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四十六章（已重修）
◎……◎
想到大叔最后因为一通电话不得不回公司的样子以及临走前的表情, 木下垂下眼眸叹了一口气，心中也一时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庆幸还是该担忧。
他这算是躲过一劫，但是等大叔处理完工作后恐怕他和五条悟都会来找自己好好聊一聊了。
但是自己身上的变化他比谁都清楚, 他这种变化根本控制不住的，也没有办法可以控制住。
他最后终究会变成那个人说的那样, 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这一点, 他很久就知道了。
作为咒术师, 他也很清楚。
这么想着, 他提着网球包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还残留的一丝未消失的粘稠，眼底的情绪晦明难辨。
但他也没有想到他躲过了七海那一劫，却在自己家门前看到另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望着门前背着网球包熟悉的鸢尾发色, 木下再次怔住，眼眸带着些许惊愕。
部长怎丶怎么在他家的？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网球部和副部长他们训练的吗？
大概是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幸村回头就看到不远处提着网球包看着自己的身影, 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小后辈还有些怔楞。
“回来了？”
听着温和的声音，木下紧张地抿了抿唇, 将心里抛开的那种恐慌压住，朝幸村点了点头, 心虚地叫道, “部丶部长。”
幸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 视线落在身上, 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多了一件陌生的西装外套，训练服一身皱褶不说居然还几处破损, 手上甚至还有明显的挫伤, 顿时脸上温和的神色表情蓦然变了。
走过去就注意到他遮掩的动作, 幸村眉头微皱, 擡头看着脸上一闪而过的无措的人，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身上的挫伤是哪里来的？”
“回来的时候不丶不小心蹭到了。”
听出幸村的语气有些担忧，木下抿着唇，顿了顿声音微哑地回答道，然后又避开他的目光，转移着话题，“部长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候网球部的训练还没有结束，他回来就是想换身衣服处理一下身上的挫伤再打算去学校的，但是谁能告诉他，部长为什么没有在网球部却出现在……他家？
幸村闻言，看到他又下拉着帽子就知道他又没有说实话，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就不应该放任他跟那个男人走。
离开前都还没事，回来就一身挫伤，目光盯着他手上的挫伤，他又微微松口气，还好伤口不深，不用去医院，只需要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我在等你回来。”
听到他这么问，幸村想也没用想就回答道，放任他一个人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作为前辈和部长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心大，又注意到他除了手上外腿上也有一些擦伤，眉头再次微拧，擡头看着他温声询问道，“家里有药箱吗？”
木下看着突然擡头的幸村，再看着那双蓝紫色眼眸里的担心，整个人忽然怔住，等丶等他回来？
他是刻意在等自己回来的吗？
一句话顿时让他整个人产生微微有些颤栗的感，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覆杂感。
部长明明知道自己在骗他的，不但没有当着其他前辈的面拆穿自己拙劣的谎言，而还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担心，甚至本该在训练的时候却突然出现在自己家，说在等自己回来……
刻意的，在等自己回来。
木下眨了眨眼，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冒了出来，但这样的感觉，他忽然想的更多。
感受到幸村的碰触，他微微卡壳，点点头，迟钝地回应道，“有，家里……有药箱。”
接过木下手上的网球包，幸村看着他拿着钥匙开门，又跟着他一起进去。
一进门看着冷清的陈设，幸村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家里就只有小后辈一个人。
他按了门铃，但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都看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开过门，就知道家里应该就只有木下一个人住了。
“我回来了。”
看着无人的家，木下习惯性地说道，然后又换鞋子，转身就看到幸村打量的视线，还没有说话就看到一团黑影突然从沙发上跳了出来，不停地在脚边转着圈圈。
“喵～”
大概是看到陌生人，橘猫迟疑地转了两圈后又试探性的围着幸村转了两圈，嗅了嗅幸村身上的气息，然后熟稔地又扒拉着幸村的裤脚，企图爬上去。
“金桔，下来，别往部长身上爬。”
看到金桔抓着裤腿努力地往人身上爬，木下楞了一下，紧接着眉头微皱，低声训斥了一声，又蹲下来抱着它松开它抓着裤脚的爪子。
大概是被主人挟持住，金桔卷着尾巴可怜地叫着，又紧抓着裤腿不放，似乎不有些舍不得，也有些想挣脱束缚。
还没有从小后辈一个人住中回神，幸村就感受到有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裤脚，低头一看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一只田园橘猫正扒拉着自己的裤腿，试图往上爬。
而自家的小后辈低声训斥着它，又蹲下来抱着它试图让它松开手，动作十分轻柔。
大概看出这只猫应该是小后辈养的，放下网球包，幸村也跟着蹲下来看着抓着自己裤腿，朝自己可怜地喵呜了一声的橘猫，还未伸出手就看橘猫伸过身蹭了蹭他的手背。
卷长的尾巴轻轻划过手腕，感受着光滑的绒毛从手上划过，幸村迟怔了一瞬，瞥见木下郁闷的表情，他忍不住低笑一声，又动作小心地将自己裤腿从它手中解放出来。
“看来它很喜欢我啊。”
听出幸村的打趣，木下起身看着乖顺地蹭着幸村的金桔，拽着帽子有些吃味地说道，“白喂它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金桔这么亲近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之前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时候那可是直接是躲的远远的，似乎生怕被对方看到一样。
看着橘猫又抓着裤脚想往上爬，幸村伸手将它抱起来，动作熟稔轻柔地摸了摸它的头，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微微勾唇。
家里的妹妹之前也养过猫，虽然不是橘猫，但也很粘人，就有点像他怀里这只猫一样。
幸村偏头看着起身的小后辈，迟疑地问道，“你刚刚好像叫它金桔？”
“嗯，它叫金桔。”
“金桔？是桔梗的桔吗？”
“嗯。”
“很好听的名字。”
木下闻言点点头，伸手揉了揉金桔的头，又伸手拿过网球包，招呼着幸村进客厅。
闻言，低头看着橘黄色花纹的橘猫再想到金桔的名字，幸村微弯着唇角，这样一说这个名字确实很配，也很有趣。
木下将他们的网球包放在椅子上转身看出幸村脸上的想法，视线落在趴在他膝盖上的橘猫，低眉说道，“这个名字是母亲给它取的。”
金桔是母亲还在的时候从店里带回来的，刚见到的时候它还是小小的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像是被人遗弃的一样。母亲把它带回来给它清理干净，又给它取名叫“金桔”，说是希望它以后能够大吉大利，不会再被人遗弃。
然后金桔就这样一直留在他们家，直到母亲走后，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一人一猫了。
“抱歉。”
听到木下这么说，再看到他盯着自己腿上的橘猫看，似乎是想到了他的母亲，情绪也都异常低落，幸村歉意地看着他，他也没有想到这只猫是小后辈母亲留下的。
“没事。”看着幸村歉意的样子，他朝幸村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是自己有些想她了。
目光看着贪婪地趴在膝盖上的金桔，木下又提醒着幸村把它抱下来，金桔最近有些掉毛，这样趴在他身上，待会衣服会沾惹上猫毛。
转身倒了两杯水后，在幸村的催促下木下又将家里的医药箱拿出来，然后老实地坐下。
刚坐下他就看着幸村拿出处理擦伤的棉签丶消毒酒精和ok绷出来，然后又突然靠近握住自己的手腕。
感受到手腕温凉的触感，木下微惊，下意识绷直了身体，试探性的想抽回手，但是幸村握的很紧，他没有抽出来，只听见耳边温柔的一声。
“别动 。”
见人安分下来，幸村又熟稔地拿着棉签和消毒酒精转过身，目光看着他手臂上两道不浅的伤痕。
虽然伤口不深周围血迹也干涸了，但看起来多少有些吓人，又擡眸看了他一眼温声说道，“待会可能会有些疼，太疼的话给我说一声。”
随着幸村的开始，伤口隐隐作痛，痛觉比起之前似乎有些强烈。
木下微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低头专心处理着伤口，像是怕自己太用力一样，动作放的很轻。
可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却是让木下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攥住自己的手，然后任由幸村消毒又贴上ok绷。
瞥见木下盯着自己看，又感受到他紧绷着身体，幸村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起来，又温声说道，“伤口不深，但也不能进水。今天欠下的训练延后先延后两天，明天的早训我会跟弦一郎他们说一声，等好一些之后你再补上。”
“我都可以，只是部长你今天没有跟丸井前辈他们一起，是不是也会……”
训练不延迟他也可以，但他就是担心有些对方，这个时候柳前辈他们训练还没有结束，幸村作为部长不在，真的没问题吗，怎么看也会有惩罚吧。
“我？”
幸村讶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在担心自己，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声音清冽地说道，“作为部长训练期间缺席，训练翻五倍。”
网球部的训练惩罚向来很清楚，但他作为部长训练期间离开，哪怕跟莲二他们说过，但五倍的训练量是他作为部长而缺席训练的惩罚。
其他人可以是两倍丶三倍的惩罚，但是他作为部长不能。
“五丶五倍？”
木下错愕地望着他，眨着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会罚自己五倍的训练量，网球部里目前最多就是罚三倍，可他一开口就是五倍。
他知道幸村很厉害，但是五倍的训练很多的，最重要的不是单项训练五倍，而是所有的训练都是五倍。
就比如他们围着操场跑五十圈，那幸村就要跑二百五十圈，他们挥拍两千下，他就是一万下。他和赤也这几天三倍的训练量都做了很久，就算他是部长，五倍的训练量也……太多了。
看着他诧异的表情，幸村笑着反问道，“是觉得多吗？”
“难道不多吗？”
幸村的意思五倍的训练还不多？木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反问道，那可是五倍的训练，不是他们日常的训练量。
“可你要知道我是部长。”幸村看出他脸上的不解和震撼，放下手里的棉签，认真地说道。
“别的网球部我不知道，但是在立海大，作为部长缺席训练，五倍的惩罚远远不够抵消不掉。”
看着他似懂非懂的样子，幸村在心里又叹口气，果然是他和赤也感受的不够明确，这一点也是他们几个前辈没有尽到责任。
至少他们两个人对网球部日覆一日的训练意义他们两个后辈还是没有更深层次丶彻底的理解到他们几个前辈比赛前常说的以全胜姿态拿下比赛的意义。
但现在发现，也来的及让他们知道。
幸村坐直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换了一个角度，看着他询问道，“在你觉得加入网球部前后，你觉得我们网球部是什么样的？”
“没有加入之前，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很厉害，每年都能拿到冠军？”知道小后辈开口大概就是这些，幸村也没有等他回答，而是顺着这些对他们网球部固定化标签自顾自说道。
“加入之后，是不是觉得我们训练和要求很多很严苛，日常训练结束后还动不动就会要求社员留下来加训，是不是也很清楚我们的目标就是拿下各项比赛的胜利？但是木下，你有好好想过我们为什么能一直拿到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的冠军吗？”
他们能够每次都能拿到冠军，靠得不全是每天的训练锻炼起来的能力，更多是责任和喜欢以及义务。
其实那些固定标签也没有错，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只是片面的，他们的目标是各项比赛的胜利丶冠军不假，更多是他们身上的责任和义务。
来自前任部长前辈们的嘱咐和希望丶以及从历届部长前辈手里传递下来的胜利丶还有外界对于立海大虎视眈眈的目光，这些责任和义务比起他们自己想要获得冠军更加重要。
自责和义务让这份单纯的喜欢变得更加有意义起来。
“等你把训练补上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明白了。”看着小后辈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似乎还在消化他说的这些话，幸村又拿起了棉签替他处理其他地方的挫伤。
他也想好了，等小后辈把训练补上后就带他和赤也他们两个后辈去他们网球部里不对外人开放的储藏室看看。
他相信直观的视觉感受比起言语只会更会让他们两个明白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以及清楚他们两个现在作为正选对于网球部的意义。
处理完手上的挫伤，幸村松开他的手，看着他脚踝的淤青和小腿上明显的擦伤眉头微蹙，虽然知道小后辈没有说实话，但这些伤分布的有些奇怪，不像是被人打的。
“剩下的我自己来吧，谢谢部长。”
注意到幸村盯着自己脚踝看，木下有些不适应地拉开距离，但刚一动恰好和幸村扔掉手中棉签的动作相冲突，顿时手肘擡起带起了木下的帽子，瞬间棒球帽被掀掉落在身后。
看到被自己不小心碰到带起来的帽子，幸村下意识地想道歉，但嘴边的话还未说出口，脸上的表情忽然停滞，他的眼睛……
是自己看错了吗，居然是异色的？
帽子突然被带走，木下楞了一下，骤然的动作让他身体倏的一抖，瞳孔也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但瞥见幸村看过来的目光，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冰封了一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飞快地捂着自己的眼睛，恐慌地叫道，“转过去！”
音色颤抖又慌乱。
听出小后辈语气里暗藏的恐慌和颤抖，幸村闻言转过去背对着他，但神色迟疑地回味着自己刚才不小心看到的一幕。
那双帽檐下的眼睛明显是异瞳，而且眸色，还是一红一黑这么不寻常的颜色。
这就是小后辈一直戴着帽子的原因吗？
他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木下会一直掩盖自己的眼睛了。
那天在画室七海先生也是带着护目镜的，还有木下那个真正那个监护人也是戴着眼罩的，咒术师们都好像都有刻意遮盖自己的眼睛的举动。
所以小后辈一直戴着帽子是因为他的眼睛，也因为他是咒术师的缘故吗？
幸村忍不住猜测着，心里也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不然小后辈不会因为帽子而这么惊慌。
那么这次他身上的伤也有可能是解决咒灵的缘故吗？
木下背对着幸村攥着帽子，紧紧地咬着唇，颓然地瘫坐下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暴露毫无防备，他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异常会被对方这么清晰撞见，而且看的这么一清二楚。
他现在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无力。
就这样瘫坐着抱着自己膝盖，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扣着掌心，那双吸引视线的瞳仁此刻没有半点光彩，目光恍惚。
大概是手心攥得太过用力，指甲嵌入掌心，红艳的颜色顺着缝隙流露而出，格外的刺眼，而他自己就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
部长现在看到了，他也会认为自己是个怪物，对吗？
他本来就是一个“怪物”，正常人谁会像他这样一直戴着帽子，见不得人……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然后就陷入了安静，一切都安静的有些过分。
怎么突然间就没有声音了？木下他在做什么？
幸村背对着木下，努力听着身后的动静，隔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听见身后传出的声音，声音就像是消失了一样，除了呼吸声外，周围的声音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似的。
过分安静的空气，让他隐隐有些担心，尤其是之前小后辈恐慌的语气。
“木下？”
没听到声音，幸村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又担心转过身，回头就就看到他抱着自己坐在地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听到耳边的声音，迟来的反应终于将瘫坐在地上的人一团涣散的思维给拉回到现实中，他颤抖着擡起头。
目光撞进到一双温和的鸢尾花色眼睛，浅紫色的眼眸里面倒映的是，一张戴着帽子让人看不清表情的脸。
“你怎么还没有走？”
“都看到了，你就应该抓紧时间离开这里的。”
看着眼前蹲下身盯着他看的人，再望着眼里的自己，两人视线相对。
木下伸手微微推开他，起身指着门口，不敢去看幸村的脸上的表情，声音沙哑到可怕，却又带着无法忽视的颤抖。
不是都已经看到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这样看着自己……
幸村猝不及防地被他推了一下，也有所防备，更何况木下没什么力道，踉跄了一下就站稳了。
他站起来看着小后辈指着门口赶他走，整个人情绪异常的平静，又异常的恐慌。
但异常的情绪之下，却好像掩藏着无法言说的害怕和不安。
“我为什么要抓紧时间离开？”
幸村闻言诧异地看着他，沈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紧接着又用很寻常的口吻反问道。
为什么看到他的眼睛后自己就要抓紧时间离开，那双异眸不是很好看吗？
听到他这么说，木下身体猛然一僵，眼睛骤然瞪大，表情透露出着难以置信。
尽管此时的思绪还有些混乱，但是幸村那句话他听到了，而且听到很清楚。
擡头看着对方平静如常的表情，他静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道，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你……你就不怕吗？普通人的眼睛都是同色的，而我是异瞳，而且瞳眸颜色还会变化。”
他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你什么都没有做，我害怕什么？”
幸村拉着他坐起来，而自己蹲下来直视着他帽子下那双异色瞳仁的眼眸问了一句，“而且你不觉得自己的眼睛很漂亮吗？”
木下闻言呆滞地呢喃道，“很……漂亮？”
看着那双紫色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那双异色的眼睛，脸上的神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再听到他用漂亮来形容自己的眼睛，木下忍不住笑了一声，喉间忽然挤出了几近带着哭腔的声音。
漂亮。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他这双眼睛，而不是再用“怪物”来形容。
幸村闻言身子一僵，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确切地再次听到眼前的人哽咽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确实像是在哭。
僵着身子，幸村看着他，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哭，可是哭什么？
他没有觉得这双眼睛哪里有问题，而且拥有异色的眼眸的人也不是没有过，可为什么就突然哭了呢。
“怎么哭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说出来的。”
木下看着他转身找着桌子的纸巾又安慰着自己，忽然怔楞了一下，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感受着指尖上的湿濡。
蓦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哭了吗？
“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别哭。”
看到对方拿着纸巾过来，紫色的眼眸里一片担忧，紧绷的身体忽然再度颓软下来，身体也明显再次颤了颤，他盯着幸村，眼泪更甚了，嗓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说出来？说出来有什么用，你根本什么……”
什么都不懂。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
木下呢喃着这句话，幸村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并不介意他这么说自己，而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擡起着手。
温热的手掌覆上了木下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幸村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就这样静静陪着他。
自己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甚至也都不清楚他在害怕恐慌什么，但是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能看到的。
而且那双眼睛很好看，是他看到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但是想要说的话，他就在这里。
虽然有的事情他们前辈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作为前辈，他们可以努力试试。
所以别哭，也别怕。
作者有话说：
封面也改了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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