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近距离的压迫感,李旬清咳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五十两银票道:“这位姐姐好大的胸怀,真是叫人口干舌燥,不如上一些美酒,边饮酒边作诗享乐如何?”
女子媚笑一声,接过银票递给一旁的小厮,人却是未动半分道:“小弟弟,姐姐越看你越是喜爱的紧呢!”
你怕是喜欢银票吧!
很快,酒水便上了来,女子一手依旧抱着李旬的臂膀,一手倒起一杯酒就往李旬嘴里送。她娇媚的笑着:“小弟弟,来,喝些酒胆子就大了。”
李旬接过酒水一饮而尽道:“唉,非是姐姐不迷人,而是小弟只好一枝独秀啊!”
那女子愣了愣神,疑惑道:“莫非弟弟是只为那秋蝶花魁而来?姐姐真是唐突了呢。弟弟有所不知,那秋蝶花魁可是只招待那些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的大才子,弟弟看起来倒也是有些才华,不若作诗一首?”
旁边的陈浩南闻言倒是笑了起来道:“山积兄还有如此爱好?”
李旬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姐姐有所不知,弟弟说这一枝独秀是一首诗的名字。”
三人闻言皆是眼前一亮,紧贴着李旬的女子亮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旬道:“弟弟可愿将这诗说与姐姐听?”
李旬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润了润喉:“独坐空房手做妻,此事羞于外人提。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休妻再娶妻。一摇一晃又一勒,浑身骚痒骨头迷。点点滴滴落在地,子子孙孙化作泥。”
众人闻言皆是愣住,连身后的小厮都瞪大了眼看着李旬。
陈浩南哈哈大笑,连连鼓掌道:“好诗好诗!真是好诗啊!山积兄才华横溢,竟能将此间事情写作一首诗,愚兄佩服!”
热络的画舫内众人看着抚掌大笑的陈浩南,疑惑好奇的目光纷纷传来。
“哦?竟然有人现场作诗?”
“是何诗词引的这人抚掌大笑?”
“快快说与我等听听,让我等一瞻风采!”
李旬尴尬的制止了陈浩南的大笑声,他看向陈浩南的眼中满是羞恼:“浩南哥别笑了,大家都看着你,等着你作诗呢。”
身旁的两位女子笑的花枝乱颤好不快活。
抱着李旬臂膀的女子正要起身对众人说说这首“千古佳句”时,李旬急忙制止道:“姐姐忘了我第一句诗了吗?此事羞于外人提!我把姐姐当做家人放心上,姐姐却要将弟弟的丑事挂在画舫上不成?”
那女子一听笑的更是开怀,她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笑道:“打搅了诸位才子的雅兴,奴家给诸位赔罪了。这首诗词乃是小郎君特意做给奴家的,不便外传,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惋惜的回过头去,继续与身旁之人有说有笑探讨着诗词歌赋。
靠门边的四人小团体中,陈浩南笑着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一旁的女子,吩咐她们上点酒菜,而后对着李旬笑道:“山积兄真乃妙人也!如此磅礴大气的诗句竟是随口就来。”
李旬稍稍摆脱了一点身旁女子环抱着他臂膀的手臂笑道:“小道尔,小道尔!浩南哥才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两位姐姐,还不快快敬浩南哥一杯,浩南哥可要作诗了!”
二女欢快的笑着端起酒杯喂给陈浩南,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陈浩南。
陈浩南面上笑着饮下酒水,心里却是暗骂:“好你个春山积,自己做了一首诗不算还要拉着我。”又见二女目光灼灼,有些骑虎难下。
陈浩南看向身旁的女子沉吟道:“不知姑娘芳龄几许?”
那女子心中暗喜这是要作诗给我不成?她柔弱无骨的身躯贴近了陈浩南几分,娇媚道:“小女子年方二八,郎君可是要作首诗送与兰儿?”
陈浩南笑着点点头,沉吟道:“二八佳人体似酥,柳腰似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那兰儿一听顿时扑在了陈浩南怀中,柔弱无骨的娇躯扭动着,让陈浩南一阵心猿意马。
李旬一惊,心中怒骂道:“狗贼!还用上这首诗了!怕不是你才是穿越者!”
李旬试探道:“浩南兄莫非是从铜锣湾来的?”
陈浩南大手不老实的游走着,怀中娇躯一阵颤抖。他疑惑的看着李旬道:“铜锣湾?那是哪里?”
李旬讪讪一笑道:“刚才一间浩南兄吟诗作对的气质甚是熟悉,小弟以为浩南兄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位故人呢!错认了错认了。”
众人推杯换盏饮酒作乐,有了两首诗词的出现,四人间的气氛更是活络了。
不多时,李旬便有些感觉头脑昏沉了,他暗自运转灵力驱散酒气,趁着三人不注意薄薄的一口雾气从他口中缓缓喷出,脑中清醒了过来。
李旬时不时的打探着各种消息,这青楼画舫的女子知道的甚多,在李旬的引导下,各种小事都说了出来。
李旬见想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其余事情不能问的太明显,只能靠骁骑营的将士们汇总而后推断。他起身准备出门去,想要装作不胜酒力跌落下船,趁早离开这美人乡。
沉迷酒色会销蚀他的意志,温香软玉会侵蚀他的内心。
他刚一起身,高台上传来清脆的声音:“这位公子可是心中有了诗词?”
李旬寻声望去,却见一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高台之上。那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长长的的头发精心打理过盘成好看的梅花形状束在脑后,上边有各种金银玉簪发饰,华丽中透露这一股清新之意。
她眉目如画,长长的睫毛下是一汪秋水。俏丽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像是冬日大雪枝头的那一点红梅。额头上点缀着一点红,正是那“梅”舫的花魁秋蝶。此刻她看向起身的李旬,朱唇轻启,开合之间声音如同珍珠滚落玉盘一般清脆。
李旬看着场中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一脸错愕,他不自信的用食指指了指自己道:“我?你是在说我吗?”
秋蝶轻轻点头花影随动:“公子此时站起身来难道不是对秋蝶刚才提的诗词主题有了想法?”
李旬刚想说我是要去尿尿的,结果被酒劲上头的陈浩南一把拉住手往前道:“我山积兄弟乃是第一位过关之人,他的学识简直可以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来形容,区区诗词那不是随口就来?山积兄,请!”
众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李旬,却又听陈浩南大声道:“你们可别想歪了!我山积兄的积是积少成多的积!可不是那什么鸡!”
众人哈哈大笑,就连秋蝶也忍不住捂嘴偷笑。一名身穿青衣长裙的女子凑到秋蝶耳边低语着,时不时看向李旬,那秋蝶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李旬暗骂一声:“这陈浩南真醉假醉?逼着我当中作诗,这不是像让我当中脱裤子一样让人恶心吗?”
秋蝶见李旬沉默不语,脆声道:“公子莫不是看不上妾身这蒲柳之姿还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明明已经起身却是不愿作诗供大家瞻仰一番吗?”
这秋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看出来李旬没有吟诗作对的意愿,加上刚才那青衣长裙女子的一番耳语,心中更是想要李旬现场即兴作诗一首。
一时间,画舫内的人们纷纷出言怒斥李旬。
“秋蝶姑娘说的对啊,莫不是你这第一看不上我们,认为我们不配听到你的诗词不成?”
“真是枉读圣贤书了!”
“简直有辱斯文!”
听着众人的声音,李旬重重咳了一声,众人以为他要开口作诗,纷纷停了下来。李旬弯腰躬身一礼,高声道:“非是在下看不起诸位才子,也并非看不上秋蝶姑娘。而是在下刚才实在是内急想要出门方便,就被秋蝶姑娘点名了。”
众人闻言愣了一会儿,这才哈哈大笑,纷纷起身回礼。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这么狂傲。”
“是我等错怪兄台了,还请兄台勿要见怪!”
秋蝶眨着美眸,娇声道:“原来是误会公子了,妾身给公子陪个不是。不过既然公子已经站起来了,不如即兴赋诗一首如何?秋蝶甚是想听呢!”
众人纷纷迎合着:“来一首!来一首!”
李旬一时间感觉好像回到了前世,在kfv的包间里,点了陪侍的妹子,妹子带头起哄让他唱一首歌。
李旬抬手压了压众人高涨的情绪,苦笑道:“在下坐的离秋蝶姑娘如此之远,刚才只顾着喝酒了,根本没听见姑娘所出试题。辜负了姑娘的期盼还请秋蝶姑娘勿怪。”
陈浩南提着一壶酒跳起来道:“我记得!是以秋色之夜为题!”
李旬心中怒骂不已,哪都有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秋蝶缓缓走下高台,莲步轻移走到近前来。她脸上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瘪着嘴道:“公子,与你同桌饮酒的公子都说听见了,莫非公子有意不愿与妾身作诗一首?”
李旬看着离他不到三步的秋蝶俏生生的站在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李旬欠了她几万两黄金不还一样。
陈浩南带头起哄道:“山积兄怎么忍心如此佳人落泪?”
众人连连出声替秋蝶打抱不平。
李旬面无表情撇了跳上桌子的陈浩南,心中怒吼着:“管你是不是铜锣湾的陈浩南,老子今天坑不死你,我就不叫山积!”
借着酒劲跳上桌子起哄的陈浩南莫名打了个寒颤。
李旬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还请诸位先捂住我这兄弟的嘴,我怕他再出声打断。”
有几名好事的才子自告奋勇,拉下站在桌上的陈浩南,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李旬看着那面带得意之色的俏脸,高声道:“先前我这兄弟陈浩南曾赋诗一首,现在小弟就借他之诗词借花献佛献与诸位!”
陈浩南一听酒都醒了,他疯狂挣扎想要说话,奈何被一众才子死死按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李旬随意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畅快的吐出一口气,环视众人朗声道:“西风吹老翠湖波,一夜山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