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点点头说道:“好。咱们长话短说。”
“皇上在登基大典上,借势‘天鼓鸣,主兵兆’,突然安排我等执掌京师三大营、勇士营、四卫营,竟然让魏忠贤无法反对,真是神来之笔。”
“皇上如此安排是对我等的信任,我等绝不能辜负皇上的期望。”
张维贤说完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三人。
惠安伯张庆臻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国公放心,我张庆臻甘愿以身许国,誓死效忠皇上,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宣城伯卫时春站起来接着说道:“张国公,我卫时春在此立誓,誓死效忠皇上,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以报皇恩之万一。”
彰武伯杨崇猷紧接着发誓:“张国公,我杨崇猷在此立誓,誓死效忠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请诸位做个见证,我英国公张维贤在此立誓,誓死效忠皇上,誓死捍卫皇权,对皇上忠诚不渝。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维贤也站起来庄重的发誓,看来张维贤有点信不过在座的几位勋贵,非要当面立誓才放心。
“诸位请坐。你等回营房后,务必用最短的时间全面掌控所部,咱们每日派人联络,互通军情。”
“京师三大营这边,有我与张庆臻坐镇,两三日内掌控京师防务自不在话下。卫时春、杨崇猷坐镇勇士营、四卫营,两三日内掌控皇城防务也应该不是问题。”
“但紫禁城里不仅有杨寰、崔应元统领的锦衣卫御前侍卫三千,还有王体乾、李朝钦、梁栋统领的内操净军三千。”
“北京城里还有田尔耕、许显纯统领十余万锦衣卫。皇上深陷囹圄,形势危急。”
“若是不能够解决这些武装,魏忠贤必定有恃无恐,继续操纵朝政,作威作福,祸乱天下。”
“宣城伯卫时春!彰武伯杨崇猷!”
“末将在!”
“你们回营后,想办法将安定门外勇士营、四卫营营房的精锐调往皇城守御。要不动声色,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你俩从今日起都坐镇皇城,严密监视三千锦衣卫御前侍卫、三千内操净军、的一举一动。”
“本公今日起便坐镇澄清坊校尉胡同的京营大营,监视十余万锦衣卫的动静。”
“阉党在宫内若有异动,立即朝天鸣炮六响。本公听到炮响,就立即率京营前往东安门接应。”
“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攻入紫禁城,营救皇上,誓死护卫皇上。”
“若是救出皇上,就从东华门出来,与本公在东安门会合。咱们再杀个回马枪,彻底掌控皇城。然后再出兵剿灭田尔耕、许显纯统领的锦衣卫,铲除阉党。”
“末将遵命!”
“好!事出紧急,有不周之处,容后咱们再沟通。现在各自立即回营房按照计划行事。”
“明日一早,本公进宫哭奠大行皇帝时,再请示皇上,看皇上还有什么计划。”
随着张维贤的部署,京师三大营、勇士营、四卫营秘密的行动起来。
……
北京内城南薰坊、澄清坊、大时雍坊,位于正阳门以北,崇文门、宣武门之间,可谓是北京城中心。
也许是因为国丧,也许是因为新皇登基,原本这些居住着大量达官贵人、豪绅富商的坊区,夜幕才刚刚降临,街面上、胡同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不知道是回家为大行皇帝哀悼,还是密议国事,又或者是为大明的人口增长做贡献。往日人声鼎沸、繁华热闹的街市、酒楼,关门插锁,陷入一片黑暗。
大时雍坊牛角胡同吴府。
牛角胡同因两条胡同连起来好似牛角的形状而得名。
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吴宗达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他需要将今日新皇登基的点点滴滴告诉给散落在各地的东林党同仁们。
遥想当年东林党众正盈朝,声震朝野。
可惜那可恶的阉人魏忠贤,蒙蔽先帝,勾结齐楚浙等非东林党人,掀起了滔天的党争。阉党肆意诬陷弹劾东林党人,对东林党人大肆迫害。
仅三年时间内,被残酷杀害的东林党人有数十人,下狱遣戍者达数百人。其他被革职、蒙冤、株连的达到几千人。
东林党一代、二代骨干几乎被阉党赶尽杀绝,全军覆没。
阉党炮制的《东林点将录》108名东林党人,东林党党魁李三才、邹元标、叶向高过世,赵南星削籍革职遣戍代州。孙慎行削籍革职遣戍宁夏。
东林八君子顾宪成、顾允成、高攀龙、安希范、刘元珍、钱一本、薛敷教、叶茂才。叶茂才远离党争归隐田园,高攀龙投水自杀,其他人相继离世。
东林六君子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顾大章、周朝瑞惨死狱中。
东林后六君子黄尊素、周起元、缪昌期、周顺昌、周宗建、李应升惨死狱中。
素有东林党两大智囊之称的汪文言、黄尊素惨死狱中。
王之寀、房可壮、惠世扬、方震孺、熊明遇等人被削籍革职下狱。王之寀惨死狱中。阮大铖等人投靠阉党。
张问达、冯从吾、王图、钱谦益、刘宗周、钱龙锡、成基命、郑三俊、李邦华、侯恂、文震孟、周嘉谟、解学龙、乔允升、陈于廷、曹于汴、蒋允仪、练国事等人被削籍革职,远离朝堂。
张问达、冯从吾、王图等人悲愤离世。
刘一燝、韩爌、孙承宗、李标、钱士升等人辞官回乡。
如今的朝堂阉党一家独大,东林党成为最失势的一个派系。东林党现在是群龙无首,山中无老虎,猴子充霸王。
自己一个小小的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负责纂修《实录》、整理历代奏章的一个闲职,居然成为东林党在朝职务最高的官员。
自己一向与人为善,小心谨慎,无论是东林党人还是阉党、非东林党人,自己都广结善缘,从不结怨。以至于有人指认我是东林党人,也未被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