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陈漾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而此时的家乡却雪海茫茫,大雪已经下了五六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陈漾与村中一位老伯喝茶闲聊,这位老伯说,这场大雪是千年一遇,他懂得阴阳八卦,照他的推算,千年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一场大雪,具体情况是在宋徽宗二十年,这位老伯又讲了很多的地理风水的知识。
陈漾听老伯讲着,他躺在温暖的炕上睡着了,猛然间醒来,原来是做了一个穿越回故乡的梦,但梦的情景他记忆犹新,宋徽宗二十年,不就是今年冬天嘛,陈漾惊愕了,他辗转反侧睡不着,在思忖着今年冬天,对于郑氏商行来说,又有一次巨大的商机。
只凭一场梦就断定一次商机,有点太牵强附会。但是,陈漾凭借自己的智慧对这次商机充满信心,运筹帷幄,志在必胜,他在谋划着一场大的生意。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陈漾觉得胜券在握,但是要想把这场生意做大,需要十万两银子,不知道郑老板肯做不肯做。
陈漾把想法向郑潇解释说明,而郑潇不相信陈漾说的今年冬天会有巨大的风雪,因为他活了近五十年,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的风雪,难道陈漾有先知灼见。
根据陈漾的提议,郑潇要花费巨额银两购买牲畜饲草和西夏国的煤炭,他的解释说,牲畜饲草是今冬明春榷场上的紧俏商品,西夏国的煤炭则是宋朝富贵人家过冬取暖的必需品。
至于这场风雪能不能给西夏国养殖业带来饲草短缺危机,更无法预料到,西夏国是畜牧养殖大国,有悠久的养殖历史,在养殖方面有很多成功的经验,西夏国游牧民族不可能向大宋帝国购买饲草,如果陈漾购买大量饲草卖不出去,却是一堆废草,赔钱毫无疑问。
郑潇对陈漾的这种想法认真考虑,认为陈漾想法离谱,当时他没有答应陈漾。
陈漾让郑潇再考虑一下,他到前台干活去了。
郑潇经过深思熟虑地思寻思想的有所转变,自从陈漾到郑氏商行,在经商谋略上没有失算过,他的这次想法虽然有点离谱,但他反复强调,这是一次很大的商机,劝他莫要失去。
但是,根据陈漾的建议,这次饲草储存需要十万两银子,这个数目太大,如果银两数目小的话,郑潇会考虑陈漾的想法,给他支持,让他去干。
郑潇把这件事情与夫人雅芳商量,当时女儿佳煊也在。
郑佳煊听了父亲说的情况,她倒同意陈漾的想法,不知怎的,她认为,陈漾能够赚到银两。
母亲雅芳问女儿为什么,佳煊说凭直觉,不知道为什么。
郑佳煊的劝说,仍让父亲郑潇决定不下来,她看到父亲犹豫不决的样子,她与父亲商量,让父亲借她十万两银子,她与陈漾一块去做这笔生意,如果赔了,她让陈漾无报酬地给郑氏商行帮工一辈子,如果赚了与他五五分成。
郑潇看到女儿信心满满,他同意了女儿的想法,如果赔了,就算给女儿交的经商学费。
经得父亲同意,郑佳煊找到陈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他。
“陈漾,我家父支持你的想法。”
“郑伯同意了。”
“嗯,如果赚了,咱们五五分成,如果赔了,你在郑氏商行无偿帮工一辈子。”郑佳煊道。
陈漾听到郑佳煊说如果赔了,要他在郑氏商行无偿帮工一辈子,他心中一震,这女人心也有点太狠了吧,你想把我拴在你家当苦力呀,我还要穿越回当下,我未婚妻苏馨还等我回去结婚度蜜月呢。
郑佳煊也说了,如果赚了银两五五分成,陈漾对这个条件同样不感兴趣,他根本没想挣银两与郑氏商行分红,他只想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
“郑公主,赚了,我就不与你分红了,我只是想给商行挣些银两。”
郑佳煊听了之后,觉得陈漾有点怪,做生意不是为了挣银两,那又是为什么,她认为陈漾人品好,涵养高,从心中由衷地佩服他,她心中对陈漾萌发了一种爱意。
“咱们暂且不说分红的事情,你要的十万两银子,我让家父给你准备,三天后给你送过去。”
“郑公主,这次合作算是咱们两个的合作,挣的银两全是你的。”
“陈漾,这话你说得有点早,等把银两挣回来再说。”
“郑公主,去西夏国购置饲草、煤炭你去吗?”
“商行里忙,我不去了。”
“这可是郑家十万两银子,东家不害怕我把银两卷跑了。”
“害怕你,就不给你银两了,我在汴京,等着你的好消息。”
“好的,感谢郑公主的信任!一定让你满意。”
郑氏商行三天凑足了十万两银子,让汴京信诚镖局走镖,镖师戴畅领队护送着陈漾、秦璞、郁烽烟去了宋夏边境的乌海榷场。
到了乌海榷场,陈漾找到当地政府官员,在榷场附近租了一百亩荒地,在四周做了栅栏安装上大门,雇用二十名当地居民,开始了牲畜饲草的收购。
在榷场经商的西夏国牧民嘎扎贡,听说牧草也能卖钱,他主动找上门来,与陈漾商讨饲草收购的事情,因为西夏国地域辽阔,牧草丰硕,牲畜吃不完,到了冬天就撂荒在了草原上。
陈漾听说西夏国商人嘎扎贡参与到饲草的收购,他很高兴,热情地款待他,如果他们能把草原上多余的牧草收购上来,到了冬天他的饲草市场会更有效销路,况且陈漾收购饲草,冬天大雪封路之后,主要是销给西夏国的牧民。
陈漾同意与西夏国商人嘎扎贡合作收购饲草,陈漾想,现在收购的牧草还需要他去销售。
宋夏边境的居民见有人收购牲畜饲料,当时很不理解,饲草地里到处都是,想要自己去割就行了,怎能用银两去买。
少了可以自己去割,但需要千万石的饲草,光靠自己的力量恐怕不行,边境居民知道乌海榷场收购饲草,他们开始忙活起来,到荒滩野地里去收割,饲草洒干后卖到收购站,一天的收入相当可观。
一个月过去了,陈漾收购了四百万石左右的饲草,郁烽烟建议停收,陈漾停止了收购。
西夏国商人嘎扎贡收购牧草,利润丰厚。
陈漾在收购牧草,还与嘎扎贡商讨,让他与当地的煤炭商人联系,把西夏国的优质煤炭买过来一些。
煤炭行业在西夏国才刚刚开始,销路不是很好,煤炭取暖没有得到老百姓的认可,因为西夏国大部分居民是牧民,放牧要跟牧草及水源情况来确定,一个地方的牧草放牧完了,牧民们要赶着牛羊到其他牧草丰硕的地方去放牧,牧民们经常迁徙,居无定所,带上煤炭不方便,主要是西夏国牧民用牲畜粪便做燃料,不用煤炭,西夏国的煤炭市场很萧条,也得不到牧民的认可、接受。
当嘎扎贡邀请煤炭老板洽谈此事时,煤炭老板很高兴。
嘎扎贡又把西夏国的优质煤炭贩运到了乌海榷场。
很快,陈漾贮备了应购置的饲草、煤炭,手中的银两基本花完,在陈漾的心中,万事俱备,只欠寒冬,也就是说只欠寒冷冬天的到来。
两个月后,到了冬天,正如陈漾所料,这个冬天特别寒冷,凛冽的朔风呼呼地吹,大雪下了足足一个月,这让西夏国牧民措手不及。
雪是停了,但一米多厚的积雪迟迟不能消去,牧民们牛羊的饲养成了问题,在大雪来临之前牧民们也准备了一些饲草,但对于饲养的牛羊来说杯水车薪,很快喂完,他们眼看着牛羊就要饿死。
嘎扎贡看到了商机,他派人与陈漾联系,要购买饲草,贩卖西夏国牧民。
陈漾当然同意,他坐享其成,西夏国的饲草一进一出,给陈漾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嘎扎贡又吃了一次过油面,挣得遍体流油。
西夏国牧民没有银两购买饲草,陈漾提醒嘎扎贡,牧民可以拿牲畜来换,这样双边的生意更活跃了,既解决了牧民没银两购买饲草的难处,又让陈漾增加了一批特殊的收入,他把西夏国的牛羊拉到内地去销售,肉质好,价钱高,让大宋子民饱尝了西夏国的美味佳肴。
北冰洋的寒潮也没放过大宋帝国,寒风南下,横扫宋朝全境,气温下降了二十余度,陈漾在宋夏乌海榷场囤积的煤炭又有了市场。
宋代虽然用炭取暖是少部分人家,但毕竟还是有消费市场,陈漾认为有钱人的银两更好挣,煤炭的销售主要挣的是富裕人家的银两,当时伙计郁烽烟建议高于收购价的三倍价格出售,陈漾没有同意,他说银两是永远挣不完的,不能因为煤炭高价出售,而给宋代富贵居民留下宰人的印象。
西夏国的煤炭在宋国销售价格不是太贵,又耐烧,热量充足,受到宋代有钱居民的青睐,这给陈漾打开了一个经销煤炭的品牌市场。
这次陈漾的奇思妙想,给郑氏商行挣的盆满钵满。
在做这笔生意之前,郑佳煊提出,要是挣了银两,她与陈漾五五分红,当时陈漾拒绝了,但她还是要兑现诺言的。
“陈漾,这次与西夏国做生意,共挣一万两银子,根据咱们签定的口头协议,应分给你五千两银子。”
“郑公主,当时我给你说好的,挣的银两我不要,因为生意本钱是你出的。”
“那不行,挣这么多银两,不给你些,别人还以为郑氏商行欺诈你,我心中过意不去。”郑佳煊说着,眼中流露着诚挚的目光,银两是非给他不行。
“我是商行的伙计,吃住都由商行管着,我要银两也没地方消费,再说,我一年四季在外贩运货物,这么多银两没地方存放且不安全,要不,先把这些银两存放到你那里。”
郑佳煊想了想,陈漾说的是实话,道:“好的,这是存放在我这里,等你需要时,我再给你,但银两始终是你的。”
“嗯,好的。”
郑佳煊把赚的银两情况向父亲做了回报,当郑佳煊说陈漾不要分红时,陈漾在郑潇心目中的分量更重的,他见过不喜欢钱的。但没有见过像陈漾这样特别不喜欢银两的。
陈漾的人格魅力,堪称正人君子,郑佳煊不喜欢陈漾不由她。
从此以后,郑潇对陈漾更亲切了,更关心了,陈漾融入了郑家这个大家庭,他不再喊郑潇东家了,而是称呼他为郑伯,这样的称呼显得更亲切。
秦璞、郁烽烟、吕翊等都是郑氏商行的得意伙计,商行生意在这帮伙计的精心经营下,逐渐发展壮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