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几个穿着平民服饰的人被身后的私兵押着来到新武装起来的民兵身前,他们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喊话。
“啧,还叫呢?”民兵上前,举起麻绳朝着那人脸上一阵抽打,打的对方哀嚎连连,脸上满是血痕,
“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吗?当初跟在肥猪后收钱那个?你把脸伸过来,我不…………”
身旁经过一队着甲的士兵,民兵见状赶紧收起了麻绳,朝着边上的士兵立正敬礼,在他们离开后,这才让私兵们把这人带去审查。
被压抑许久的居民们在索恩败退后,纷纷踊跃检举他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手下,于是乎。
“这第几个了?”
格拉西娅颤抖着拉开枪栓,手指打滑了几次都没能拉好。
两条腿都站的麻了,肩膀更是酸涩的几乎感觉不到了,只有枪托猛的撞在肩膀上时才会感觉到一阵刻骨的疼痛。
台下居民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呐喊和欢笑,在那些匪徒被拉上广场后看到他们尿了裤子更是心中畅快。
“领主大人!!”众人呐喊,要不是士兵和民兵的阻拦,都能上去亲自接过枪打死几个。
打完之后就是发粮,缴获的粮食被分发到几乎所有缴获的粮食,当然,其中还有相当部分是格拉西娅从本地商贾那“借”来的粮。
在确保大部分人有了足以果腹的食物后,格拉西娅就可以带人走了。有时候会有大人拉着孩子折返回来,到广场上捡弹壳,好拿回去做个纪念。
格拉西娅倒在马车里,只感觉手臂似乎是要断了。
“要不下次还是让别人去执行死刑吧。”她自言自语道。
这么想着,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警卫看着已经陷入睡眠的自家领主,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在到地方后让人把她扶到床铺上。
“有了民兵,咱们干活轻松多了。”
他走出房门,正巧听见几个同僚在互相聊天。
“可不是嘛,他们知道当地的情况,辨认匪徒的能力可比咱们强多了。”
“唯一的问题恐怕是不要让他们火气上来了就自作主张去打窝点。”
几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那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警卫忍不住阻止他们,在得到原因后几人立刻放低了声音:
“所以领主大人开了一上午的枪?”
“是的。”
几人点点头,正要继续说话,忽然见几个人站在远处鬼鬼祟祟,正互相推挤着不愿上前。
“你们是谁?”
警卫询问道。
立刻有一个私兵打扮的走上前,他在警卫面前敬了个礼,告诉了几人身后的是重要的商贾,他们和格拉西娅约好了在这个时候谈话。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强行选出一人进门叫醒格拉西娅。
“啊啊啊啊啊!!”
然后他就少见地看见自家领主一边发着脾气一边在床上挣扎,在翻腾了一会后用半边身体艰难地撑起自己,然后将脚伸进靴子,理了理衣服就算完成了着装,
“抱歉,刚刚失态了。”
她对警卫说道,然后走出房门,对着几个商贾开口: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说着,带着几人走向会客室。
待众人都落座,格拉西娅摊开一份文件,纸页上有图,在上边仔细对照了这几人的外貌和长相后,正式开始了会谈。
“所以您说,燕麦已经不足了?”
格拉西娅皱着眉,看着眼前正不安地搓着手的商贾开口。
“是的大人,我的储存不够了,而且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您看可不可以…………”
他说着搓了搓食指和拇指,脸上依旧挂着谄媚的笑容,只是眼神中的贪婪已经将他彻底出卖。
格拉西娅有些不悦地抬头朝那人看去,对方在看到她眼神的瞬间立刻收敛笑容低下头,不再继续开口
她又环视众人,在察觉到几人都有这个意思后轻笑一声:
“您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我手头也不富裕……”
几人正在低落,她忽的话锋一转,
“不过我可以先给你三百银币作为补偿,而且那些缴获你也可以分到一部分。”
此言一出,那个之前缩着头的商贾瞬间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并保证自己肯定能保证粮食提供。
“大人,我家也……”
“我们的………”
剩下几人见此纷纷开口,一时间吵嚷声不断,房间里嘈杂一片。
“啪!”格拉西娅猛的一拍桌子:
“这是什么情况?!要钱就要有成绩,这位先生就是因为他所作所为配得上才给了他运转用的资金。
“如果各位有自己的追求,那就应该有行动,不要因为看到有人赚了而开口去要,明白吗?”
格拉西娅语气严肃,似乎是很不满几人的行为,几个商贾纷纷把仇恨的目光看向最早拿到钱的那人,然后保证自己会继续支持。
格拉西娅这才点头,把奖励的范围扩展了几人。
在又讨论了一会分配和管理的问题后,商贾们起身离开,在目送最后一人离开后,格拉西娅终于坚持不住,伏倒在桌子上。
“啊,痛痛痛!”
她捂着拍桌子用的右手,几乎疼的龇牙咧嘴。
“您还好吗?”
门外的警卫正巧走进来,连忙从腰间取出治愈用药剂上前。
“不,没事,我很好。”
格拉西娅拒绝道,然后强撑着支起身体。
她那个世界有个包治百病的方子,那就是睡觉,只要睡一觉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不是病好了就是人没了,反正肯定不会疼了。
想到这,她走向房间,准备给自己进行一个治疗。
警卫捏着手中的药瓶,只觉得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只好沉默地走着护送她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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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看看这段话。”
戴眼镜的中年人回到已经没了学生,甚至连桌椅都没几张的学堂。
正巧又看见那几个经常和自己聚在一起的老同事正拿着他的本子,不时评论几句,然后哈哈大笑。
“看什么那么起劲?有那么好看吗?”
他问道,然后上前就看见自己之前采访格拉西娅时写的东西。
“好看,真好看。”
握着书的年纪比较大的教师回答,
“要是我的学生们看到,可不得学着到处说呢。”
他看了眼已经空了的房间,不由低声叹息,但很快又调整过来,指着几个朋友说道:
“你们说为什么说索恩那个狗东西有头套?他是不是没有头发啊?”
“哈哈哈哈。”几人大笑起来。
一个女教师开口回答:
“有抢东西的会带头套,所以我想领主大人的意思是把他们遮挡脸皮的玩意给扒下来。”
几人纷纷点头应声,就连因为写下这段采访而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说什么的那人也开始回味这句话的精妙。
年老的那位砸吧着嘴正要回话,忽的感觉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饿了,今晚去谁家吃?”
“你家没分到粮?”
“习惯了嘛!”
几人点点头,最后一致决定去中年戴眼镜的那位家里。
几人走出教室,走出庭院,最后走出大门,在把大门锁上后,他们走上了街道。
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一张张对未来有了期盼的脸,几人心中也是有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队民兵经过他们,其中一人似乎是认识他们,朝几人打了下招呼,可还没看清脸就被领队拉着离开。
路上,向着人售卖东西的商贩,搬运货物的工人,驾着马车的车夫,都有了,什么都有了。
虽然他们服务的对象几乎都是士兵和民兵,人群也有些稀疏,但此时的场景已经足够好了。
年长的教师抹了把眼睛,只就觉得手中湿润。
“他怎么了?”
年轻的一位想拍拍他,却被身旁的女教师拦下:
“他儿子在战争开始后断粮,带着半个家逃出去,说是农村里边有东西吃,可一出城就是山匪……”
“…………”
几人沉默。
太阳已经生气,柔和的光线穿过建筑,照在几人身上暖洋洋的,老教师感受着阳光,感受着温暖,抹了把眼泪,冲着身后几人笑了笑。
几人上前,一齐向着前方走着。
“别打…别打我了……求你…………”
转头看去又是几个新被揪出来的匪徒,正被众人按在角落里锤,在一声声殴打中发出痛苦的惨叫。
“住手!不要打了!”
几个周围维持治安的民兵上来阻止。
“他们是匪!”
“哦……!那请让开,让专业的人来处理。”
人群让开,然后就见几个民兵兴冲冲地冲上来拿起刀鞘就对着以为得救了的匪徒扇去。
好吧,确实挺专业,下手伤的轻但很疼,准确地控制了力道,保证几人不死的同时还哀嚎不断。
“啊!嗷啊啊!”
几人惨叫着,可围观的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相当解气。
路过他们的教师一行人也笑了,然后停留了一会直到士兵急匆匆地前来把这些人带走。
“散了!都散了!”
士兵责怪了几个民兵,但见他们只是笑嘻嘻地不说话,也无可奈何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