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莫尔修斯那庞大的身躯竟然在微微颤抖。那些扭曲的人脸不再狰狞，而是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就连那些血红的眼睛也开始躲闪，不敢直视陈默周身的幽蓝火焰。
“不可能！“莫尔修斯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他明明已经......“
它的话戛然而止，所有的触须都本能地向后退缩。显然，它认出了那团幽蓝色火焰的来历。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甚至让它忘记了对永恒之砂的觊觎。
陈默在剧痛中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变化——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重塑他的身体和灵魂。异化之口也在这种力量下发生着蜕变，它的本质似乎正在向着更高层次跃迁。
“你们......“陈默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快走！通过那个漩涡空间，应该能到达老寺庙。趁我还有意识......“
他的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异化度已经突破了95%，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但那团幽蓝色火焰却在强行改造着他的生命本质，让他能够承受这种程度的异化。
云天羽和方追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断。虽然不知道陈默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此时此刻，他们选择相信他的判断。
“所有人，准备撤离！“云天羽沉声下令。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陈默能为他们争取多少时间还是未知数。
陈默挣扎着站在莫尔修斯和同伴们之间。幽蓝色的火焰在他周身舞动，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诡异的是，莫尔修斯居然真的停止了攻击，那些触须都缩了回去，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快！“方追风招呼着其他人，“按照陈默说的，进入漩涡空间！“
钱枫第一个冲向能量漩涡，在接触到那道光痕的瞬间，他的身影就消失了。紧接着是林雪，她临走前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苏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进入了漩涡。方追风确认着每个人的撤离，他能感觉到陈默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仿佛随时可能失控。
“陈默......“唐艺咬着嘴唇，眼中含着泪水。她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但让一个同伴独自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痛苦。
“你可别死了！“最终，唐艺留下这句话，也进入了漩涡空间。
云天羽是最后一个。作为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人，他有责任确保所有人都安全撤离。在进入漩涡之前，他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
“保重。“云天羽低声说道，然后毅然踏入光痕之中。
现场只剩下陈默和莫尔修斯。幽蓝色的火焰依旧在燃烧，但陈默的状态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开始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发生某种蜕变。那些曾经让他恐惧的事物，此刻看来是如此渺小。就连眼前这个号称能够毁灭一座城市的次级邪神，也不过如此。
异化度的数值停在了99%，就像是某种特意的限制。但陈默知道，这个数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了异化度的概念。
“真是令人恐惧的力量......“莫尔修斯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忌惮，“没想到那个疯子的火种居然落在了你手中。“
陈默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那些扭曲的人脸，直视着莫尔修斯的本源。在观邪之眼的视角下，他看到了这个次级邪神最深处的恐惧——对于更高等存在的本能畏惧。
“怎么？“陈默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刚刚不是很得意？“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触须都缩在莫尔修斯体内，再也不敢伸出。它庞大的身躯开始不自觉地后退，那些人脸也都低垂着，不敢与陈默对视。
“这种气息......“莫尔修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简直和它一模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遇到？“
陈默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幽蓝色的火焰也不再狂暴，而是温顺地环绕在他周身，如同最忠实的守护者。
异化之口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吞噬器官，而是进化成了某种更高等的存在。陈默能感觉到，它现在甚至能够吞噬概念层面的东西。
“看来......“陈默轻声说道，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确实有资格承载这份力量。“
他向前迈出一步，整个空间都因为这个动作而颤抖。莫尔修斯那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后退，那些扭曲的人脸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现在，“陈默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我们来算算总账吧。“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个表情在他脸上显得格外陌生。往日那个谨慎稳重的他仿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着狂傲与戏谑的存在。
他随意地抬起右手，指尖跳动着一簇幽蓝色的火焰。这团火焰看起来是如此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吹灭。然而莫尔修斯那庞大的身躯却在这微弱的火光下剧烈颤抖，所有的触须都本能地向后缩去。
“怎么？“陈默歪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不是自诩为伟大的神吗？不会是怕了这一点小火苗吧？“
莫尔修斯没有回答，但它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扭曲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深深的恐惧，血红的眼睛不断闪烁，似乎在寻找逃脱的机会。
“来，让我们玩个游戏。“陈默轻轻一弹，那团幽蓝色的火焰就向着莫尔修斯飞去。
一根触须下意识地想要拍开这团火焰，然而在接触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幽蓝色的火焰如同附骨之疽，瞬间就顺着触须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那些充满邪能的组织都化为灰烬，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啊！“莫尔修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些人脸都扭曲成了极度痛苦的表情。它疯狂地甩动着被火焰侵蚀的触须，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那种深入灵魂的灼烧感。
最后，莫尔修斯不得不斩断了那根触须，才勉强阻止了火焰的蔓延。然而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根触须，它能感觉到自己的本源都受到了某种永久性的创伤。
“这......这种力量......“莫尔修斯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为什么，为什么区区一个人类能发挥出你的力量......“
“这并不重要。“陈默打断了它的话，又凝聚出一团火焰在指尖跳动，“重要的是，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
“等等！“莫尔修斯急忙说道，它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讨好，“我们完全可以合作！以你现在的力量，再加上我的邪神之力，统治这个世界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想看，整个人类世界都匍匐在我们脚下，所有的生命都要臣服于我们的意志。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情吗？“
莫尔修斯越说越激动，身上那些人脸都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而且，我知道很多秘密，那些连永恒研究会都不知道的真相。只要你愿意放过我，这些都可以是你的......“
“统治世界？“陈默突然笑了，那种笑容让莫尔修斯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种无聊的游戏，我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玩腻了。“陈默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沧桑，“现在的我，对这些完全提不起兴趣。“
他的目光扫过莫尔修斯那庞大的身躯，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倒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道很久没尝过的美食——烤章鱼。“
莫尔修斯的身体猛地一颤，它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陈默“，绝对不是它最初遇到的那个人类青年。那种气息，那种态度，简直就像是......
莫尔修斯颤抖着问道，“为什么你会愿意附身在一个人类身上？“
陈默没有立即回答，他抬起手，看着掌心跳动的幽蓝火焰。这团火焰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在他的意识中轻轻低语。那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依旧在他脑海中回荡，但不知为何，他并不感到排斥。
此时的他，究竟是陈默本人，还是已经被那个神秘的高等存在所控制？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意识正在经历着某种奇妙的融合，过去和现在，记忆与力量，都在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演化。
“这个问题......“陈默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恐怕连我自己也无法回答。“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恢复了那种戏谑的神色：“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的手掌猛地一握，幽蓝色的火焰瞬间化作数十道流光，将莫尔修斯团团包围。
“你觉得章鱼是要清蒸好呢，还是烤着吃更美味？“
莫尔修斯那庞大的身躯在幽蓝火焰的包围下瑟瑟发抖。那些扭曲的人脸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它知道，自己的末日终于来临了。
而陈默只是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仿佛正在欣赏一场精心准备的美食盛宴。这一刻的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残酷，就像是一位在享受美食的美食家，又像是一个在玩弄猎物的顶级掠食者。
这种气质，与往日那个谨慎内敛的陈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奇怪的是，这种转变看起来是如此自然，仿佛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陈默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漠，那种戏谑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在看着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蚂蚁。
“游戏结束了，“他淡淡地说道，“我不想跟你再浪费时间了。“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他缓缓抬起左手，对准了莫尔修斯。但就是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举动，却让这个强大的次级邪神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神色。
“不！等等！“莫尔修斯的声音中带着赤裸裸的惊恐，那些人脸都在疯狂地尖叫，“我投降！我愿意做您的仆人！只要您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默的眼神越发冰冷：“晚了。“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违逆的威严，“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下一刻，滔天的蓝色火焰从他左手喷涌而出。这不再是之前那种戏耍般的小火苗，而是一场足以焚尽世界的烈焰。转瞬之间，整个地下洞穴就被幽蓝色的火海所填满。
莫尔修斯被火焰完全笼罩，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那些扭曲的人脸在极度的痛苦中扭曲变形，狰狞得不成人形。它体内的紫色光芒疯狂涌动，试图对抗这种焚烧灵魂的力量。
然而这种挣扎是如此徒劳。
在这种层次的力量面前，就连次级邪神也不过是一只稍大一点的蚂蚁罢了。
短短几秒钟后，莫尔修斯的身体就开始气化。那些触须一根接一根地消散，扭曲的人脸也在火焰中化为虚无。但就在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它突然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大笑。
“为什么？“它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不甘，“你明明是我们的一员，却要帮助人类？“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莫尔修斯的笑声越发癫狂，“他们进入了那个通道，那是他们用来复制阵法！等你再次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会是他们吗？“
“哈哈哈哈！这都是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最后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莫尔修斯的身体彻底化为了虚无。幽蓝色的火焰依旧在燃烧，将整个地下空间映照得一片苍茫。
陈默静静地站在火海中央，火焰在他周身流转，却不曾伤他分毫。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陈默突然感到一阵脱力，仿佛灵魂被吞噬了，下一秒他进入了永恒的虚无之中。
莫尔修斯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没有能力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