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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十四章(已修)

◎……◎

“那家夥早训都在, 怎么会突然请假了?”

赤也再一次偏头盯着身侧空无一人的位置,郁闷地嘀咕道,似乎十分不解那家夥怎么会请假。

他早训都在网球部里看到了他, 虽然没来得及说上话但看上去也没有什么问题,怎么第一节课人就请假了呢?

赤也心不在焉地听着讲, 看着空位又忍不住叹口气, 唉, 那家夥不在, 他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他还没有追问他排名赛的事情呢。原本还打算这次排名赛在赛场上等他的,但没想到那家夥不仅不打算参加,居然还请假了。

都没有看到人, 他想追问都没有用啊,不过那家夥到底为什么会请假啊?

趴在桌上, 赤也盯着黑板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 没有在位置上看到那个戴着帽子的身影, 始终让他有点不习惯。

而正被他念叨的人,此刻现在帐中正望着阴暗角落里出现初现的大家夥, 脸上是与平日里的表情完全相反的轻笑。

“出现了啊。”

少年轻声说道,目光直直的注视着被自己吸引来的咒灵, 那双泛着红色的异眸里是完全的冰冷。

矛盾的表情与眼神, 却又和他此刻的心情相当契合。

还不错。

他想。

是个不好对付的大家夥。

但自己在这方面向来都是——太幸运了不是吗?

“那么……”

向着对面充满贪婪与恶意的庞然大物前进, 他擡起了手, 久违随意地摘下自己的帽子,易碎的发丝被解开束缚, 在风中摇晃。

还真是送上门的对手啊。

一级的大家夥, 他似乎好像很少碰到呢。

加快脚步, 他眼中冰冷的阴郁毫不避讳的暴露出来。

“一切就现在从开始吧。”

……

狭小的空间像是被风暴席卷了一样, 两道暗色的身影在这里碰撞落下,又像是蜻蜓点水一样极为快速的分离,带起一池无法平静的涟漪。

感受到脸上的湿濡,他伸手抹了一下,白皙的指腹顿时染上一抹刺眼的红色。

低头看着手上的血,少年忍不住勾起唇角,擡头看向对面同样挂彩的咒灵,他的目光越发富有趣味,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有兴趣的事情一样。

在咒灵手臂的伤口处,有细小的肉芽正在快速生长,不断扩大膨胀成和原来的手臂一样,新生的手臂直接连接在躯干上,像是不曾被人伤了手似的。

周围的树木被粗暴的折断,到处都是打斗留下的痕迹,地上还伴有些许斑斑点点的血迹,看起来一片狼藉。

对上咒灵落在他手臂上的视线,少年没有躲避反而直视着它,没有帽子的遮掩,那双深红的眼眸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十分突出,本就有些兴奋乖戾的神情似乎更加癫狂。

“还真是有点意思。”

他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戏弄,像是猎鹰遇见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猎物,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跃跃欲试感。

这种感觉,这种——危险的,却又根本无法抑制……

确定眼前的食物打不过自己,咒灵发出的声音 “桀桀”的声音,似乎在清楚即将到来的胜利。

可是——

“该到轮到我了。”

木下微微勾唇一笑,脚尖突然发力,轻微的碰撞使地面微微产生了些许裂痕,但清瘦的身影却快速地出击。

如同出击的猎手对于猎物的志在必得。

脚下凝聚的恶意如同蜘蛛网似的蔓延,外溢的咒力不断扩散,纯粹的不掺杂一丝的其他的杂质。

看着再度发动进攻的术师,体形庞大的咒灵也再度发出“桀桀”的叫嚣声,声音难听又刺耳。

圆滚滚膨大的身体像是场上灵活的皮球似的,侧过身躲过来势汹汹的攻击后,咒灵的速度突然又再次提快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咒力外泄的人,直龇牙咧嘴。

但看到对方又发起进攻,它直接侧过身跃起,庞大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凭借着灵活的身体下一秒忽然出现在少年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利用自己异常活跃的手猛的一把拽住少年的手臂,将人往前一拖,又极为凶狠地往墙上一砸。

像是在报覆少年之前对它的那一击。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少年猝不及防被狠狠地砸在墙上,下一秒又掉落下来,身上各处被石子划伤,斑斑点点的衣服再度染上颜色。

他撑着地咳了几口瘀血,眼神格外的亮,除了脸色有些白丶嘴角还挂着血丝外,刚才那一击似乎对他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

没有吗?

当然不。

木下的唇角的笑容逐渐拉大,弥漫出几分疯狂,和体内外溢的咒力相得益彰。

没错!是这样,就是这样!

再继续!

这还不够呢!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再次被释放出来。

是原本被苦苦压制的,大片粘稠的恶意从他的影子里不断涌出,感受着压迫的气息再次凝固起来,咒灵的声音更加大声了起来,隐隐约约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

但在这一瞬间,前面的“食物”身上粘稠的气息猛然上涨,脸上黑色的纹路再次漫延直下颌,整个人陡然发生强烈的变化。

周身的气息似乎比之前的压迫还要强烈,周围再次爆发出的咒力远远的超过了开始。

只见他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再度站起,那双深红眼睛下面翻滚着的是比之前还要肆意的情绪。

“还不够呢,那么。”

他轻笑一声,落下第二句话。

“只能麻烦你继续了。”

……

最后一节国文课在铃声中结束,赤也收拾着网球包准备去网球部,偏头望着身侧依旧没有人坐的位置,直拧着眉。

啧,那家夥还真是一天都没来上课。

但是他请假了没来上课,那训练也请了吗?

赤也盯着位置忍不住轻啧了一声,但查觉到自己的想法后又连忙摇摇头,忍不住吐槽着自己,“瞎操心什么呢,那家夥请没请假关我什么事。”

虽然嘴上赤也是说不关他的事,可眼睛倒是十分诚实,一进社办视线就在人群里乱瞟,像是在看谁。

仁王扛着球拍出来就看到赤也在东张西望,再配上他微卷略长的头发,特别有意思,走过去忍不住拍着他的肩,打趣道,“不去换衣服热身在看什么呢,海带头。”

“海带头?说谁海带头呢!”

赤也楞了一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望向身后的人,但看到笑眯眯的表情和小马尾后他又歇下了凶巴巴的表情。

怎么是他?他在三巨头身边见过这个人。

仁王看着后辈原本都气得跳了起来,但看到是他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气愤地瞪了自己一眼,再配上失去气势的卷发更像是海带了。

见他这个样子,仁王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不说话了,小海带?”

“仁王,你是不是又在欺负后辈了?”

赤也还没有开口倒是前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擡头他就看到吹着泡泡的红头发少年提着网球包过来。

“puri~,欺负后辈?我可什么都还没有做呢。”仁王举着拍子无辜地说道,他像是在欺负人吗。

看到仁王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丸井忍不住翻着白眼,但看清楚眼前人后,微微有些惊讶,怎么会是切原?

赤也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神色有些郁闷,怎么又是三巨头身边的人。

大概是赤也郁闷的表情取悦了丸井,丸井忍不住一笑,他怎么没有发现这家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又主动地朝赤也介绍着他和仁王。

“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准备热身,待会的排名赛可不是平时的训练哦。”看到赤也还穿着制服,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丸井好心地提醒着他待会的比赛。

“我马上就去,那个……丸井前辈,那家夥请假了吗?”

“谁?”

丸井看着他极其别扭的样子楞了一下,紧接着一脸疑惑,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那家夥是谁?”

“排名赛可没有人会请假的。”虽然不知道赤也问的是谁,但是今天排名赛选拔的是正选队伍,没人会请假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谁会请假啊。

“他没请假吗?”被丸井这么一说,赤也眨眨眼,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人请假那他怎么没看到那家夥?

“谁请假了?你们三个不去热身聚在这里做什么?”

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人齐刷刷地回头看着拿着笔记本准备张贴比赛名单的莲二正盯着他们三个人,看到中间的赤也后眼底闪过还一丝惊讶。

“军师!名单出来啦!”

看到莲二手里的名单,丸井蹭的一下凑过去,准备瞅瞅他的对手是谁,但刚凑过去名单就被莲二收起来,反而继续追问着他们,“你们刚刚说谁请假了?”

“对哦,切原,你刚刚说的人是谁啊?”

“跟我同班,叫木下……木下川?对!好像是叫这个。”赤也不确定地挠挠头,这么久来他好像确实还不知道那家夥的名字,但听到其他人是叫他木下君,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

“木下请假了?”

略带惊讶的嗓音忽然再次从身后响起,这次直将切原整个人吓得一惊,手里的网球包都差点没抓住。

抱着球包他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人,极其惊讶和郁闷,网球部的人走路没有声音难道都是部长和副部长教的吗?

“他请假了?有说为什么请假吗?”幸村看着赤也郁闷的样子,再次追问道,语气似乎有些担忧。

今天没有部活,排名赛时间是他们故意和部活错开的。按理说不参加排名赛的社员可以不用来网球部,但是早上邀请小后辈参加排名赛被他拒绝了。离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和状态都不太对,现在又提到请假,这不得不让他多想是不是因为早上谈话的缘故。

被四五双眼睛盯着,赤也本来想要说的话一下子被噎住,眼眸闪烁了一下,小声地开口,“好丶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那家夥早训后就没来上课了。”

怎么感觉看上去好像他们都不知道一样,难道说那家夥没跟部长请假?那他岂不是害了那家夥,要是那家夥知道了不会跟他算账吧?

“身体不舒服,早训后……”

似乎是顾忌着还有其他人在幸村声音压得有些低,但声音依旧好听,只是切原的话再次印证了他心头的想法。

小后辈的不舒服极有可能就是因为早上他找他谈话的缘故,而且造成他身体不舒服的原因还可能还是因为他。

在自己问出那个问题前,木下都没有任何异常状况,但从自己问出口后,他脸色就突然地难看苍白起来,可自己就是追问了一句而已,怎么会这样?

幸村有些想不通问题为什么会出在那句追问的话上,和惊讶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

虽然知道小后辈在加入网球部这件事情没有对他说实话,但他只是想再次确定一下,并没其他恶意,可就是因为自己的追问却造成了小后辈的不舒服。

是他的错。

明知道小后辈性格敏感内敛却还是追问了一句,他的话极有可能勾起了小后辈什么不好的往事,不然他的声音和情绪不会出现异常。

幸村迅速反思着自己早上的行为,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但确实抱有些许歉意,这件事情他的问题。

“幸村?”

真田诧异地看着突然走神的幼驯染,他很少见但幸村走神,而且还是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这样。

难道说木下身体不舒服是跟幸村有关系?

真田不动声色偏头再次看了眼幼驯染,心里忍不住揣测幸村跟人家到底说了什么?

不是说说服后辈参加排名赛的吗,怎么会谈到身体不舒服这步了?

莲二也好奇地看着突然不说话的幸村,他去找木下谈话的事情弦一郎和他都知道,但知道木下因身体不舒服因而请假后幸村的表情多少有些奇怪。

认识幸村这么久以来,他可是很少见到幸村会这样呢,这让他有点好奇他和木下说了什么。

被真田这么一唤,幸村擡眸看着大家都盯着他看,尤其是真田莲二和仁王饱含深意的目光,似乎在想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的几率有多大。

“木下的事情等比赛结束后再说,大家都先去热身吧。莲二你把比赛名单贴出来让他们待会热完身自己查看。”

淡淡地一扫,一群人又收回了视线。看到莲二怀里的排名表,幸村再次提醒着他,然后又赶着人去热身。

“幸村,你跟木下……”看到大家都散了真田这才开口问道,语气有些迟疑,但意思很明显。

“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我会向他道歉的。”

见幸村没有解释,反而承认了木下的请假是跟他有关系,真田眼底划过一丝惊讶,有点意外,但这也更加好奇他跟木下说了什么。

可幸村不说,没人能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仁王他们几个人眼尖地也看出来事情似乎和幸村有关。

尽管是有些好奇怎么会和幸村有关,但都清楚现在明显重要的是待会的比赛,好奇可是救不了他们的排名赛的,一群人背着幸村猜测了两句也都各自散了。

而帐内,少年撑起身子站起来,望着再次倒地不起的咒灵看了好久,深红的异眸眼里似乎就只有那摊庞然大物。

狼藉的地上比起之前更加的混乱,坚固隐秘的结界也有几分破碎,脚边湿凉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落下,而他像是没有感受到似的。

良久,他伸手扯下手上咒灵留着的半只手臂,稍稍用力就粉碎了那只脆弱不堪的手,漫不经心的擡眼,异色的眼眸在肆掠的氛围下微微透亮,表情更肆意,嘴角勾起:“看样子似乎是有些撑不住了。”

所以,还要继续吗?

他可是还没有发泄够呢。

……

许久,漆黑具体屏蔽性的帐才碎掉,但在碎掉的那瞬间无法掩饰的气息竟然开始收敛,直到最后一丝可探查的气息消失为止。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深深看了眼身后的混乱不堪的地面,少年才拖着踉跄沈重的脚步带着东西离开。

身上原本整洁干净的制服此刻却没有一处是干净完整的,多处还有深色的色块和毁坏的痕迹,指尖上的湿润也未干涸。

但少年脸上的纹路却消失不见了,深红的眼眸颜色似乎淡了许多,神情也清醒了些许。而帽子又再次被他戴上,完美地遮掩住那双异色的眼睛。

斑驳的地面多少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但是属于自己的气息可是被他抹去了,至于其他的,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乎的,可不是它们。

夜里,顺着气息追踪过来的身影一路跟随,到最后却停了下来,感受着附近残留的负面污秽,再度擡头观察着四周区域。

是这里了,应该没错,但是怎么没有动静?

黑影疑惑地看向四周,他出现这么久了怎么会没有感受到咒灵气息呢?

瞥见地上斑驳的痕迹,黑影蹲下来伸手摸了摸被波及的树木,感受着残留上面的污秽和气息。

再次扫视一圈后,黑影脸色有些严肃,从怀里拿出手机,对着另一方汇报道:

“报告,位于神奈川的一级诅咒已被成功祓除,无人员伤亡。但现场发现类似咒术师的痕迹,有交手的迹象,痕迹在任务地点处消失。初步推测是与咒灵交手的术师残留,建议联系「窗」对此调查,以上。”

……

卧室里,桌上的闹钟响起了一次,紧接着就见一只手推开了身上的被子。

在被子的对比下,那只手显得有些不同,手肘显眼的绷带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木下推开被子坐起来,感受着身上各处都隐隐作痛,特别是自己的左手。

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有种火辣辣的撕痛。

他低头看着已经处理过的手,清瘦的手臂上缠上了几层绷带,绷带下白色的纱布隐隐露出些许深色。

他盯着左手看了好一会,微微一动忍不住低嘶了一口冷气,脸色直接一白,好痛。

感受到痛意,他咬着牙,目光又从手上移开,看向身上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大片颜色不一的痕迹和淤青都证明了昨天自己的疯狂。

这么挑衅一级的大家夥,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命大没死,还是说自己命硬死不了。

似乎是回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木下身子一僵,身上激起的寒意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昨天他好像围堵了一个一级,而且最后还祓除掉了对方,但是也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异常情绪。

垂眸看着自己身上深浅不一的痕迹,他微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和无措。

“应该——没有人知道吧。”

他又一次没有压制住自己藏匿的情绪,没有控制住自己失控的咒力。虽然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在动手前有布下帐,但是自己失控后的场面他也很清楚会有多狼藉。

六只二级咒灵围攻着他,却没有一只完整地活下来,漆黑无人的野外只有痛苦的风声和一地破碎残缺的身体。而他却像是被情绪丶被诅咒丶被心里的恶念支配的傀儡,带着一身杀戮。

自己现在又搞出这样的事情,场面似乎比之前还要难以控制。自己在这里动手了,完全的出手使用咒术……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神奈川是五条悟目前负责的地方,只要自己不出格丶不张扬,安分守己按理说是不会被人注意到的,但是自己情绪没有控制住,甚至完全地出手了。

会影响到五条悟这个监护人吗?

一想想都会的。

烂橘子的高层本就对他不满和忌惮,而这次自己的动静不小,他们肯定会再次地借题发挥的。

“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啊……”木下抓着被子忍不住质问着自己,为什么每次他都在给大叔他们制造麻烦,明明说好的不可以再给他们添麻烦的。

带着满腹的自责和担心,木下拿起手机望着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数字迟迟未动,他该怎么坦白?

是说自己再一次地没有控制住自己,还是说自己又给他带来了麻烦?

怎么说都像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没有压制住那些想法,没有控制住自己,自责愧疚的情绪再次浮上来,而不知道何时他却点到手机,电话拨打了过去。

“川酱~,这么早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听到懒散熟悉的声音,木下才惊觉过来自己拨打过去了,想再挂断时却来不急了。

“小川?”

听到另一端窸窸窣窣却唯独没有说话的声音,五条悟疑惑地拿开了手机看着屏幕,是在通话中啊那小川怎么不说话,难道说出事了?

蓦然,五条悟的脸色变得正经起来,手上的东西也没有要,直接快步从人群里退出来,准备绕入无人的巷子发动术式追踪过去。

“我在。”

“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五条悟微皱着眉问道,敏锐地感觉到电话那端的人声音不太对,岂止是不对,小川从未早上给他打过电话,而这次——

难道说真的出什么事了?

“你在立海大还是在家?”

没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回答,五条又再次追问道,握着手机又绕过其他人直接朝小巷走去。

“没有!我丶我马上要去学校了,你……在高专吗?”

木下听出五条的意思连忙应道,但看到自己的手,语气变得又犹豫不决起来。

虽然哪怕告诉了对方,他也知道五条悟也不会责怪自己的,但是这样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觉得愧歉,从在医院的时候自己好像就一直在欠着他们两个人,欠下的东西已经无法尝还了。

“你见到高专的人了?”

脚步忽然停下来,站在路口中央的五条悟就像是一柄锋利出鞘的剑一样,身上的压迫感不言而喻。

不是说好神奈川由他负责的吗,那群老家夥什么意思,利用他钓鱼?

大概是听出五条悟凝重的语气,木下楞了一下,又慌忙解释道,“没有,目前没有看到他们。我昨天……抱歉,我昨天在学校附近动手了。”

闻言五条悟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身上的气息也收敛了起来。

动手啊,那多正常。

只要没被其他术师撞见丶没受伤就算往死里揍都没问题,出什么事,他担着!

“有受伤吗?”

“没丶没有。只是你没有其他的要说吗?”木下握紧手机,眼睛垂下,眼睫毛微微抖,好像是有几分的无措,沈默了一会,又低声地问道。

“人没受伤就好,其他的不重要。最近东京有点热闹,估计神奈川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你在学校里小心点,有察觉到其他术师或者高专的人在立海大附近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最近事情有点多,险些让他也忘了叮嘱最近的异常情况了,不过小川倒是提醒了他。

这么多东西同时蹿出来,恐怕和那几个老家夥暗地里的手脚脱不了干系。

东京有夜蛾这个校长在,他这个人民教师可管不了,可如果要是敢在神奈川动手脚,尤其是横滨,那他可真要跟他们那群老家夥好好的聊一聊了。

他的人,谁也别想动。

更别想私底下动。

刚挂断电话,五条就在人群里看到穿着高□□服的伏黑,见他行色匆匆的样子,五条有点好奇,惠不是应该在高专的吗,怎么会在池袋?

见他脸色凝重的样子,五条好奇地跟了上去。

早训木下准时地出现在了网球部,不过穿上的不是短款的训练服,而是换上了同时下发的长款训练服,一身显眼的长款训练服在一群短款队伍间显得有些独特。

看到人在队伍里,幸村微微放心不少,但看清楚身上的训练服后,有些诧异他怎么穿着长款的训练服。

早上的天气虽然没有下午热,但训练结束也会出一身汗,长袖恐怕会更热。

莲二递着昨天比赛结果名单,见他的视线落在一群一年级身上,看过去就知道幸村在看谁。

“他今天的挥拍速度和力量比起昨天早上降低了百分之四十,整个人精神状态也有些不佳,幸村,你昨天跟他谈了什么?”

“没谈什么。对了莲二,你知道木下他小学是在哪里就读的吗?”

对于谈话内容幸村没有打算告诉其他人,他的反问虽然不知道是触及到了小后辈什么往事,但明显这件事情算是小后辈的伤痛。

说出来,就等同于他又在小后辈的伤口上撒盐。

“好像是东京的双叶。不过他之前转过学,双叶只待了半年不到,三年级前都是在老家千叶那边就读的,四年和五年级在东京另一所小学,六年级下学年才转学到双叶的。”

在学生会那边看到资料时,他也有些惊讶木下居然转过两次学,尤其是六年级最后半学年时候居然还转了一次。

“这么频繁的吗?”幸村接过名单有些诧异看着莲二,他能理解转学但是这也太过频繁了吧,这么频繁的转学确实容易造成小后辈内敛敏感的性格。

莲二想到自己看到的资料,难得沈默了一会,语气不自觉地带出了一丝沈重,“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们可能要避讳一下。”

虽然确实不应该将后辈这么私密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他们想将人拉入他们当中一起为接下来比赛做准备那多少还是得需要注意一些。

也尽管木下目前并没有报名排名赛参加正选选拔,但大家都在网球部里日常也少不了接触,而且万一下次排名赛他也想通了呢。

“什么事?”

听出莲二语气里的沈重,幸村也不禁认真了起来。

“木下的资料上显示他是单亲家庭,由母亲抚养他,但……他的母亲似乎也去世了。目前只有一个叫七海建人的监护人在负责照顾他。”

闻言,幸村少见的楞了一下,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偏头看向莲二,温和的神情也难掩着惊讶,似乎是确定他没有说错什么吗?

只见莲二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所以他才会问幸村昨天跟木下说了什么。

幸村收回目光沈默下来,这次他大概真的知道为什么听到自己那句追问后,小后辈的脸色会突然难看,甚至压制着自己情绪了。

是他的话勾起了木下的回忆,再度撕开了他伤口。

尽管他的话不带有恶意,但是已经造成了伤害。

听到解散的口号,木下走过去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今天的训练他全靠的右手,左手完全使不上力气,甚至还有些抽痛。

不止是手,他身上各处都有些不舒服,汗水还在加剧刺激,这种感觉就更难说了。

他坐下来靠着椅子闭着眼睛疏解着身上的难受,好想就这样躺着啊……

赤也收起球拍看了一圈才在场外椅子上看到穿着长袖特殊的家夥,走过来就看到木下靠着长椅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难看,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看上去有点不正常。

意识到这家夥昨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今天早上来了一句话都没说就去换着衣服,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病还没好嘛。

看他难受的样子,赤也抱着球拍踢了踢他的脚,叫着他,“喂,木下川,身体不舒服你别在这躺着啊。”

“切原赤也,你在做什么!”

准备去更衣室的真田无意间瞥见场外赤也擡脚的动作,看到他在踢人的举动,眉头一拧,厉声喝道。

猝不及防的呵斥吓得赤也一颤,擡头就看到不远处黑着脸瞪着他的副部长。

真田的河东狮吼也吸引力场上其他人的目光,幸村和其他人擡头看去就见赤也红着脸摆手解释着,但视线瞥见椅子上的人,紫色的眼眸微微一缩,怎么是木下?

“别丶别看我啊。我没欺负他,我真的没欺负他!”

看着前辈们望过来的目光,赤也再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社死,他真没欺负人!

“木下川,你别躺着装死解释一下啊!”

仁王和丸井胡狼看着赤也急于解释的样子好奇地走凑了过去,“丸井前辈,我真没有欺负他,我只是叫他身体不舒服别躺在这里,真的没有欺负人!”

三人过来就听到赤也喊冤,看到椅子上靠着人戴着帽子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但难看苍白的脸色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但怎么会是他?

胡狼和丸井第一反应怎么会是对方,但看到对方的状态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叫着真田他们。

“他脸色好难看啊。”

幸村过来就听到胡狼的话,走过去仔细一看就看到木下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虚弱,眉头微蹙,似乎很难受。

分明是真的生病了。

“弦一郎,麻烦你把人送去医务室。”

看着人难受的样子,幸村指挥着真田将人背去医务室,又转头吩咐道,“切原,你和木下同班,待会麻烦你替他请个假。”

“啊?我丶我请?”赤也楞了一下,没有想到幸村会叫他。

“你们两个人一个班,不你请谁请?”看到赤也这样,真田背着人擡头训诫道,请个假畏畏缩缩什么。

“算了。莲二,你和切原一起去吧,顺便向老师说清楚情况。”

幸村想到赤也自己今天都因为迷路而迟到,再让他回去提替木下请假,恐怕回到教室都已经下课了,干脆直接叫着莲二跟他一起去。

“丸井,你们三个也先回去上课吧,我和弦一郎两个人过去就够了。”

“那行,下课了我们三个再过来看看。”

……

幸村和真田带着人前往学校的医务室,刚把人放下来准备让医务室的老师检查一下就见人醒了过来,捂着被压在的左手倒吸着冷气。

“痛……”木下下意识叫道,眼眸半眯着,似乎没从痛中缓过神来。

谁碰他手了!

幸村听到木下低呼的声音,下意识看向被他捂住的左手,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一侧的校医老师叫道,“醒了?”

陌生的声音反射性地让木下一楞,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己身边围了三个人,周围还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消毒酒精的味道。

幸村丶真田,还有一个……医生?

等等!医生?

“这里是医务室。”大概是看出木下的疑惑,幸村温声解释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木下一脸疑惑,他不是靠着椅子休息一会,打算好一些就去换衣服的吗,怎么一会不见他就在医务室了?

“你自己脸色苍白难看,难道不知道吗?”

见他这么问,幸村没有回答他反而问着他,语气轻松像是开着玩笑,紫色的眼眸却带着两分不虞。既然身体没好为什么早训前不跟田村说?

木下闻言擡起右手摸着自己脸,感受着温凉的体温,不禁怀疑自己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吗?

“老师,麻烦您替他检查一下。”

被幸村这么一说,木下慌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叫道,“等等!不用了,我没事的。有点受凉了而已,不用麻烦老师了。”

看着他抗拒的样子,幸村眼眸闪烁了下,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反而转头看向真田,“弦一郎,我在这里陪他做检查,麻烦你帮我请一下假。”

“幸村?”

真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但看到木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几步,瞬间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应下来,“好,那我先回去了,待会下课再过来。”

看到真田离开,幸村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木下,眸色柔和不少带着几分诚意,“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但是木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该做的检查一定要做。”

看着他,木下楞了一下,绯色的眼底带着别样的情绪,似乎是没有想到幸村会向他道歉。但是昨天的事情不是幸村的错,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也也低估了那个人对他的影响才让自己失控的。

而且就要错也应该是那个人的错才对。

那个人才是造成一切的根源 ,是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最终源头。

沈默了一会,他伸手下拉着帽檐,沈闷着声音说开口道,“我的身体没事,昨天的事情不是前辈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前辈不用为此道歉。”

而且就算没有他这么刺激,他也不是第一次咒力失控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他日益变化的身体已经说明了问题。

他啊,是注定了和大家不一样的。

木下微微闭上眼睛压下自己情绪,再次睁眼时目光看向幸村,歉意地说道,“抱歉,我该回去上课了。谢谢前辈和副部长送我来医务室。”

“也麻烦老师了。”

“等一下!”

看到木下就这样起来从他身侧走过,幸村有些着急,下意识拉住他的手。他刚刚明明看到他捂着左手,还听到他小声说痛,怎么可能会没有事。

而且他的脸色哪里看起来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就算是要逞强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嘶——”

大概是身体太虚弱了,木下没有防备到幸村的动作,低低的闷哼了一声,声音略微暗哑。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幸村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左臂,但下一秒他却伸手直接捋起黄色的衣袖。

目光触及到少年衣袖下纤细的手臂上缠绕的绷带,以及绷带上刺眼的颜色,幸村呼吸微停。

他的手臂——

作者有话说:

蹭蹭大家~

感谢在2021-07-28 17:07:50~2021-07-30 18:4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画地为牢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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