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啊!”姬舒兰痛苦地一手捂着脸,不可置信看柳轻梅,“母亲,您怎么能打我啊!”
柳轻梅向来沉稳的面庞这一刻带着难言的怒色。
“蠢货!姬婳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姬舒兰当即摇头,一脸坚定:“那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是我自己定的!”
柳轻梅抬手戳在姬舒兰的脑袋上,“太子和王爷,皇后跟王妃,哪个更尊贵,你分不清楚吗?”
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女儿出嫁。
一开始明明定好要嫁给太子,所有事情都按照计划中进行,偏偏姬舒兰改了主意。
姬舒兰用力握紧拳头:“母亲,如果您还要逼着女儿嫁给太子,女儿回屋就一根白陵,了结了这条命!”
她言语不似有假。
“你……!”
柳轻梅一脸恨铁不成钢:“泼天的富贵就摆在眼前,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理由不选太子?”
姬舒兰急坏了,用力握着拳头,
“我之所以拒绝,那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柳轻梅脸色阴鸷,已经有些不耐,“你到底在说什么?”
姬舒兰浑身颤抖,蹲在地上抱住双腿。
上一世,太子执意要娶姬婳,皇帝遂了他心愿。
但她们却不甘心,特意用计没让太监宣读圣旨,给了她们换花轿的机会。
她和姬婳身形相似。
穿着相同嫁衣,盖头遮挡,根本看不出破绽。
到了洞房花烛夜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太子跟轩王察觉不妥也来不及了。
她本以为她会是至高无上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可!
那才是地狱的开始啊!
太子震怒,当晚就差点扒了她一层皮,浑身都是鞭痕,持续天天往伤口撒盐,真的在撒盐啊!
她疼得后面连叫的力气都没了。
太子三天才给她吃一顿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重来一遭,她再也不敢了!!!
柳轻梅蹲在她身前,将她捂着耳朵的手拿开。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姬舒兰再也绷不住,将前生的一切,全部托盘而出。
柳轻梅神色僵硬,她听了整整两个时辰,可到现在都无法消化。
重生?
这是个多么令人费解的两个字。
“母亲觉得女儿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这都是女儿的亲身经历。而且最后登基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轩王!”
姬舒兰不免激动起来。
最后一句,更是让柳轻梅再也无法淡然。
谁能想到,最后的赢家居然是凌墨轩。
柳轻梅用力握紧椅子扶手,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这真的不是你的一场梦吗?”
姬舒兰眼泪直流,“不!绝对不是!三年!我被折磨了整整三年啊!我被他活活虐死,母亲难道还想看女儿重蹈覆辙吗?”
柳轻梅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复杂。
“我为什么没去救你?”
姬舒兰瞬间双手捂住额头,格外痛苦。
“太子和我说,他已经打点好一切,让我什么都不要妄想。”
柳轻眉脸色越发难看,而姬舒兰却絮絮叨叨道:
“明年会有一场洪灾,瘟疫,皇上派太子去处理,却引起当地居民暴乱。这件事情惹得皇上大怒,直接禁了太子的足。”
“还有今年马场上,太子和轩王争夺马球,太子的马突然发狂,把他从马上甩下来,直接踩断了他的腿。”
姬舒兰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母亲,不能嫁,女儿真的不能嫁啊!”
柳轻梅脸色越发凝重,看着姬舒兰目光中掺杂着心疼。
“兰儿,苦了你了。没想到太子当今圣眷正浓,会落得这种下场。”
姬舒兰握住柳轻梅的手,又连续说了很多,甚至柳轻梅瞒着她的事情,姬舒兰都说了出来。
这终于让柳轻眉相信了她。
柳轻梅略微点头,眼中划过一抹慎重:“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吧。”
姬舒兰总算松了一口气。
今生她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个恐怖的魔鬼了。
……
翌日
春风阁
姬婳这一夜都没有睡好,吃过早膳后,她就一个人呆呆坐在椅子上。
前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筹谋,绝不给凌墨轩称帝的机会!
“姬婳!”
尖锐又凌厉的声音瞬间让她回神,姬婳皱眉看向她。
“你过来做什么?”
姬舒兰今日装扮不似往日的清淡,反而有些明艳,粉红色的裙子张扬而又充满朝气。
她轻笑一声。
“当然是过来恭喜姐姐,终于攀上太子这颗大树,古有让梨,今日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妹妹便让给姐姐吧。”
姬婳微微眯眸。
姬舒兰重生了不假,可她这口无遮拦的样子,像是丝毫未被前世种种所磋磨,轻浮自大。
与前世一模一样。
姬婳神色淡漠道:“多谢。”
姬舒兰眸光一冷,挑起嘴角,眼里满是讽刺。
“你是不是觉得嫁给太子很好?”
姬婳一双明眸依旧毫无波动,绝美的小脸看起来清冷而又令人艳羡。
姬舒兰握紧双拳,嫉妒变得更浓。
这些年,她不知道废了多少力气,都没能刮花她的脸!
但一想到姬婳即将遭遇的一切,姬舒兰心满意足地冷哼,“就算我退而求其次选择轩王,你也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你知道为什么吗?”
姬婳眼底划过讽刺,倒是很配合地开口,“为什么?”
“因为……”姬舒兰意味深长一笑,“轩王才是未来的天子!”
姬婳打量着她,似笑非笑,“你还未嫁,你就怎知轩王才是天子。”
姬舒兰拨弄着一旁的花叶,“因为我不像你……我不是个花轿被人换了都毫无知觉的蠢货。”
姬婳瞳孔微缩,“换花轿?”
什么意思?
难道前生她本就应该嫁给太子,是姬舒兰母女耍了手段?
难怪,难怪没有总管宣读圣旨!
她前生的一切遭遇都是因为她们作祟!
姬婳的身子都在发抖。
姬舒兰收敛了笑容,拍拍手上沾着的草汁。
前世种种,哪怕说出来也很难有人相信。
连劝服自己的母亲都花了好些时候,姬婳自然也想不明白。
她当即冷笑一声,“若你也长了双未卜先知的眼,就该知道,只有我才会是真正的皇后,姬婳。”
姬舒兰得意说完,扬长而去。
姬婳静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折断手中的花。
姬舒兰,柳轻梅。
既然你们母女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