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定了要抢粮食,可问题是该去哪里抢,抢谁?
林昊本来想问一下这些流民管事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不过很快转念一想,他们都是其他地方流落过来的难民,自然不可能熟悉这腾越州的事情。 要找人打听腾越州的事情,那还是得找本地人。 巧了,他手中正好有两个本地人。 “卢伟,去将那牛季和王仲两人带过来。” 林昊转头看向一旁的亲卫队长卢伟吩咐道。 卢伟领命,带着两个人转身而去,很快就带着两个俘虏过来了。 两个俘虏战战兢兢,还以为林昊是要处决他们,直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我要杀你们,早就动手了。” 林昊这句话让两人平静了许多,急忙磕头谢恩,然后起身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不仅不杀你们,甚至以后还会放你们回家,让你们和家人团聚。” 两人一听,双眼放光,更是不迭地感谢。 林昊摆摆手示意他们打住,问道:“你们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乡绅老爷的庄子?距离这里越近越好。” 牛季和王仲一听,对视一眼,心道不知道哪位乡绅老爷又要倒霉了。 牛季先开口道:“将军,小人的确知道这山下有一座庄子,距离此处大概有十几里路。” 林昊来了兴趣:“哦?仔细说说。” 牛季道:“这座庄子是邱家的一座农庄,平日里住着一些邱家的管事和家丁,还有一些长工。邱家在这山脚下有着上千亩的田地,还有几百亩的林地,听说还有一些鱼塘。” 林昊心中一动:“邱家?可是腾越知州邱伦的那个邱家?” 牛季点点头道:“正是那个邱家。这邱家老爷是邱知州的一个族兄。正是因为如此,这邱家才能成为腾越州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林昊闻言笑了起来:“那还真是巧了。既然那邱伦想要拿我们这些人的脑袋去邀功,那我们从他家里借点粮食也很正常。所谓礼尚往来嘛,没毛病。” 王仲闻言吓坏了,瞪着牛季,心道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要是日后让邱知州知道了是你告的密,还不砍了你全家! 不过牛季显然已经豁出去了:“将军,小人愿意亲自给将军带路。最近正是收庄稼的时节,这邱家庄子里肯定有不少的粮食。小人愿意帮将军拿下这个庄子!” 看着牛季咬牙说话的样子,林昊明白这家伙是用这邱家庄子给自己纳投名状了。 “好,你有这份心意,我自然不会拒绝。我向你保证,只要拿下这邱家庄子,我就放你回家。” 林昊微笑着说道。 他倒不是诓骗牛季,只不过那时候他就算放牛季回家,他恐怕也不敢回去了。 上了贼船,没有那么容易下来的。 况且他手中还有一个王仲,只要他还活着,牛季就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多谢将军,小人愿意为将军效死!” 牛季拜道大声说道。 林昊点点头,将他搀扶起来,目光又转向一旁神情复杂的王仲。 他自然也不会让王仲在一旁看热闹,开口道:“王仲,我也给你一个差事。你是腾越的官兵,熟知兵营的情况。我要你带着我的人去探查一下那腾越守备石奎的动静。” 王仲闻言心中暗自叫苦。 自己刚才还说牛季不要命了,没想到自己也逃不过。 这协助反贼窥探军营也是大罪,虽然自己是被胁迫的。但是一旦被人知道,必然难逃一死。 可是他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否则的话恐怕当场就要掉脑袋,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将军,小人遵命!” 林昊点点头,表示满意。 他如今既要弄粮食,也要派人盯着腾越州清兵那边的动静,随时掌握敌人的动向。 这两个俘虏刚好派上用场。 林昊是个行动派,作出决定之后立刻开始分派人手。 侦查敌人军营的事情林昊交给了一名叫做王达的总旗,让他带着两名士兵和王仲一起去。 至于抢劫邱家庄子的事情,林昊打算自己亲自去干。 除了他自己和牛季之外,还有十名作为亲卫的重甲步兵以及五十名弓箭手。 而潘武则带着所有的弓弩兵和长矛兵以及所有流民留守山谷。 分派好人手之后,林昊等人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果腹之后就出了山谷,开始行动起来。 …… 就在林牧他们下山的同时,那几名侥幸活下来的清兵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清兵在腾越城外的营地。 守备石奎还在等待着刘彪他们“剿贼”得胜归来的消息。 在石奎看来,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十拿十稳的事情,甚至都不存在万一。 毕竟以一百全副武装的官军对付几百名还有老弱妇孺,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的“贼人”,完全就是手拿把掐。 他用脚指头都想不出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当手下慌慌张张跑来禀告,说是前去剿贼的兵马几乎全军覆没,连带队的把总刘彪都命丧黄泉,只剩下寥寥数人逃回来的时候,石奎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愕,而是觉得荒唐,甚至觉得是这些部下得了失心疯故意胡说八道。 可是当他看到那几个形容狼狈,身上衣衫褴褛,遍布伤痕,一脸惊恐的溃兵之后,也不得不相信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那不是一群拿着木棍饿的都走不动道的流民泥腿子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装备精良的,骁勇善战的悍匪了?” 石奎仔细反复地追问几个溃兵,可是这些人口中的话不仅语无伦次,而且还互相矛盾。 虽然他们口中的那些悍匪都是装备精良,不仅有刀枪弓弩,甚至还有不少铁甲兵,可是在人数上却大相径庭。 有人说悍匪有数百名,有人却说至少有上千名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看着眼前这几个都被吓得有些精神错乱的溃兵,石奎黑着脸让人将他们带下去,又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转圈圈地思索起来。 这件事里面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了。 石奎是动过尽起手下之兵前去报复的念头,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如果对方真的如那几个溃兵所言是一群装备比自己还精良,人数还比自己还要多的悍匪的话,那这个报复就成了送人头了。 可是如果不采取任何行动的话,也是不行的。 毕竟这次这么大张旗鼓地去“剿贼”,结果却搞了个全军覆没。 这要是传出去,不仅他石奎以后没脸见人,而且上面得到消息的话肯定还会问责。 况且,还会助长那些悍匪的嚣张气焰,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这腾越州混? 想了半天,石奎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最终决定立刻去找腾越知州邱伦商议此事。 因为“剿贼”这件事本就是他和邱伦共同筹谋的。 成功了,两人都有好处。 可现在却失败了,那风险自然也要一起承担。 很快,石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兵营,带着几个卫兵骑马向着腾越城而去。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刚看到兵营附近的王达等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