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还差一丝。”
楚书然自言自语的漫步在山林间，长衣下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却没有任何蚊虫敢于靠近。
炼化了子母煞鬼王的力量，她已经感受到了临界点。
而这个临界点，还需要更多的生命。
除此之外。
楚书然抬头看了看阴郁的天空，那一丝危险的气息总是若有若无的游移在那天空之后。
滴答
滴答
雨点砸落肩头，周围本就枯黄的树木更加萎靡，死寂气息垂落，让这片山道生机骤散！
“雷劫当然是为懦弱的世界而生。”
话语悠悠落下，夏屿玄于虚空浮现，于少女身后落地。
“师父！”
楚书然欣喜回头，带着无比欢快的语气。
啪！
“你倒是敢叫。”
夏屿玄手掌轻轻落下，楚书然已经被拍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正能称得上被夏屿玄讲道传授的，除了陆凡，就只有楚书然。
“嘿～”
楚书然认定了要抢走这个称呼，全不在意自己狼狈模样，一改往日神情：“师父，什么是雷劫？真有小说里渡劫的那种说法咯？”
“雷劫本身毫无意义。”
夏屿玄漫不经心的抬头望天：“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封镜枢灵体掠夺天地而修炼，这方世界不允许出现你这种存在，才会孕育出雷劫这种东西。”
天险恶潮本就是厄蚀古树所引发的天地异象，似乎随着雨点落下，那隐匿天空中若有若无的雷光也在此时彻底消失不见。
“那每个人修炼都得迈过这个坎，他们都是怎么渡劫的呀？”
“说来可笑，像陆凡因本座诡脉而修炼，本质与诡异同属异界生命，这世界反倒没有资格为它们降下劫雷，只有你，属于本土生命。”
夏屿玄根据原身记忆回想片刻，说道：“亘古至今除了不可考证的神话，这方世界的本土生命并无真正的修炼者，只怕后天之中，你是第一个需要渡劫的人。”
楚书然乖巧站在夏屿玄身侧听他讲述，心中一片宁静。
邪神真帅！
虽然白袍上的诡异骸骨与苍白枝桠只要是生命注视都会感到难以抵抗和呼吸，但这也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代表神明伟岸之力，至强至圣的光芒。
灵魂沐浴在神明的死寂辉光下，既是溺水般的无助，又是一切归寂的安息。
“我总感觉差那么一点，但有时候又感觉这道瓶颈还需要很多的力量，您说的后天指什么？是不是我突破了这道瓶颈就能达到那个先天了？”
“混沌之前，无始无终，无因无果，后世之人将混沌未破前就已存在的异象生命称为先天，混沌之后，因果勾连，上下四方古来往今被具现，由此出现的生命称为后天。”
夏屿玄挥手拨开面前虚无，朦胧中显化出一片宇宙来！
楚书然好奇的望着其中画面，时间的倒流让一切变得诡异扭曲，神秘的力量拉扯行星的轨道向着宇宙的深处坠落。
原本璀璨的星空开始黯淡，无数星辰像是被无形的手掐灭，一颗接一颗地消失在黑暗中。
星系的旋臂缓缓收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无数星云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一切都在向一个中心点坍缩。
宇宙的边缘，那些曾经被撕裂的黑洞开始缓缓闭合，吞噬一切的力量被逆转，它们吐出了曾经吞噬的物质，星辰、尘埃、甚至是时间的碎片，都被重新吐回宇宙之中。
黑洞与黑洞之间开始相互碰撞，它们的引力波扭曲了时空，让整个宇宙的结构变得支离破碎。
万事万物分解成的粒子在黑暗中漂浮，它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汇聚成一条代表了这方宇宙的聚合线。
这些一条又一条模糊了时间与空间概念的聚合线交织，最终则变成了一片混沌的海洋！
无法认知无法解读的画面令楚书然一阵恍惚，但她好像勉强能够从那一片混沌中看到一个又一个身影！
狰狞的苍天巨树，携带无尽枯黄大雾的诡异球体，还有那盘旋的漆黑龙影！
她只能看的朦朦胧胧，脑袋已是一阵刺痛。
“这就是先天生灵存在的界域，包括本座在内，每一个先天都存在于混沌宇宙一角，所处之地，统称混沌诸界。”
夏屿玄抹除了绝大部分的画面，避免楚书然的大脑崩溃：“先天各成天地自化异象，因此，修炼不适用于先天生命，其所走的每一步，就是日后修炼可行的路！”
正如祸体夏屿玄可以修炼提升这具人形身体的力量，而厄蚀古树，只需恢复本体，便已是巅峰与终点！
这是楚书然，也是这颗星球上第一个知晓厄蚀古树这些古老存在来历的人类，那短暂而模糊的画面更是令封镜枢灵体从不可阅的现象中镜像出些许明悟！
同时身体内瞬间传来了阵痛，血丝从白皙的脖颈上浮现，只是观看这些演化的画面，肉体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面对身体接近崩坏的痛楚，楚书然只是微微蹙眉，抿唇咬牙开始修复起伤势来。
“这就是先天与后天的区别吗，师父…”
“你的心性，还当真有些非人。”
夏屿玄对楚书然的表现略感意外，随后才解释道：“这的确是本质上的不同，只是先天与后天生灵的强弱并非定数，正如你看到的，诡异气候渐成，后天生灵也有能够让自己达到接近先天的能力。”
擦去额角虚汗，楚书然忽然问道：“那您现在连宇宙都去不了，一定是有史以来最虚弱的时候吧？”
“你说的不错，如今的本座连残缺都算不上。”
夏屿玄的目光带着笑意和不在意的冷然。
就算只有一具祸体，就算他亲手缔造的修炼者日后成长起来想要背叛，又如何。
除非一整个文明来与他为敌，否则都称不上对手。
“您最虚弱的时代，我们这些弱小的存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不是吗？”
楚书然露出灿烂笑容：“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值得您正视的工具。”
夏屿玄停顿片刻，抬眼扫过山川，下方的迁口村尽收眼底：“呵，那就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吧，一只诡异不够，还有这么多血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