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浓郁的骨头汤, 能把杂面做的面条衬得比白面面条还要好吃,一碗汤面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
家里虽然有肉,但一家子都舍不得吃, 用盐腌了挂到梁上,就一直没再动过,而且今年家里没有养猪,这十几斤猪肉得一直吃到开年去,眼看秋天都快结束了,林樾就想着饭桌上怎么也得有一顿荤腥给一家子贴贴秋膘,便宜的骨头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几日林樾在镇上做工,沈正初夫妇在家里也没有闲着,因沈淮之腾不出手,除了之前开荒施肥时是招了工,后续种菜,种豆以及种小麦都是沈正初夫妇俩在忙活,原本还有林樾和沈凌之帮忙,但这几日他俩都是下午才回家,除了洗衣做饭别的都帮不上忙,好在现在林樾的活计也做完了,到时候一家四口齐上阵,立冬前肯定能把家里的田地都种上。
林樾早就在等这一天了,从决定翻新屋顶那天起,一家人就开始四处打听附近烧窑的,再三比对,终于找到一家青瓦烧的好,价钱还不贵的,一块青瓦片只要十三文钱,家里三间正房,加上林樾和沈淮之住的侧屋,以瓦片为主,茅草搭边,约莫不到两千块青瓦就够了。
而且用作横梁的木材可以自己上山砍,不需要花钱,又省了一笔,算上招工的要付的工钱,二十七八两银子就足够了。
粗略算完要花的银钱,林樾已经打算到时候继续来镇上摆摊了,立冬后天气变冷,谁不想来一碗热乎乎的饮子呢,酒酿圆子,红豆沙圆子,红糖姜茶,紫苏饮,金橘团饮,滋味各有不同,不说一天换一个花样,至少一旬能换一个,一天做两桶,加上现在卖的各色点心,足够摆摊了。
林樾还想着到时候把家里的炉子带去,冷的时候就生个火,自己暖和不说,还能招揽生意,到时候他和沈凌之一起,一天怎么也能赚一百文钱,都够招一个半工人了。
在村里做工不比镇上,镇上一天能赚七八十文钱,在村里就只能赚六七十文,但即便如此,只要村里有活计,不仅本村的,就连附近村子的都会来做工,毕竟镇上的活计难找,离家又远,要是家里有个急事儿都来不及回家,所以村里人还是更愿意在近处做工,只有少数镇上有门路或是极缺钱的会去镇上。
说到盖房,林樾和沈凌之都兴高采烈的,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临水村,今天回来得晚,已然到了沈淮之平时下学的时候,两人又拐了个弯去祠堂接了沈淮之才一起回家。
沈淮之一出来就瞧见他们俩喜笑颜开的,不由也笑着问道:“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这么高兴?”
林樾就把他的计划说了,沈淮之本想劝林樾在家歇歇,但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开口,只道:“之前接的抄书我已经快抄完了,收个尾月底就能送去书铺,估计也有十多两银子,你们要是摆摊累了就在家里多歇歇,不差这一会儿,累病了不值当。”
林樾明显只听到了前半句,猛然回头,“真的吗?你都抄好久了,可算是快抄完了,白天上课就算了,晚上还点灯熬油的抄书,我都担心你累病。”
沈淮之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累的,抄书哪里有下地累,今年家里的活计我都没怎么上手,大多都是你们干的,你和凌之一得空还要去镇上摆摊,哪个不比我累?”
林樾皱了皱鼻子,嘟嘟囔囔地,“瞎说什么,你抄书也是在挣钱,我们下地,摆摊也是为了挣钱,你挣的比我们多多了,哪能这么算?”
“你才刚赚了二十多两银子,怎么就没有我的多了?”沈淮之说完这一句,立马话头一转,视线落在了货架上挂着的东西,“这是买了什么?瞧着个头不小。”
林樾顿了一下,抬头横了沈淮之一眼,才回道:“买的大棒骨,今晚炖汤喝。”
沈淮之一本正经地点头,“好久没喝骨头汤了,今晚得多喝一碗。”
“喝三碗都成,回家就先炖上,不然得睡前才能喝了。”林樾说。
像往常一样,林樾和沈凌之饭菜上桌,沈家父母才背着竹筐回来,沈凌之从灶房探出头,“爹,娘,今晚吃骨头汤泡饭!”
宋寻春虽然自己舍不得吃肉,但林樾他们买了她也不会说他们乱花钱什么的,只惦记着等手里有余钱的时候贴补他们一点,这会儿也是高高兴兴地道:“是吗?你们先吃,我们洗个手就来。”
饭菜香飘起又散尽,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田地里有活计的时候,农家人总是过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明明还记得刚到下旬,再抬头已经是月底了。
月底最后一天是私塾固定休息的时候,沈淮之难得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