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董映之的队伍已经到达先遣右骑军的先遣营地中。
看着重伤卧床的王卓,董映之脸色有些难看道:“王卓!你为何不听指令擅自出战?”
王卓同样面色难看,他嘴唇一张一合道:“南屏武只知道逞口舌之力,无论我如何在城外叫骂,他都不出城与我一战,而是让一个无名小卒与我对骂。我一时间气血上涌没忍住......”
董映之恨铁不成钢道:“王卓啊王卓,真不知如何说你才好!你可知那是谁?那可是离国最精锐的骑军,铁血狼骑军的主将南屏武!”
重伤卧床的王卓一时间有些怒意道:“南屏武又如何!无胆鼠辈罢了,连日叫骂都不敢与我一战!”
董映之面有怒意,他指了指王卓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右骑军伤亡不算多还好,若是伤亡惨重你该如何向柳将军交代?”
见王卓沉默不语,董映之又道:“我率领五万士卒前来支援,还是商议商议如何夺回点星镇为好。”
王卓看了看董映之道:“董将军,我以为只需强攻便好。我率领右骑军在绕城袭扰,董将军只需派遣士卒死战!想必一日之内便可攻下点星镇。”
如此计策只能算是最愚钝最简单暴力的方法,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强行攻打点星镇。只怕是攻下来了也是伤亡惨重!如今大军初到,人困马乏,还需修整再做打算。
董映之沉吟片刻,唤来一名亲卫道:“传令各部,即刻修整,今日夜间攻城!”
那亲卫领命而去。
营地里忙碌了起来,一名名士卒不断呼喝着,一辆辆攻城车投石车悄悄在营地后方成型。
点星镇内。
“禀报楚将军,南将军!靖国营地内出现大股援军!”一名斥候队队长急匆匆的走进将军府。
将军府内众多将领围绕着沙盘正在做着作战部署,斥候队长的到来让他们微微皱眉,互相看了看。
楚飞云皱着眉头道:“这靖国援军比我们想象的来的要快许多,南老弟,你怎么看?”
南屏武沉吟道:“按推算来看,这支援军队伍应当是巨门关来的。其余重镇先不说他们有多少人,能同时派遣大量将士前来攻城的情况下,没道理来的这么及时,应当是分批到达才对。”
许君渊站立一旁,他开口问道:“那支队伍大约多少人,可看清楚了?”
那斥候队长当即道:“约莫五万人马,大多为步卒,我军斥候损失人马极少。”
南屏武道:“五万人马?看来那柳钧是要一口吃下点星镇,想要速战速决!”
楚飞云淡笑道:“可惜他不知我已率领五万人马入驻点星镇!柳钧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众人轻松一笑。
南屏武又道:“现在时间不过晌午,这五万人马就算在昨天收到消息拔营出发,虽然巨门关离此处不过百里,想必也是人困马乏。若是想要今日攻城,倒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楚飞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南老弟所言极是,五万人马安营扎寨也需一段时间,看来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做部署。”
沉默的许君渊突然道:“先前不是有一万骑军先行到达吗?他们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先遣部署,早已做好准备?”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若有所思。
南屏武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对啊,先前围城叫骂人马一直来回奔波,看起来不过五千人左右,那另外五千人去哪里了呢?”
一名将官此时出声道:“将军,若是敌军先遣部队派出一万人马,每五千人做一股分次在城外叫阵,另外五千人则是提前安营扎寨,想必一日内便能初步完成三万余人马的营寨建设!”
南屏武闻言看向那位出声谏言的将官,他问道:“你是何人?此话如何说起?”
那将官抱拳道:“属下乃楚将军帐下后勤官,主要负责营地建设与生火造饭。”
楚飞云沉思道:“黄东,说说你的看法。”
那名叫黄东的后勤官得令,缓缓道:“若是寻常先遣部队骑军,分做两股五千人叫阵袭扰的情况下,一日时间的安营扎寨定然不过万余军士所需便能做好。若是敌军这一万人马当中有一半后勤部队,那伐木造营的速度将大大提升!”
南屏武细细回想着,他唤来一名记录官问道:“昨日白天前来叫阵的人数分布如何,时间间隔多少?”
那记录官道:“回将军,昨日敌军分做三股前来袭扰,每次不过三千余人,间隔大约一刻钟。”
黄东凛然道:“将军,依属下所言,敌军先遣部队主要人马是后勤为主。敌军为迷惑将军方才选择以每三千人作为一股,分做三次前来袭扰,另外七千人则是砍伐树木安营扎寨,为后续部队的到来提前做好营地。如此一来,七千人昼夜不停至少可简单搭建起三万人所需!”
楚飞云皱着眉头,他拿起一支小旗放在沙盘上道:“如果真是如黄东所言,那最迟不过傍晚时分敌军便能完全搭建起将近六万人马的简易营地。”
许君渊摇摇头道:“将军,若是敌军打算夜间攻城呢?”
夜间攻城?众人皆是诧异的看向许君渊。
只见许君渊缓缓道:“若我为敌军主将,虽说大军初到人困马乏,但我军在先遣部队的佯攻与叫阵下也是疲惫。五万人马初到营地已有现成的简易营地,只需派遣其中一部分后勤兵继续搭建,其余人马则替换先头到来的后勤兵,准备攻城器械,如此一来只需等到夜间便可攻城。”
南屏武沉吟道:“此种可能并非没有,可敌军主力攻城部队困乏之下,战力难免大减,怕是效果不尽人意!”
众将领沉思着,评判着敌人夜间攻城的可能性。
许君渊却是沉声道:“将军别忘了,敌军将领或许还不知道楚将军早已率领五万人马入城的消息!况且巨门关外此时南洪统帅大人怕是已经叩关,这支前来攻打的部队必然想要一口吃下点星镇,速战速决,哪怕牺牲再多也要拔除扎在靖国手中的刺!”
如此一言却是叫楚飞云恍然大悟:“君渊言之有理!我等五万援军乃昨日深夜入城,入城时命令各部伪装,不许发出一丝声响,连火把也是相隔半里才点起一支!敌军怕是不知道有我离国五万将士的到来!”
南屏武骤然眸光大亮,他拿起一支小旗站立沙盘边缓缓道:“若是如此,咱们便拥有了情报的差距!君渊!立刻派遣弟兄们散出去,围杀各个方向的探子!”
许君渊抱拳应是,转身出了将军府厅堂。
南屏武看着楚飞云道:“飞云哥,我有个想法!”
楚飞云面露笑容,看着南屏武缓缓点头道:“南老弟,你说。”
南屏武沉吟道:“既然敌军不知点星镇内具体多少人的情况下,假设他们想夜间攻城进行夜战,咱们就如他所愿!咱们装作不知,任由他们攻城,我亲率铁血狼骑悄悄出城,绕道而行,对着他们后方发动奇袭!”
楚飞云点头道:“不止如此,咱们还需做做戏!”
南屏武疑惑道:“做戏?如何做戏?”
楚飞云笑道:“咱们只需派遣少量人马登上城头,假装不知敌军援军到来攻城。再让三支斥候队伍直插敌营,装作打探敌军动向然后被他们赶走,如此一来,敌军主将势必为了一举拿下点星镇兵行险着,想着夜间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城门守军假装不敌,勾引大波骑军冲锋在前,步卒先登。到时候我们只需派遣人马在城门与城墙上埋伏,直接与先登部队进行一番血战。”
“南老弟你带领一万铁血狼骑绕后直插敌军主营,擒敌首,破敌军。即时我率领城中部将奋力冲杀,你我二人里应外合之下定能一举将敌军坑杀在这点星镇外!”
南屏武眼中精光大盛,他哈哈大笑道:“飞云哥!还是你想的周到!若是计划能顺利进行,这六万人马必将成为我等囊中之物!”
楚飞云笑着摇摇头道:“南老弟你别忘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敌军不上套,你须得率领一万狼骑军冲散他们的阵型,直插敌军中心。敌军定然回防,到时候你面临的靖国军士可是数万人!”
南屏武自信一笑道:“飞云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想我铁血狼骑最擅长的事就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哪怕是不能一举冲散敌军进攻阵型,我也能率领弟兄们到处游击!倒是飞云哥你,数万敌军的正面进攻,如此冒险的做法,你可有把握?”
楚飞云豪迈大笑道:“若是连这点人我都守不住,你飞云哥这颗脑袋就摘下来让你当球踢!”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厅堂内的将士们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楚飞云一挥手,一杆小旗插在沙盘处代表点星镇的地方大喝道:“先锋军将领率一万人马,召集城内民夫百姓,在北城门处设防!以绊马索长枪兵为主,散布各处街道小巷!”
先锋军将领领命而去。
楚飞云又拿起一杆小旗,插在点星镇东门处:“左翼偏将率领五千人马埋伏东门,三千骑军大路口集结备战,两千人上东侧城墙!时刻等待传令杀出城门!”
左翼偏将领命而去。
一支小小的令旗插在点星镇西门处:“右翼偏将率领八千人马,五千人上城头,随时支援北门,三千人驱使城内百姓布设防御工事!”
右翼偏将领命而去。
楚飞云看了眼在场剩余的将领缓缓道:“后勤军立刻制作守城器械,征用各城门处民居,一定要隐蔽!啊力,你率领一万人马上北门!切记,让弟兄们隐蔽,只可露出最多不过三百余人巡视!剩下七千人由钟海带领,四千人在城中随时支援各处,三千人上南门,给南屏武将军所部开门!”
“待到南屏武将军冲入敌阵,敌军混乱之时,两侧城门处骑军即刻出城,从两翼夹击!本将军亲率一万骑军,正面迎敌从北门冲出,定要杀光这些靖国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