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韶儿五人还有苏知知又闹到了柳山长面前。
柳山长坐在书案后审视着几个小豆丁。
李韶儿红着眼告状:“柳山长,苏知知打人。”
苏知知:“柳山长,是她们先打我的,我们明明是互殴。”
柳山长皱眉问:
“你们的意思是,苏知知和你们五个人打架,苏知知没受伤,你们被打了?”
李韶儿噎了一下:“……是。”
李韶儿她们都是七岁甚至八岁,个头比六岁的苏知知还高一小截。
柳山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李韶儿:
“你觉得这说得通么?”
李韶儿委屈急道:“柳山长,是真的。不信的话可以问其他人。”
李韶儿给后边四个小狗腿甩眼神。
可是后面四人自从看见苏知知掰碎那一捆树枝后,就全变成了缩头鹌鹑。
苏知知看她们的眼神更可怕,赤裸裸地在威胁:
你们人多不会力量大,只会粉身碎骨。
柳山长让李韶儿和苏知知都先回去,然后把生舍里的其他女学生一一叫来问话。
结果得到的答复竟然都是:
她们不敢说。
“李韶儿说了,谁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下一个就轮到谁。”
任何一个成人听到这话,都能推测出是怎么回事。
柳山长的脸色黑得吓人。
李韶儿五人被罚这一个月站着上课,并且要写反思。
孩子们说话喜欢夸大,而且传闻传得很快。
闻道堂有个叫木香台的女学生极其沉迷话本,略有几分笔力。
她见到苏知知和李韶儿那一战后,顿觉思如泉涌,当天晚上就以苏知知为原型写了个短小的武侠故事。
写好后,木香台怀着虔诚与膜拜,将没有署名的武侠话本放在苏知知房间门口。
第二日早上,顾青柠出门就见到话本,疑惑地捡回来和苏知知一读:
“……女侠苏知知武艺超群,内功深厚,力能撼山。一日,遇李氏恶霸携四人横行乡里,苏知知身形一闪,一拳一人飞。”
“李恶霸血溅三尺,场面惨烈。苏知知怒而发力,轻拍木柴成粉,威震四方。”
“好!”顾青柠惊呼。
苏知知看了之后,眼神迷茫:
“我当时有这么厉害么?”
“有有有!你当时比这还厉害,还英勇!”
顾青柠激动得不行。
她作为苏知知在书院的头号粉丝,立刻就将这佚名短篇誊抄了好几份,随后趁着人不注意,在书院各个角落放置。
这篇故事写得实在动人心魄,荡气回肠。
没过两天,书院上上下下都传遍了苏知知的威名。
李韶儿也看了话本,看到自已被写作“李氏恶霸”,气得捶桌子,想着等休沐回家的时候跟爹和姨娘告状。
伙房里,李奶奶和一众帮工笑眯眯地读着话本。
“写得好写得好!”
“我可是亲眼见着了,我们知知可威风了。”
“哎,老秦就不该插手飞那几颗石子,让知知再多打两下。”
李奶奶把话本塞好,脸颊的皱纹被灶下的火映得红亮:
“这小木姑娘可以,今天也给她加一个蛋。”
薛澈没有读话本,但是他已经听闻道堂的同窗们朗读了好几遍了。
不少男学生心中都有行侠仗义的武侠情结,在心中树立了苏知知的光辉形象。
甚至有几个人凑到薛澈的桌边来,试探地问:
“薛澈,你同苏知知是一个村的对不对?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给她,告诉她是闻道堂的闵纯送的。”
闵纯拿出一个小马木雕,有些讨好地放在薛澈桌上。
其他人也涌过来:
“我我我,我写了一封信,表达我的敬意。”
“薛澈,帮我也转交一下这把扇子,最适合女侠用了。”
“让让,我这有本王麻子那买的武功秘籍要送……”
薛澈一如往常地肃着小脸。
他心情有点奇怪,酸酸胀胀的,说不高兴也说不上生气:
“要送你们自已送,夫子来了,该上课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知知和顾青柠照常坐在薛澈对面。
果然有同窗主动来找苏知知搭话。
“你是苏知知吗?”一个瘦瘦的男生过来,两手有些局促地背在身后。
苏知知放下筷子:“我是啊。”
“咳咳,这是我去年买到的一本武功秘籍,我练不上,但是你应该可以。”他背在身后的手绕到身前,拿着一本页脚都烂了的书册。
上面歪歪扭扭地印着《泰山无影脚》。
苏知知郑重地把秘籍推回去:“秘籍不能乱练的,而且我平时很忙,没有空练的。”
薛澈坐在对面低头吃饭,闻言,嘴角浅浅地划起一道弧度。
马上又听见另一人声音:
“知知,我是和元,你还记得么?”
薛澈抬起眼睫。
是之前在和旺楼和苏知知有过争执的那个小胖子。
和元圆实的脸上露出羞赧:
“知知,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你家人。我给你赔礼。”
和元摸出一个小荷包,荷包里是两颗做成小兔子样式的糖。
苏知知:“我没生你的气了,你不用赔给我东西。”
“可是我就是想请你尝尝我家的糖。”和元自已吃了一颗糖,把另一颗糖放在苏知知碗边。
苏知知好奇,正要尝尝兔子糖。
一只白皙干净的小手伸到苏知知面前。
苏知知讶然看向薛澈:“阿澈,你不是不喜欢吃糖么?”
薛澈红着脸,眼神看向别处:“我也想尝尝,不可以么?”
苏知知看看薛澈,又看看顾青柠。
“可以,分成三份就好了。”苏知知把兔子的头、身子、尾巴掰开来。
三个孩子一人一份。
薛澈上下牙一咬,嘎嘣嘎嘣地把嘴里的兔子头咬成两半。
顾青柠和苏知知都说这糖好吃,谢谢和元。
薛澈低头扒米饭。
不好,一点都不好吃。
李章盛坐在远处,冷眼瞧着薛澈和苏知知那一桌热闹得很,如众星拱月一般。
他那庶妹就是个不成器的,蠢人做蠢事。自已没落着好,还给别人做了垫脚石。
李章盛的目光落在薛澈拿筷子的手上,越来越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