴趣,低头开始研究手里的荷包,“哇,这是发了十五两银子吗?”
沈淮之也跟着笑了,“嗯,沾了知县大人家公子的光,听说往年不入县学的只赏十两银子,入县学的则是按月发放,总共发三年,直到乡试,算起来有十五两银子,不过县学得交束脩,算起来也差不多。”
“那我们运气真好,五两银子,都能买三亩地了呢。”林樾方才还没兴趣,这会儿已经由衷地感谢知县大人和他家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