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 :他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不用就是不用了。”白照宁心里想了个日子,再顺便打趣说:“睡腻了。”
司徒尽嗯了一声,良久后才问:“你的变态心理得到满足了吗。”
“……”白照宁背过身去,“满足了。”
第二天,白照宁说有事外出一趟,估计要走个两三天之类,让司徒尽自个去参加新项目的剪彩。
司徒尽觉得白照宁最近态度动机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又不能洞察出个什么来。
然而白照宁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照着姜山神婆的嘱咐将那张红纸烧成了灰,再兑上二两生糯米粉和雄黄酒搅拌成浆,最后捏着鼻子喝了个干净。
好在后来胃里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他当天就出发前往黔南了。
……
另一边,司徒尽刚刚从剪彩的场地里出来,就迎面碰上了不请自来的纪俞。
“你怎么来了。”司徒尽左右看了下,只有对方一人。
“顺路,想起你们在这就顺便下来看看了。”纪俞一如既往自然道。
司徒尽表情有稍稍变色,他轻咳一声笑称:“他没来。”
“这样。”纪俞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我本来是有点事想找阿宁的。”
这话倒是让司徒尽有点好奇的意味在里面了,这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吧,关系什么时候突飞猛进到这程度了?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和我说也一样,他的公务有一半是我在管理。”
纪俞笑了笑,“不是,我是想请他单独吃个饭来着。”
两人认识二十来年了,司徒尽却不觉得自己对纪俞有多了解,大概率是因为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比较喜欢装透明,所以很难让人洞察他做事的动机。
“这样……”司徒尽回道,“他有时候说出去几天,过后你再联系他吧。”
纪俞点头,“那也行。”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会场,纪俞突然又说:“司徒,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八?”
“好像是。”
纪俞看着前人的侧脸,稍稍有些犹豫:“这两年感觉有些生分了。”
这宛如一记重磅炸弹的话让司徒尽停下了步子,“我的情况你清楚,确实是有点忙,疏于联络了。”
“以前不联络不也挺好。”
“以前年轻不是?”
纪俞轻笑,有些许无奈:“我觉得咱们三都没什么差,你不用太在意那些的。”
“……”
司徒尽出来后才涉猎商海多少年,这几年里他从一个众所周知的新人走到今天,其中多的是离不开纪俞的扶持,但往往越是活在对方的雨伞之下,他就越感觉雨大。
“还好,就是确实有点忙。”司徒尽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现在去喝一杯?”
纪俞走过去,意味深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行。”
酒水过半时,纪俞趁着有些醉意上头,含糊其辞的说了句:“司徒,其实你我没生分,就是你不能让我们够不着你。”
司徒尽透着手中的酒杯看着对面的人,“这话怎么说。”
“……有些事。”纪俞欲言又止,斟酌片刻后,他说:“有些事你得拎得清,能不能干。”
司徒尽一直觉得谈心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他们这种关系之间,因为一对老朋友开始谈心时,只能说明二者出现有了不能共通和理解的东西。
“我做任何事心里都有数。”
纪俞手撑着有些昏沈的脑袋,还是一脸难色:“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就提醒我,别让我做不该做的事。”司徒尽打断对方,“怎么样。”
纪俞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杯,严色道:“不要太贪,可以吧。”
“可以。”
两人碰了个杯,纷纷一饮而尽后这事算翻过去了。
准备回去前,是裴彗来接的司徒尽。
“车开慢点,司徒有吐酒的习惯。”纪俞嘱咐裴彗说,他这会儿头不疼了,也精神多了。
裴彗拿着车钥匙点了点头,然后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纪俞想起来了,裴彗是个哑巴来着。
下降的车窗突然打断了纪俞的思绪,司徒尽透过车窗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纪俞问。
司徒尽头发有些凌乱,一向板正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领带也歪到了一边,他抹了抹脸,让自己看起来算是清醒后才说:“我不会和白照宁搭边太久,你自己得有个准备。”
“谢了。”纪俞敲了敲车门,“你不觉得为难就行。”
“不会。”
……
白照宁足足走了四天才回来,不过司徒尽也没问对方上哪去,不过看得出来白照宁心情挺不错。
这天刚刚拿下一个大鳄客户,白照宁心血来潮就要请司徒尽吃顿饭。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出去吃饭,难得不是为生意也不是为做戏了。
而且今天还是情人节来着,也算天赐良缘做戏做到足了。
饭吃得差不多时,白照宁突然说:“我打算下个季度开始做北湾一带。”
司徒尽将目光从餐盘上挪开,“你想好怎么做了?”
“想了一点。”
“说来听听。”
白照宁放下刀叉,一本正经讲出了脑海里的构思:“我打算把百业的一半活水拿出来,如果再加上我们夫妻店我那百分之四十的分成……”
“那也不够。”司徒尽说,“那百分之四十现在根本还不能完全兑现。”
“我知道。”白照宁有意无意拨了拨自己胸口前的链子,“所以我打算把这块地交给纪俞去做。”
“纪俞?”
司徒尽紧紧盯着对方脖子上那条链子,上面那颗坠子他并不陌生,那是纪家旗下投资的品牌之一,白照宁喜好打扮和装饰自己,不过司徒尽从未见过他佩戴过这一品牌的产品。
“对,他先替我承担那百分之四十的流出,等到地做起来了,连同这四十我再给他百分之五的回扣。”
司徒尽不自觉的摸了摸领带,“他只要百分之四十五?”
白照宁点头,“我说了前三年可以五五分,他说四十五就可以。”
司徒尽暗暗揪了一把自己的领带,又说:“就这么把地交给他,你放心?”
“你这话问的。”白照宁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整个人也松弛了下来,“你们不是发小吗,你问我?”
“我当然放心,只是你这想法会不会太冲动了,华方才刚刚做起来,百业拿出一半资金去活络北湾,倘若这北湾做不好,别说这一块地,连着你的公司和我们的公司都要出事……”
白照宁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不可能,北湾这片就算明天成茅厕也能淘金,纪俞的提案我也看了,没问题,你要是不放心我回头发你瞧瞧。”
“白照宁。”
“怎么。”
司徒尽捏了捏眉心,有些许无奈:“你是不是太相信纪俞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照宁不解又觉得有点诙谐,“除非你说你吃醋,否则我可想不到你还能有什么理由能说出这种话。”
空气沈寂了足足半分钟后,司徒尽才黑着脸说:“你没看出来他在跟你示好?”
本以为白照宁会有所惊讶之色,实则不然,他只是耸耸肩,十分轻松道:“那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
“很难看出来吗。”白照宁毫不心虚的说,尽管他也是刚刚发现不久,“你别说你有意见。”
司徒尽揶揄一笑,“我能有什么意见。”
“这事基本就这样了,又不是说他多吃亏……”
“就为了做这块地,你还要把自己搭进去给他?”司徒尽神色很是覆杂,“难道不是你吃亏?”
白照宁楞了一下,他抽了口烟缓缓后才说:“你是觉得我会傻到因为一块地就对他感恩戴德,乖乖听话给他ll压?”
“……”司徒尽有时候想不太通对方的脑回路。
“如果他愿意做下边的,我倒是可以考虑。”
司徒尽顿时有些语塞,“你一句商量也没跟我打,就这么跟他好了?”
“这才哪到哪,我也没说跟他共事就是跟他搞吧,你情我愿的事情别说得那么龌龊。”白照宁朝服务生招了招手,“买单。”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路道两旁多的是卖花的小贩,看到这样两个相貌不凡的男人走过去,一学生模样的女孩立马抱着一桶花过去了。
“谢谢了,我们不用。”白照宁礼貌婉拒了她。
司徒尽若有所思,于是问了有没有弗洛伊德。
“有,有的。”女孩看了一眼自己的摊子,“您要吗?”
司徒尽嗯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掏出了钱包。
白照宁就在一旁睨着对方,并未有任何言语,等司徒尽将一小束花递给他时,他才说了个谢谢。
上了车后,白照宁就随手将花往后座上一扔了。
“你就不能买个真的。”白照宁坐在副驾驶座上吐槽说。
司徒尽偏头看他,“什么真的假的?”
“花。”
“花怎么?”
白照宁啧了一声,“那花是弗洛伊德吗你自己瞧瞧。”
“不是吗。”司徒尽问。
“他妈的,那是富克,你这都分不出来还学什么别人装浪漫。”
司徒尽于是伸手到后座上拿过那束玫瑰,他将花束送到鼻尖前闻了闻,然后又偏头过去在白照宁的颈窝里嗅了嗅。
“你干嘛?”白照宁被吓了一跳。
司徒尽鼻尖蹭了对方颈根两下才离开,“这香味不是一样吗。”
“鼻子不好就切了吧。”白照宁很是嫌弃的推开了对方,“谁让你从味道看品种。”
司徒尽半侧着身,一副要认真听学的样子:“那要怎么看。”
“富克没刺,而且是蓝调玫红。”
“哦,那弗洛伊德呢。”
白照宁压根就没心思陪对方废话,“想知道自己去查,赶紧回去。”
等到回到家洗完澡出来,白照宁就看到自己床头边上放着一束正宗的弗洛伊德了。
他从里面抽出一支,拿出去同司徒尽道了谢。
“谢什么。”司徒尽也是刚刚洗完澡,浴袍大开的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
白照宁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坐下,“不知道,不过你最近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小事。”司徒尽抚弄着手里的玫瑰,指腹抚过上乘丝绒质感的花瓣时,他没忍住再嗅了嗅花心,确实是和白照宁的信息素味一模一样。
“老实说,你觉得我把地交给纪俞做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这话才是白照宁下楼的目的。
“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信任他?”
白照宁盯着对方的脸看了片刻后,才有所期待的说:“你是不是也想做这块地?”
“没想过。”司徒尽直言,“不过,非得是他?”
“你不放心他还是不放心我?”
司徒尽深思熟虑了一番,“合作这种事,真出现问题的时候,他能给你担保吗?”
白照宁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唇,他挪到对方身边,低头用牙叼走了对方手上那支玫瑰的一片花瓣,然后送到司徒尽的唇边:“可他是真喜欢我吧,我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绝对的势利在白照宁眼里写得明明白白,司徒尽用唇轻衔住那片花瓣接过去,沈默了。
“你放一百个心吧,这事我绝对有底,不会让我们之间的共同利益和华方受损的。”白照宁准备回房。
司徒尽拽住对方将人套进臂弯里,他试探性地亲了一下白照宁的耳朵,低语:“他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
“你……”白照宁大脑宕机了一下,“你在说地吗?”
司徒尽心里挣扎了一番,说了个不是。
四目对接,白照宁尽可能揣测着司徒尽的意图,他不赞同纪俞插手这件事里面到底是哪一个因素牵扯到了司徒尽的利益?他既然自己不想做,为什么也不让纪俞帮他做?
白照宁心生一计,于是就着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角。
看到司徒尽眼里多了几分不加以克制的期待后,白照宁再抛竿:“不想做地,不会还是想做l我吧?”
司徒尽这次连思考都省了,他直接接盘:“想。”
【作者有话说】
或许这是一个……阴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