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第二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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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缩在衣袖的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东西, 视线掠过暗处被自己手里东西所吸引过来的低级家夥们，绢索微眯起眼睛，警告地横扫了一眼那些克制不住自己本性而蠢蠢欲动的身影。
感受到周围的气息逐渐平静下来, 他收起眼底几近讥诮的锐利，面不改色地绕过其他人前往他们之前约定的地方。
“木下”穿梭在人群中, 目光锁定着视野里披着一身袈裟混迹在人群里的身影。
人影攒动间, “他”依稀地看到‘夏油杰’忽然若有所感地回头深深凝视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方向, 随即一个闪身, 整个人就消失不见在人群里。
看到他骤然消失不见，“木下”脸色一惊，直径穿过那些拥挤的人流来到对方刚才消失的地方, 脚步微顿，“他”下意识在人群里四处张望着, 可目光所到之处已经看不见那个扎着丸子头的男人了。
“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是被他发现了吗？”
楞在原地, 看着周围一丝咒力气息都没有留下, “木下”皱着眉回想起对方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由得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可是他如果真的是夏油杰，为什么要这么做？
“‘木下’！！”
还没有从对方那个别含深意的眼神里理出头绪, 虎杖的声音就从身后远远响起, 回头刚转过身“他”就看到小川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紧接着就是虎杖和伏黑。
伸手扶住小川, “木下”又看着虎杖他们忍不住叮嘱着他们慢一点，野蔷薇闻言扶着腰轻喘着气, 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木下”, 要不是“他”突然的冲进人群, 他们怎么会追的这么累。
“你刚刚在追什么？都不给我们打一声招呼的。”
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惊讶不已的东西, 居然能让“他”这么抛下他们四个人，头也不回地就追了上去，连小川都没能叫住“他”。
闻言，“木下”动作微滞一下，整个人不免表现出一瞬的呆滞，显然是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注意到小川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木下”微微侧脸避开木下怀疑的目光:“没有追什么，就是……就是看到了一个熟人而已。”
“熟人？什么熟人？该不会是真人吧？”
“真人！？不会吧，那家夥之前不是被我们重伤了吗，还是说他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虎杖的大脑停摆几秒，睁大眼睛诧异地看向“木下”，说话的声音都凛了几分。
真的是真人那家夥吗？这才过了多久，他怎么又来了，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查觉到“木下”心底的异样，木下也有几分意外的看着“木下”，“他”刚刚看到的人真的是真人？
抿了抿唇，“木下”看着他们，轻轻叹口气，“不是他，是夏油杰。”
“不是他啊，不是他就好。夏油杰，夏油……杰！？”
虎杖下意识松口气，不是真人就好，只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片刻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由得在一瞬间收住声，猛地一拍手惊叫道，“等等！！夏油杰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的耳熟？？？”
不只是虎杖表现的这么惊愕，就连伏黑和木下也是一样，两人不约而同地楞住。木下倒还行，但伏黑却难以维持住自己的理智，眉梢接连抖动了几下，夏油杰……怎么可能会是夏油前辈？
夏油前辈不是已经死了吗？
“会不会是同名？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的。”
几人沈默了一会儿，最终野蔷薇反应过来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盘旋自己心里许久的话，她不相信真的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发生。作为眼罩教师的学生，夏油杰这个名字他们几个人并不陌生，但是夏油杰已经死了，早在他们几个人入学前对方就已经死了。
而杀死他的人正是他的挚友，他们的老师——五条悟。
熟知这件事情的诡异和重要性，虎杖深吸一口气，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但还是压低身子凑过去小声地问道:“‘木下’，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要知道五条老师的挚友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是五条老师的那个挚友。”
压下心里的震撼，木下闻声皱着眉头，目光看着“木下”，见“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们都知道夏油杰已经死了。
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再次出现在视野中，那确实是有些奇怪，甚至可以用匪夷所思或者是毛骨肃然来形容。
“‘木下’，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夏油杰吗？”
想了想，木下面色严肃地开口问道，如果“他”看到的人真的是夏油杰，那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假扮夏油杰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呢？还是说夏油杰根本没有死？
“我不会看错人，而且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了。”对上小川凝重的眼神，“木下”自然清楚他心里在怀疑什么，但“他”的记忆不至于连一张颇具辨识度的脸都记不住，尤其是这次算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话刚落，伏黑却是整个人一震，连带着脸上的神色都透着些许惊愕，“不是第一次？你之前还见过他？”
他们之前什么时候见过的？“他”不是一直都在立海大，都跟着小川和幸村君他们待在一起的吗？
“木下”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个浅显还没有消失的禁制，指腹轻轻摩挲起腕骨间那处覆杂难解的图案。
片刻后“他”稍稍调整了视线，目光看着他们，脸上神色如常，甚至半开玩笑的提起之前“他”偷盗九相图的事情:“如果我说我之前做出偷盗九相图的事情是他在暗中搞鬼，你们相信吗？”
听到“他”这么说，虎杖几人不由得在一瞬间收住声音，木下也楞了一下，眼眸馀光扫视到“他”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起他们两个人手腕间都有那个不起眼的禁制图案。
顿时想起这么久了“木下”似乎还没有告诉自己，“他”之前在他们身上感受的异常是什么，是不是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夏油杰了。
看着伏黑他们几个都不说话，表情也是少见的覆杂，“木下”拉着帽子歪头轻笑一声，温声打破多少显得有些沈寂的氛围，“先回去再说吧，这件事情太过覆杂了，五条老师他们也应该知道的。”
“而且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夏油杰。”
虽然“他”心里清楚那个人就是夏油杰，和记忆里那个跟真人在一起的夏油杰，但是除了小川外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相信自己的话，“他”也没有证据证明夏油杰死而覆生了。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夜色中徐徐亮起，斑斓的颜色交相辉映，冷冽的寒风四处游走溜过，尽数地拍打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望见前方不远处的医院，伏黑三人停下脚步看着木下他们，“我们就送到这里了，这么晚就不去打扰幸村君休息了，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去医院看望他。”
“那我和小川就先过去了，如果五条老师在学校的话就麻烦你们转述一句我在医院等他。”
“没问题。”虎杖闻言点点头，等他们回学校后就去找五条老师，希望这个时候五条老师在宿舍或者是和硝子老师在一起。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我们先走了。”
“我们也走吧，不知道部长这个时候有没有休息，待会你也还要赶最后一班新干线回神奈川呢。”
看着虎杖他们走远，“木下”回头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医院，现在没有人在，“他”也是时候该跟小川透露“日向”的存在了。至于夏油杰，作为挚友，五条悟恐怕比“他”这个外人更清楚也更了解对方。
“除了夏油杰的事情外，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来得及告诉小川你。我和大叔之前被困在真人的领域里，在领域中，真人想要对大叔动手，在拦下真人的那一瞬间，我被“日向”拉到他的世界里……”
另一边，吹着夜风走在路上，野蔷薇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好奇地问着身侧对学校情况最为了解的同伴。
“伏黑，眼罩教师的那个挚友你有见到过吗？”
刚才“木下”他们在，她不太好意思问，夏油杰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大多数也是休息聊天的时候听胖达和真希学姐提到乙骨前辈时才知道的。
她和虎杖还没有见过二年级的乙骨前辈，更不提作为五条老师的挚友却早已经叛逃出高专的夏油杰了，不过他在高专这么久应该是有见到过对方的吧。
伏黑侧头就看到野蔷薇和虎杖一脸同款好奇的表情，他回想了一下有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事情，沈默了一瞬点点头开口，声音在夜风的吹拂下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夏油前辈为人很好，性格和脾气算是和五条老师同期的一群人里最好的一个，不管是对待谁都是一幅很温和的模样。和五条老师形影不离，硝子老师经常开玩笑说他们两个人像是彼此的半身，哪里有五条老师哪里就会有夏油前辈的身影……”
“……就这样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失败了，夏油前辈和五条老师虽然因此晋升成了特级咒术师，但是这件事情给予五条老师他们不小的打击，特别是夏油前辈。这也导致后面夏油前辈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突然间宣布叛离高专，选择成为一名诅咒师，开始聚集各种咒灵对普通人和咒术师下手。”
在听到夏油前辈成为诅咒师的消息时，他刚好就在五条老师身边。那一次，他亲眼看到了那个因为出众天赋而年轻气盛到不可一世的老师脸上露出了他们一群人从未看到，甚至难以想象的错愕表情。
五条老师僵硬着身体，呆滞地楞在原地，浑身都充斥着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不相信他的挚友会突然抛下自己，违背他们学生时期的约定，叛逃出高专，站在了和他们对立的一面。
也是那一天高层发布了有关追捕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的命令，五条老师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夏油前辈，质问他为什么突然要抛下他和硝子老师，放弃特级咒术师的身份和一切，选择成为一名无恶不作的诅咒师。
“五条老师和硝子老师没有去找夏油先生问清楚原因吗？”
闻言，虎杖抿唇静默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不着调到大大咧咧的五条老师会那么重视他和夏油先生的友情，但他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既然五条老师和夏油先生的关系是那么要好，五条老师难道就没有追问过夏油先生为什么吗，他们可是最为要好的挚友啊。
在他看来，朋友之间的相处一切都是有迹可寻的，更别提夏油先生还是突然间选择和五条老师他们断绝关系，叛逃出高专，成为诅咒师这样令人厌恶的存在了，五条老师应该有去问过夏油先生为什么吧，那么要好的关系突然断绝怎么看都很难让人放下。
“你笨啊，眼罩教师肯定去找过对方的。无缘无故地作出这样让人难以理解的决定，怎么看都是有原因的。”
见虎杖这么惋惜地看待两人之前的关系，野蔷薇沈默地听完伏黑的讲述，细细思索一番，不由得白了虎杖一眼。她可以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他们几个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和纱织当初也约定过，但是这么久了她从未忘记过她们当初的约定，更不用说五条老师和对方的关系还是挚友这样深刻到意义非凡的存在了。
“那后来呢，夏油先生后来有跟五条老师解释清楚原因吗？为什么最后夏油先生会死在五条老师手里呢，该不会真的像胖达前辈说的那样夏油前辈选择叛逃是对咒术师们失望了，而五条老师作为最强特级咒术师不得不执行高专的命令杀死已经是特级诅咒师的夏油先生？”
看着两人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伏黑停顿了一下，微微叹口气继续说道，“后面就像大家所说的那样了。作为诅咒师的夏油前辈站在了和咒术师对立的一面，开始四处聚集咒灵壮大力量，并且正式向咒术界和高专宣战。”
“‘百鬼夜行’事件后，高层再次发布了对夏油前辈执刑的追捕命令，要求五条老师执行这个任务，并且还规定了五条老师执行期限。如果五条老师不接受这个任务，所有和夏油前辈有关系的人都将会被上面追究责任。”
“那这也太过分了吧，他们这不是在逼五条老师做出选择吗？”
见状，两人不由得愤懑起来，虽然早就知道高层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有想到他们还会这么恶心人，难怪五条老师会那么厌恶那群老家夥，一直称呼为他们为烂橘子了。
“所以没办法，五条老师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任务，但是任务回来之后除了夜蛾校长和硝子老师外谁也没有见过五条老师。后来就到处传出了五条老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挚友的消息，经高层验证，夏油前辈最后确实死在了五条老师手里。”
“如果夏油先生真的是五条老师杀死的，那丶那‘木下’见到的夏油杰又会是谁？”
说到这里，虎杖则是忍不住再次提出与事实相悖的一点。虽然他们对高层那群老家夥在这件事情的做法极其的生气，但是让人很疑惑的是夏油先生死在了五条老师手里，可“木下”却不止一次的见到过了夏油先生。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几次追问‘木下，并反覆确认‘他’所看到的人是夏油前辈的原因。”
见此，伏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很疑惑，所以他才会反覆地向“木下”确认这件事情。
如果夏油前辈当初没有死，或者是五条老师当初瞒过了高层，并没有执行他们的命令杀死夏油前辈，那或许“木下”所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夏油前辈。
“那还是回去通知眼罩教师吧，毕竟我们也没有办法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夏油杰。”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还是五条老师亲自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好，他们几个学生就不要插手他们两个大人的事情里，以免再出现什么意外导致两人的关系再次发生变化。
“那回去看看五条老师在没在学校吧，也希望‘木下’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夏油先生。”
不然，那这一切就真的不简单了。
……
“怎么，还在想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学生？”
绢索看着坐对面心不在焉到整个人再度扭曲不少的真人，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刚才说的话他有在听吗，自己的灵魂都受挫成这样了，竟然还在想着找那群学生的麻烦。
“我只是觉得那么好的机会可惜了。要不是我的伤还没有好，我一定向他们几个小鬼和那个特级咒术师讨回来。”
闻言，真人收回自己发散的注意力，他只是觉得便宜了那群小鬼而已，尤其是那个发现了他们，还显得有些不听话的过怨咒灵。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宿傩会为了一个过怨咒灵居然伤他至此，害得他伤得这么重，东躲西藏不说，都不能轻易地动用咒力了。
“区区一个九十九由基而已，她构不成什么威胁，最重要的是五条悟。没了五条悟，他那群学生随意你们怎么办。”
“可我们暂时奈五条悟也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抓到他几个学生，到最后还反而让他几个学生从手心里逃掉。”
“谁说我们拿五条悟没有办法，有了这个东西在，对付咒术师们就容易多了。”绢索闻言，将手里四面贴有黄色符纸，宛如镜面魔方存在的立方体放到桌上。
看着他们好奇地凑近狱门疆，仔细的观察起眼前这个被符纸包裹住外表，还没有正式启动的特级咒物，绢索浅浅地一笑。
现在时机逐渐已经成熟，只要按他说的做，那封印五条悟可以说是指日可待。
“这个东西是什么？是和九相图一样的存在？”
看着面前无论是造型还是大小都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的咒物，真人擡眼看向绢索问道，他就打算用这个东西对付五条悟这个最强？
这东西能行吗？五条悟可不是普通的特级咒术师，别到时候封印不成，落到像他现在这样的处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可别小看狱门疆，它和九相图这样的咒胎不同，它可以封印住任何东西。而且它还是一个单独的丶且绝对自封的丶能够强制削弱咒力的密闭空间，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小心被封印在这里面，那就可没有‘时间’和‘空间’一词这个概念了。”
“只要条件成熟利用得当，有狱门疆，足够对付五条悟这个最强。”
为了拿到这个东西，他可是谋划了好久，五条悟或许会很喜欢这份礼物。
“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就算它能够削弱咒力，要是五条悟从里面动手一不小心毁了这个东西怎么办？”
听到绢索这么一说，真人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咒物，如果这东西真的能够应对五条悟，可到时让他从里面逃脱了呢，那到最后还不是让人跑掉了。
“能被称为特级咒物，它有那么容易被毁坏吗？这东西可是源信和尚圆寂之后的肉身形成的，拥有封印世间万物的能力。一旦五条悟被它吸入封印在内，狱门疆叠加的术式和结界效益完全能够压制住他这个六眼最强，想要利用咒力直接从内部打破它的约束可以说是痴心妄想。”
“等五条悟被封印后，我们再找机会把解开狱门疆束缚的路彻底地给封死，等他从这里面出来，恐怕都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咒术界还存不存在或者是谁说了算都还不一定呢。”
“那这么说来，这东西算是五条悟的‘克星’了。我可是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没有了他，我看高专里还有谁能再护着他那一群学生。”
看着狱门疆，真人眼里满是期待封印的那一天到来，想象到五条悟被封印那群学生束手无策的画面，一股无比强烈的畅快情绪瞬间从心底涌上他的心头。
他们之间的每一笔账，他都一直记得很清楚，包括漏壶的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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