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丘一把抱住了闻落寒,双手紧紧环在她的背上,手上青筋暴起,“落寒,你冷静点!现在去找他,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以独孤折剑的武艺,他要是想杀人灭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闻落寒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睛瞪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秦丘,“不会的,师父不会杀我的!师父最疼我了。我一定要去找他问个清楚。他向来视名利如粪土,怎么会成为躲在幕后搅弄朝堂风云的黑手?”
秦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松开手,“我们先别急,从长计议。问,当然是要问,但不是现在。
就算他不会杀你,难道他还不会杀我吗?你应该不想让我在你眼前,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被你师父杀死吧。”
闻落寒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一直以为师父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没想到他竟然搅弄朝堂风云。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呀?”
秦丘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现在朝堂局势对我们越来越有利。昭靖帝已经对独孤折剑起了极大的疑心,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扩大对朝堂的控制,并且防止独孤折剑对我出手。”
闻落寒抬起头,满是失望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直接进宫杀了昭靖帝,这样师父的计划肯定就会落空,从而主动来见我们,而且也不会对你出手。”
秦丘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你怎么确定你能刺杀成功呢?没准独孤折剑就在暗处保护昭靖帝,就像你保护我那样。”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闻落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瞬间便被拍碎,木屑飞溅。
秦丘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们全面发动,尽快把大臣都收为己用。然后用朝堂的力量逼昭靖帝退位。如此一来,独孤折剑定会按捺不住,来找我谈判,或者直接来杀死我。”
闻落寒咬着牙,满脸不甘,但也知道秦丘说的有道理,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就先这么办。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防止师父杀了你。”
闻落寒说完,泪又掉了出来。
夜色愈发深沉,王府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秦丘和闻落寒商议对策之时,一名侍卫匆匆闯入,单膝跪地,神色慌张:“王爷!永河一带突发叛乱,四姓七家的人几乎被屠戮殆尽!”
秦丘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惊喜:“确定吗?!杀干净了?”
“据说是当地农民在一个落第秀才的带领下,屠了四姓七家祭旗,开始造反,大军浩浩荡荡的向京城杀来了。”
闻落寒也站起身来,剑眉紧锁:“此事必有蹊跷,四姓七家在永河经营多年,势力庞大,寻常叛乱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将他们覆灭。背后说不定有朝堂势力暗中操控。”
秦丘缓缓坐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知道这确实不是寻常叛乱,而是历史的大势,不是人所能够控制的,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机会。
八股派基本已经被我消灭干净了,而清流派却苦于他们的背后士族,不得斩草除根。
现在好了,有人替我们做了,而且做的十分干净。
如今朝堂基本已定,只剩皇城司、黑禁卫、带刀舍人等武装部门没被掌控。如今叛乱大军直奔京城而来,若是他们愿意向我投诚,自然有虎啸军守护京城,平定叛乱。
如果他们死性不改,誓死效忠昭靖帝,那就可以去死了。
甚至昭靖帝都可以...”
闻落寒微微点头,正欲开口,这时,又有一名侍卫快步走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大人,铁锻峰加急送来的,说是您交代的要紧物件。”
秦丘打开木盒,只见里面竟然静静躺着一把手枪,旁边还有几颗子弹,寒光闪烁,工艺精湛。
他拿起一把,轻轻抚摸着枪身,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铁锻峰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这些手枪看着挺像样啊。”
可是秦丘不敢贸然使用这手枪,毕竟以现在的工艺来说,制造一把完全合格的手枪不亚于天方夜谭,这手枪不知道能不能用。
于是秦丘找来靶子,又把手枪固定住,远远的用线拉着击发。
彭!
一声枪响,靶子瞬间便被击穿,然后子弹打在墙上,深深的陷了进去。
“这武器竟然如此厉害,若是没有防备,我怕是也会重伤。”闻落寒见到手枪的威力后,十分的惊讶。
最重要的是,这手枪不用内力,甚至不用什么力气,谁都能用。
秦丘对手枪很是满意,去弹拆卸后发现墙体已经有些十分轻微的变形。
“唉!不知道发几枪就会炸膛。”虽然如此,秦丘已经很满足了。
就在这时,王府管家匆匆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书,满脸忧虑:“大人,盛铁峰大人派人送进宫一份《谏昭靖疏》,内容实在是……恐怕会在民间和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秦丘接过文书,快速浏览起来,脸色渐渐变得愈发精彩。
看完后,他将文书递给闻落寒:“你看看吧,盛铁峰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他在疏中直言昭靖帝治国无方,致使朝堂腐败、民生凋敝,要求昭靖帝整顿吏治,还天下一个清明。
这要是传出去,昭靖帝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愧是我选中的一把剑,够锋利。”
闻落寒看完后,也是一脸震惊:“盛铁峰此举彰显了文人风骨,只不过这不是公然挑衅昭靖帝的权威吗?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反映出民间和朝堂对如今局势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秦丘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迅速盘算着。
良久,他停下脚步,目光坚定:“这《谏昭靖疏》来的正是时候,可能成为我们扭转局势的关键。
我们先将其秘密传播出去,引发民间和朝堂的舆论风暴,给昭靖帝施压。
同时,永河叛乱一事,地方部队定然是拦不住。我们以平定永河叛乱为由,向昭靖帝施压,让他派兵剿匪,从而削弱他的军力。”
闻落寒微微皱眉:“这样做风险太大,一旦昭靖帝识破我们的意图,我们可就彻底没有退路了,没准,我师父...我师父就会来刺杀你。”
秦丘冷笑一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而且,有手枪护身,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说罢,秦丘立即着手安排人手,一方面将《谏昭靖疏》秘密散发出去,另一方面准备向昭靖帝请命派兵平乱。
而此时的京城,还沉浸在夜色之中,浑然不知一场大秦朝即将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