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软醒来时自己到了荒凉的集市，半透明的身体穿过人群，视线里一对妇人带着小孩在冰糖葫芦摊子上。
这是哪？
她们是谁？
“阿娘，我想要冰糖葫芦……”
小小的糯米团子扎着小辫子，软软的小手拉着娘亲的手，指着小贩手里的冰糖葫芦，眼里透着渴望的意味。
“你一个女孩子乱买什么东西，等你嫁出去想买什么想什么，我管不着你！”
“可是阿娘……”
小女孩还想说什么被娘亲打断，“可是什么可是，赶紧走，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去给你爹做饭了！”
“真是个败家娘们赔钱货，就不该带你出来，一出来就要这要那，怎么平常委屈你了？”娘亲态度强硬的反问。
小女孩被骂的不敢出声，扯了扯自己破烂的衣裳，心里有些委屈看着娘亲越走越远的背影，小女孩心里急了，立马追了上去。
宋软追了上去，小女孩拉住阿娘的手，奶声奶气的说着。
“娘亲不要生气，我不要糖葫芦了，我想要新衣服，我这件衣服都穿好久了都小了。”
“换什么换，这不是还能穿吗？小了就小了，拿两块破布补补就得了，一天天的就你事多。”
娘亲眼里透着不耐烦，瞧着小女孩脏兮兮的手忍不住埋怨。
小女孩眼里闪烁着泪光，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对她，嘴里不甘心的嘟囔道“可是弟弟都有……我也想要……”
“想要什么想要，你能跟你弟弟比吗？我都跟你说了家里环境不好，这几年闹饥荒，饿死了很多人，我能留住你就不错了。
别花这些没用的钱，赶紧找个人嫁了才是硬道理，谁让你是个没用的女孩。”
小女孩愣愣的望着自己满嘴抱怨的阿娘，心里自责，对不起阿娘，都是她不好，如果如果她是男孩子就好了……
这样她就有用了，就可以留在阿娘身边了。
小女孩跟着阿娘回到了茅草屋，今年大雨滂沱泡坏了庄稼，田里没有收益，就连屋顶破掉的茅草也没地方修补。
小雨淅淅沥沥，沿着破败的洞口滴落在地上，黄泥土被雨水浸湿一脚踩上去全是泥。
小女孩熟练的从床底拿出木盆将雨水接到盆里。
那是什么？
小女孩歪了歪头有些好奇的走过去戳了戳彩色蘑菇的脑袋，好奇的询问“你长的真好看，你也是女孩子吗？”
“好可惜你怎么也是女孩子啊，女孩子没用，你要是男孩子就好了，这样你就有用了。”
年仅五岁的小女孩不懂为什么母亲总说女孩无用，也不知道什么是有用什么无用，只是寻着母亲的思维局限在这里。
小女孩冲蘑菇笑，天真道，“虽然你是女孩，但是我依然喜欢你，你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想到什么从木盆里捧了一捧水淋在蘑菇上面，彩色蘑菇感受到了善意开心的动了动身体。
宋软走到女孩旁边，目光落在了蘑菇的身上，彩色的蘑菇头让宋软想到那只妖兽。
看来自己这是陷入妖兽的记忆中，那她该怎么出去呢？
时间飞逝，彩色蘑菇越长越多就连腐烂的枯木上也留下了它的痕迹。
女孩长的亭亭玉立，她习惯每天和蘑菇说话，尽管被家里人当成疯子，所有人都嫌弃她，她也很开心。
这天女孩没有同蘑菇说话，带着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了茅草屋里，女孩浑身是伤，后背更是被鞭子抽出血迹染红了衣裳。
她扶住肚子小心翼翼挪动步子，眼泪从面颊划过，她失神的坐在床榻上，宛如木偶一般。
“哐！”
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凶神恶煞的中年妇女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女孩脸上。
“不要脸的臭婊子！从小就教你要洁身自好，自尊自爱，你倒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脱了裤子跑人家床上去了，你还要不要脸！”
“原本给你相中了隔壁周爷，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阿娘一股脑的咒骂着，恶狠狠的揪着女孩的耳朵，疼的人呲牙咧嘴。
女孩痛苦的挣扎着，“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阿娘……你救救我好不好，我被人强暴了，是他强暴了我，我没有，阿娘你相信我！”
女孩跪在地上拉住阿娘的衣角，被阿娘一脚踹开，“不是你是谁，现在全村都知道了，周爷也知道你就是破鞋！二两银子，二两！就因为你这小贱货没有了！”
“你让你弟弟怎么娶媳妇！”
阿娘暴怒，不顾女孩身上的伤强拉着女孩离开茅草屋，“你现在就去给周爷道歉，说不定他看你可怜能收你个通房！”
“不，我不！”女孩挣扎着，第一次她反抗了自己的母亲，“周爷都七十了我不要给他做通房！”
“你不做谁做！你个贱人就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阿娘咒骂着，随后抽出一旁的木棍狠狠的打在女孩身上。
“你个贱骨头，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嫁，让你去私奔，有本事别回来啊！”
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村头传到村尾，家门口被人团团围住纷纷指责女孩不检点。
宋软冷眼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莫名的心里涌起一股烦躁，她想杀了这群人。
“住手！”宋软大喊，这里的人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听不到宋软任何的呼喊。
宋软生气的冲过去身体穿过他们的身体，无情的棍棒落下，宋软下意识的接过。
棍棒依旧穿透宋软的身体落在女孩身上，棍棍到肉，皮开肉绽。
“不是的阿娘，别打了……”
女孩哀求着，磕了一个又一个头，将脑袋磕破渗出鲜血也没有让自己的母亲心软。
“打的好，都是怪你个臭婊子害老子没钱娶媳妇，打死你都活该！”
许是觉得不解气男人下场狠狠踹了女孩几脚，动作里没有对姐姐的丝毫尊重。
女孩紧紧抱住自己身体感受着那拳拳到肉的痛觉，渐渐的她感受不到疼痛。
“行了都别打了。”一道醇厚粗犷的男声，带着厌恶的情绪，他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孩。
“都成破鞋了还有脸回来干什么？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