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早日收工,六个人忙了一上午,终于把陆寻机设计图纸的最后一步完成了。
谢祭站在别院里,仰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别墅。
其实别墅算不上太大,除了门前的小院,大概也就占地两百来平,加上门口的院子,总共占地三百来平的样子,比起真正的豪门别墅差得远。
但却十分阳光精致,别院里的花草池塘都布置的恰到好处,一方很大的草坪,周围种满了月季,连月季的品种都十分讲究,颜色丰富,但却没有一朵花显得突兀。
更重要的是别院的装修风格,与谢祭想象中的高端奢华的x冷淡风有极大的出入,整个装修以实木为主,随处可见的梨花木和黄木,各种布艺采用的是柔软亲肤,且透光性不错的亚麻材质。
整座别院尤其适合夏天,当阳光从门口和窗户透进来的时候,会显得整个建筑都十分明亮,而白色的轻纱窗帘和灰黑色的梨花木则能让整座别墅透出一股清雅之风。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大概整座中式别墅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明宋时期的富贵美人,低调奢华优雅清冷,一颦一笑间却也透着明媚。
陆寻机把所有的建筑垃圾都收拾好扔掉,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谢祭站在别院里,仰着头看房子,发了很久的呆。
“怎么?”陆寻机走过去,伸出手揉了揉谢祭的脖子:“昨天晚上睡觉落枕了?”
谢祭眼底都是星星,缓慢的摇了摇头,然后满脸崇拜的看着陆寻机,手舞足蹈的比划:“我好喜欢那个,博古架也喜欢,看上去能放很多值钱的东西,还有,客厅里的那个花瓶也喜欢,那里面是什么花?”
陆寻机看着他灵动的眉眼,耐心解释道:“千金笑。”
谢·文盲·祭:“那是什么?”
陆寻机垂眸看他,忽而抬手蹭了蹭他的眉骨:“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谢祭:“……啊?什么意思?”
听不懂,但感觉很高级的样子。
商晏站在门口敲了敲梨花木的拱形入户门,开口道:“调戏你的意思,别千金少了,过来帮忙,先把烧烤架支起来,谢小祭。”
谢祭连忙应了一声:“哦!哦哦!”
他应完,回头看陆寻机:“你干嘛又调戏我?”
陆寻机轻笑一声,转移话题:“喜欢吗?”
谢祭点头:“喜欢啊。”
这些人真的很奇怪,总是问他喜不喜欢,好像他的喜欢很重要似的。
“嗯,喜欢就好。”陆寻机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等我以后买房子了,也请你来设计。”谢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哥说你很专业,居然是真的!”
陆寻机眯了眯眸子:“我买。”
谢祭:“啊?”
这哥咋牛头不对马嘴的。
陆寻机没说话,商晏那边又催了一声,谢祭也没空跟这哥打哑谜,抬脚就帮着商晏把烧烤架之类的东西搬出来了。
季时提着工具箱出来,叫道:“不是,这烧烤架没有说明书?没说明书怎么用啊?”
陆寻机从他手里接过工具箱,手动把烧烤架搭了起来,顺便接上了燃气。
季时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时不时的就发出一些丢人的声音。
“嗷……?”
“哦……!”
“卧槽,原来是这样!”
“我靠,这没说明书谁能想得到?!”
等烧烤架搭完了,季时还沉浸在整个烧烤架巧妙的结构里久久不能回神,半分钟后突然意识到——
他刚才是不是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一样,对着情敌夸了十分钟?
商晏和牧尧在一边搭棚子,心想怎么会有人十项全能到这种地步,又怎么会有人丢脸丢到这种程度?
周禾屿跟谢祭在一边处理食材,谢祭往周禾屿脸上扫了一眼,突然开口道:“你那么开心干什么?你很喜欢干活儿?”
周禾屿:“……?”
他怎么发现的?!
谢祭:“开心就好。”
周禾屿:“……”
周禾屿:“嗯。”
【他是怎么看出来周禾屿开心的?】
【刚才把周禾屿的脸截图,然后跟平时的截图对比一下,果然……根本没有变化好吗?哪里看出来周禾屿开心了?!】
【周禾屿是真的面瘫,我怀疑他戴了人皮面具,否则不至于用一个表情面对所有镜头。】
【我们祭禾党终于上桌吃饭了?】
【祭禾党,好冷门的cp,第一次听说。】
【去看祭禾党超话,全是凰文+凰图,吃的不要太好。】
【刚从超话里滚回来,天杀的,什么条件,天天吃肉啊?给我们时祭党也画一幅!】
【圈越冷,粮越黄,圈子凉到北极圈,太太黄成涩-情-狂。】
【给我们机祭党也画一幅!】
【哥,别惦记你那黄色cp名了,改了吧,你看陆寻机那样儿,跟x冷淡似的,看谁都像看狗,眼里明晃晃写着你们这群鱼唇的人类别想碰老子一根手指头!画凰图?ooc了大哥!】
【机祭党原地去世。】
【我真的好恨,谢祭这种绝色美人在他身边,他都不动心的吗?他真的好冷漠!要是我早就扑上去了!】
【我们陆寻机就是冰清玉洁高岭之花哈,你见过哪个风华绝代的清冷美人急色的!不约哈!】
谢祭本人要是看到网友们对陆寻机的评价,大概会默默的在心里骂一句死装哥,又被你装成功了。
表面上风轻云淡不近美色,清冷高洁俊雅端方。
私底下把谁的嘴亲秃噜皮了,他自己心里知道!
临近夜幕的时候,烧烤的准备前工作总算是完成了。
谢祭跟陆寻机并肩坐在烧烤架前,学着陆寻机的样子把手上的签子转来转去。
牧尧搬着他的小摇椅晃啊晃,旁边放着一桶他从养殖场里带回来的鱼。
阿强在他脚底下蹭了蹭,被他拎着后脖颈提溜了起来,然后放在肚子上,摸他的狗头。
“强子,咱们坐着等吃就完了,别去凑那个热闹,累。”牧尧在晚风里悠然的叹了一声:“你长得丑,去那边会被霸凌的,懂不懂?”
阿强:“嗷!”
它乖乖的窝在牧尧胸口,舔了舔他的指尖。
牧尧啧了一声,随手把指尖往阿强毛茸茸的身上蹭了蹭,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搂着:“饿不饿?饿就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给我们强子唱安眠曲好不好?两只土狗,两只土狗,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眼睛,真奇怪……”
强子:“嘤……?”
任何矫情病在少田长达一个半月的磨砺下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轻微洁癖这个毛病,除了陆寻机,每个人都被强子和刚子训得服服帖帖。
刚开始大家摸一下狗就得洗一下手,发展到后来一边摸狗一边叼着馒头吃的喷香;
一开始看到水杯里有狗毛,都得把水倒了,把杯子洗一遍,然后重新接水,现在直接拿起就喝。
什么?狗毛?
无所谓。
又毒不死。
早晚会拉出来的。
商晏走过来,把刚子也一块儿扔到牧尧身上:“给她也唱一个,她胆子大,连烧烤架都敢咬。”
牧尧顺势搂过刚子,掐着她的脖子:“两只小土狗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啊,飞啊,啪啪,两个大耳刮,啪啪,还是两个大耳刮……”
被迫吃了四个大耳刮的刚子:“……”
周禾屿一把抢过委屈的刚子,搂在怀里:“行了。”
牧尧指他:“慈父出败女。”
周禾屿顿了一下,慢吞吞的开口道:“……孩子还小。”
季时蹲在谢祭身边,盯着他脚下的一篮子鸭蛋,狐疑道:“这里面没有小甲和小鸟吧?”
谢祭:“……?小甲和小鸟是谁?”
“你送我的两个蛋。”
“我亲爹啊,你还给它俩取名字啊,你还没吃啊?”
“我说了我不吃。”
“行吧,你放心,这里面没有。”
“那就好。”
“毕竟你的小甲和小鸟这会儿已经臭了。”
“……我不信。”
“等哪天碎你床上你就老实了。”
“……你有病啊?”
“怎么了,你现在有行医资格证了?”
“没有。”季时开口道:“但我有一张嘴,我说你有病你就有病。”
陆寻机没说话,默默的把手上的烤串递到了季时面前。
季时愣了一下:“……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适应,这第一把烤串给我啊?”
“嗯。”
“你真有点奇怪了。”季时有点狐疑,但仍旧天真的相信了陆寻机,抓过烤串吃了一口:“……呕!!陆寻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什么?!你告诉我,这什么?!”
陆寻机看着他:“这一口是小甲。”
又指了指另一边:“这是小鸟。”
季时:“……你有病啊陆寻机!你给我出来!来,我今天就要为我死去的小甲和小鸟报仇雪恨!!”
陆寻机没动,给谢祭递了一根烤好的虎皮鸡爪,轻声:“乖乖,尝尝。”
谢祭看了他一眼:“哥,这不会是什么小甲小鸟的吧?”
“不是。”陆寻机淡然道:“我没有小鸟,只有大鸟,你想吃吗?”
谢祭:“…………”
真他吗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