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离我只有……我也不知道多少毫米,如果上天给我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找他投诉后再去投个好胎。
格拉西娅算是知道刚才佩米塔的心态是怎么样的了。她想闭眼,可也许人本身就是有一种想看自己是咋寄了的本能,她睁着眼下意识挥起手中的枪尝试招架。
可对面的匪徒只是一个变招,剑顺势从下劈变成横斩,速度之快到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啊,要寄了……
“话说我死之后该怎么称呼,是格拉.西娅还是二点五格拉西娅呢。”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有些可笑,明明做了这么多事,还是拯救不了自己的生命吗……
“噗!”的一声响起,一阵疾风划过她的耳朵,掀起的嗡鸣声刺耳无比。
“啊啊啊啊啊啊!!早知道那天晚上不吃峋麦了!早知道我也吃拌着肉酱的白面包和流油的熏肉了!我还没吃过呜呜!!”
格拉西娅瘫倒在地,泪水像清泉一般涌出眼眶,
“等等………”
格拉西娅尝试动了动,自己的腿还有知觉,身上也没有疼痛感。迷茫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黑瘦,身着褴褛的男人扑在那拿着长剑的匪徒身上,漆黑的右手捏紧成拳头,一下下砸向那人眼窝。
“放开我,狗养的玩意!你脑子被掺了什么,她杀了咱的兄弟!”
那人吱哇乱叫,不停地挣扎。
可黑瘦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抓着他。
“别动。”
格拉西娅从慌张中恢复,抹了把眼泪后果断抬起了步枪。
还在挣扎的匪徒闻言抬头一看: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他的鼻梁,格拉西娅端着步枪,冷冷地说道,
“你的这位兄弟死了,我杀的没错,我也不介意送你去陪他,想去吗?”
佩米塔拿着术杖,紧紧贴在格拉西娅身旁,几个反应过来的管理随从也拿着武器上前,充当气氛组。
总之,场面压抑极了,格拉西娅上位者的气势配合着那冷若寒霜的视线,压的匪徒喘不过气来。
“不杀我,可以吗?”
“你先放下武器。”
那人犹豫一会,默默把剑扔到一边,然后颤颤巍巍举起了双手。
“砰!!!”
匪徒的身体失去了力量,软趴趴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瞪大的双眼中间缺了一大块皮肉。
“呃……格拉西娅小姐,您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我有承诺他什么吗?”
格拉西娅一摊手,朝着身旁几人问询道。身边几人面面相觑,思索了片刻,都摇摇头。
“是吧。”
格拉西娅把玩着了一会,将它递给边上的佩米塔,然后把目光放在了那个救了自己的家伙身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地上的男人呆愣了一会,随即激动地抛下还热着的匪徒尸体,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朝她行了个礼,洪亮却又颤抖地开口:
“北区直属第四轻步兵团下属百人队队长,托森,向领主大人致敬!”
“哦,是北区的军官……等等,托森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格拉西娅默默寻思片刻,忽的想起好像几天前招兵的时候有见过他,然后他和一个什么帮派一样的团体在一起。
等等,那这个帮派是?
不不不,应该没那么巧。
想到这,她有些不安地试探开口:
“我们之前见过对吧?”
“对!您记得我?!”托森有些语无伦次地叫着,既想大声喊出又不愿惊扰到眼前的领主,只好强行压抑着声音,
“那天那些流氓拿刀想伤您,您还要招募他们。请恕我说这句话:他们不是好人,您不该招他们。”
托森说到这,激动地一拉开破破烂烂的外衣,露出满是伤痕的躯体,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愈合,但密布的疤痕还是让格拉西娅见识到了那群人对他的折磨有多狠。
“你们,谁去请一下医生……不对,先去找一下药,还有食物。”
格拉西娅对身后几人命令几句,然后回头继续询问:
“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
“因为我是北区的兵,说都是我们放兽人进来,可那是伯爵大人的…………”
托森说到这忽的顿住,原本热切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恐,看向格拉西娅的眼神也瞬间错开,两腿战战几乎站立不住。
看来这位北区的军官已经被折磨的有点神经质了,正是恩威并施的时候呀。
格拉西娅想着,上前扶住对方,在他诧异的表情下大声道:
“你现在是谁?”
“我,我现在是……”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跟着那群人,跟着那群伤害你身体,践踏你尊严的人。”
格拉西娅轻轻一笑,笑容甜美和善,
“另一个,重新以士兵的身份生活,作为我新军的指挥之一。
“如何?”
“我,我……我想…………当兵。”
托森正磕巴地说着话,就被格拉西娅用枪托拍了拍身体,然后就看见这个比自己小不知道几岁的少女正眯着眼睛和自己对视,
她开口说话,声音严肃冰冷:
“我要的士兵可不该是站不直,说不利索的人啊。”
“我想当兵!”
“这才对。”
格拉西娅收起枪,顺手抛去一个袋子,他手忙脚乱地接过,袋子沉甸甸的,还发着金属堆叠时的哗哗碰撞声。
格拉西娅:“你救了我,再加上你的军饷,这里有差不多三十银币,你拿去。军装没有,但包食宿。从今以后为我效忠。”
“是!”托森一咧嘴笑了,敬礼后站到她身旁。
“所以这些匪徒都是哪里来的?”
“报告,是您上次见的原南区驻守士兵,加上城市流窜的流氓。”
格拉西娅点点头,心中想着这些人该如何处理,然后一指地上已经被烧的停止打滚,还在微微颤抖的匪徒,冲着身后喊道:
“来人,给他灭火和治疗,看看能不能活。”
“不用那么麻烦的。”佩米塔走上前,手指在空中一挑,火势便开始减缓,之后就见她术杖挥动,地上那人便又有了动静。
“你总不会有让死人复活的魔法吧?”
“这我不会,也从来没见过。”
佩米塔闻言白了她一眼,继续开口,
“我只不过是加了一个镇静,并阻止了他身体组织的继续坏死而已。”
格拉西娅突然有点迷茫,这种伤势在原来世界不是应该用大量清洁水冲洗,用干净布料覆盖伤口,然后注射抗生素和破伤风才能保住命吗。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想到这,她对佩米塔竖起拇指夸赞:
“真是妙手回春啊!”
“什么回春?抱歉小姐我有点听不明白。”
“就是夸你会医术,一下就像春风吹过大地一样把东西整活了。”
格拉西娅打了个哈哈,转而看向眼前的焦炭。
只能说,她还没见过能烧成这样的人类,仅仅只能看出他还能动弹,声音也还能发出,虽然只是如嘶哑的风一般的哀嚎。
而且最重要的是,味道非常的……只能说格拉西娅今天又不能去吃熏肉了。当然不能否认,这个人的惨状非常香喷喷。
“大哥…会,会报仇…………的…………”
那块焦炭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什么?你说想在死前抽什么?”
“去你………”
“这句没听清,再说一遍。”
“去你娘的……”
艹
格拉西娅掏出匕首,一刀扎在那人手上——这句她听清了。
之后,格拉西娅和佩米塔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这人再清楚地说出一句话,最后得出了结论:
这人和死了的唯一区别就是他还没死了。
“托森,告诉我,到底他们为什么会过来进攻我的宅邸。”
托森立正站定,努力掩饰着恐惧:地上那坨玩意的手指头都被格拉西娅截断了,要不是找不到,她就要拿匕首去切别的地方了…………
想到自己做错事后可能的惨状,他不由咽了口唾沫:
“报告领主大人,他们是因为————
接下来,格拉西娅见识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无语的事情:
那天她带着居民和流民去查了粮库给人们都分了粮食后就走了,但是当地的那些帮派,包括之前她想去征兵的那些人,立刻开始了广泛的勒索和抢劫,一时间不少刚刚看到希望的民众都遭到了洗劫。
但光有粮那些人怎么会满足,在得到查抄的财产都被拉到领主府后,他们于是决定——
抢一把领主府!
“他们知道那天是我在分粮吗?”
“知道……”
“知道领主府是我在住吗?”
“知道……”
格拉西娅气笑了:之前没兵没钱的时候还可能怕一下他们,可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不算富裕,但自己现在要什么有什么,抢她的领民不说,还敢抢她的,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
“所有人,带上武器物资,再带七百银币,灭匪!护民!”
“是!”
众人应诺,只有几个回头看了看门里漏出头的几个之前胆小逃进去的,问了句:
“他们呢?”
“他们?”
格拉西娅瞟了一眼,
“绑旗杆上,一起去!”
“是!”托森一个立定,随即就拖着几个随从朝门内冲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门。
刚出门,警卫队的人这才回来,手里还攥着酒瓶和没啃完的鸡腿。
“他们这是干嘛去?”几人对视着。只有丹尼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