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凌夕和傅锦玉又连忙赶回客舱,敲响了隔壁的门。
海莉开了门, 乔纳森医生果然在这里。
乔纳森医生刚才给凯莱布做了初步的检查, 发现他瞳孔散大,唇紫绀, 还有呼吸困难、胸闷、血压低等症状。
鉴于他有心脏病史, 乔纳森医生判断凯莱布是心肌梗死, 必需立刻进行抢救。
而这边,海莉哭着告诉凌夕和傅锦玉, 凯莱布刚才吐了血, 她被吓坏了。
凌夕安抚了海莉几句, 径直朝着乔纳森医生走了过去。
“乔纳森医生。”
凌夕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凯莱布, 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怀疑凯莱布先生是甲醇中毒。”
甲醇中毒?
乔纳森医生先是一惊, 然后狐疑地看向凌夕,“你是医生?”
凌夕摇头,“我不是, 但是我知道甲醇中毒的症状和凯莱布先生现在一模一样。”
甲醇中毒后患者会出现头晕头痛、恶心呕吐、眼胀眼痛、视力下降等症状, 这些已经都出现在了凯莱布的身上。
然而, 听完凌夕的一番讲解后,乔纳森医生却道:“如果你不是医生,贸然发表言论不是明智之举,还请你不要耽误我救治病人的时间。”
显然乔纳森医生并不相信凌夕的话。
凌夕急声道:“甲醇中毒会导致患者死亡,我们必须尽快对症治疗。”
但乔纳森医生已经没耐心听她的解释,直接叫来助手把凯莱布带去了医务室,并且禁止她和傅锦玉进入。
“真是个庸医!”
凌夕气得差点一脚踢上医务室的门。
傅锦玉见她气鼓鼓地,像是炸了毛的幼猫,把她拉到一旁,问道:“你怎么知道凯莱布是甲醇中毒?”
“因为我们基地的林医生和我说过类似的案例。那个病人因为喝了工业酒精被送入医院,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心脑血管类的疾病,后来经过化验才发现是甲醇中毒。”
凌夕现在仍然记得林医生说过的话:“甲醇中毒最可疑的迹象就是意识正常但视力模糊,其实从昨天晚上我就已经发现凯莱布的视力出现了问题,但是我以为他只是醉酒。”
傅锦玉知道以凌夕的为人,肯定想尽力去挽救凯莱布的生命,但是她们现在的身份只是普通乘客,能做的事有限。
况且,系统早就预判了凯莱布的死亡,也没必要白费力气。
她拍了拍凌夕的肩,安慰道:“你尽力了,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经过第一个副本的教训,凌夕学会了做事不要莽撞,“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虽然凯莱布还在医务室里接受抢救,但是凌夕清楚,即便乔纳森医生相信了她的话,也来不及了。
甲醇中毒后最常用的治疗手段就是通过血液透析、血液滤过等方式对血液进行净化,排除毒素。但是,用这种方式不仅依赖设备,还需要专科医生和护士,这些光明者号上都不具备。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特效药——甲吡唑。但这种药物1999年美国才批准上市。而凌夕她们现在所处的时间恰好是1998年,乔纳森的医务室储备甲吡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种种因素都预示着,凯莱布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凌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虽然对凯莱布感官不太好,但这不代表她愿意亲眼目睹他的死亡。
在冷静下来后,凌夕回忆了一下甲醇中毒的知识,道:“据我所知,甲醇可以通过消化道、呼吸道甚至皮肤进入人体。但是,后两者多见于职业暴露,所以我认为是有人将甲醇混入凯莱布的酒中。”
傅锦玉也曾经看过甲醇中毒的报道,但这是她的知识盲区;“混入甲醇的酒和普通酒有什么区别?”
“在不用实验手段的前提下,甲醇和乙醇非常难区分。不过,经验丰富的工人可以通过气味辨别。”
凯莱布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品酒师,如果拿纯净的乙醇和甲醇给他,说不定可以分辨出来。
但甲醇的致死剂量很低——摄入甲醇5-10ml就可致严重中毒,7-15ml可致失明,30ml以上会导致死亡。
如果在酒里混入少量甲醇,再加上凯莱布当时醉酒的状态,那他根本不可能发现异常。
听完凌夕的讲述,傅锦玉分析道:“这么说来,凶手只需要把甲醇混入凯莱布的酒中,就可以完成这次谋杀。”
凌夕点头,“确实是这样。”
“那么,”傅锦玉顺着这个逻辑继续思考,“谁可以接触到凯莱布喝的酒?”
目前可知,在光明者号上,和凯莱布有密切关系的人只有三个——他的妻子海莉,餐厅女侍者珍妮弗,和调酒师布鲁姆。
碰巧的是,这三人又恰好都有机会接触凯莱布喝的酒。
表面上来看,前两者和凯莱布有情感纠葛,下手的可能性更大。
现在让凌夕最苦恼的是,“怎么找证据?”
事实上,她们连凯莱布中毒的时间都无法确定。
虽然凯莱布觉得身体不舒服是在昨天半夜,但是甲醇和乙醇有竞争性抑制作用,早期不会表现出明显的中毒症状。
也就是说,凯莱布未必是昨天晚上被下的毒。
傅锦玉思索片刻后决定,“我们就从这三个人入手。”
“先去找谁?”
“海莉。”
……
傅锦玉和凌夕回到抢救室门口,海莉正在焦急地等待。
凌夕上前询问情况,海莉忧虑道:“乔纳森医生刚才说情况不太乐观,凯莱布现在出现了呼吸衰竭。”
凌夕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