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太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玖泽双手环胸，有些不自在地与白沚并肩走着，高束的马尾在后背晃动。
“什么？”
“就是……”
玖泽转身倒着走，目光却只是盯着白沚的耳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跟黑市掌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个月的今天，怎么了？”
白沚如实回答，奇怪地看着玖泽那不自然的目光。
“一个月而已，你们就这么熟了？这些大人物可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吧？”
“怎么？你也想结识这样的人物？”
白沚挑眉，唇角似笑非笑，“放心，你乖乖听话好好修炼，未来你会成为比他还要尊贵，还要厉害的妖王。”
“你……”
“白沚。”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们前方，挡住了去路。
玖泽本来是在倒着走，差点撞在男人身上。
“你怎么还没走？”
白沚狐疑地上下扫视他。
或许是吃了白沚卖给他的丹药，温烨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一张消瘦却英俊的脸上多了丝血色。
“你伤还没好，服了丹药就该回去休息。”
白沚的声音淡淡的，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他。
“白真人关心，在下不胜感激，只是刚才白真人离开后，我仔细想了想，要我短时间凑够那么多灵石，怕是太难了……”
白沚蹙眉，“概不赊账。”
“不是赊账，而是换一种方式交易罢了。”
温烨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我这里有一本功法，不知能不能入得了白真人的眼？”
刚一拿出来，玖泽便感受到了上面的特殊气息。
“妖族功法？”
玖泽直接伸手夺过，翻看几页，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
“这、这功法，连妖族的藏书洞都没有，你是从哪得来的？”
“这《追月诀》虽然是妖族始祖创造的功法，却不仅仅限于妖族修炼，它虽然薄，却是奥妙无穷。”
温烨面上带笑，眸子平静如水。
白沚偏头看着玖泽爱不释手的模样，心下有数。
“好，这本秘籍我要了，仙莲紫丹丸归你了。”
“若是自己贸然修炼此功法，可是会走火入魔的。”收了丹药，温烨这才笑着，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
白沚心中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这功法可不是独立就能完成的，还需要有修炼过的人引导，入门之后方可自行修炼。”
温烨看着白沚，和缓微笑，目光中隐含着一丝蛊惑。
“若是需要，在下愿跟随白真人一段时日。”
“不必，我妖族功法还不需要你这个病秧子来教！”
玖泽看着他盯着白沚看，心中莫名窝火，直接出言打断他的话，收了功法，拉着白沚就打算转身离开。
“白沚，需要找我的话，就到辰阳山来。”
温烨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眼底狂热阴鸷。
“玖泽，你……为什么对他的反应那么大？”
“嘁……”玖泽白了她一眼，“他看你的眼神明显是有所图。”
“我知道啊。”
“你知道？！知道还跟他废话？！”
面对玖泽的突然暴怒，白沚眨了眨眼，有几分茫然。
“他……就是想要我手中的仙莲紫丹丸而已，这不是拿功法换了吗？”
“你……！”玖泽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什么？”
看着白沚那双明亮的眸中全是懵懂，玖泽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真是白活那么大了”，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白沚狐疑地跟着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了。
还真是性格古怪。
二人坐在一个小摊前，沉默地吃着灵植制作的糕点零食。
玖泽状似漫不经心地吃着糕点，余光却一直落在白沚身上。
“白沚，你当年跟袁凌青……是怎么结为道侣的啊？”
没想到玖泽会问这个，白沚微微一怔后，苦笑着陷入回应。
“他是我的师兄，师尊只有我们两个弟子，自小在一起长大，后来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所以……你爱他？”
被问得一愣，她这才想起，这个问题，她似乎从未问过自己。
自小师尊长时间都不在，就他们二人相依为命，因都是修仙之人，他们也没有如凡人夫妻般正视过这个问题。
她能确定的是，她对袁凌青有感情，至于是什么感情……
白沚现在有些迷茫了。
“还是说……你根本不爱他？”
见白沚不语，玖泽撑着桌子，凑近了她，仿佛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
白沚微微眯起眼，看向虚空。
“我……或许是爱的吧……”
盯了她一会儿，玖泽轻笑一声，一屁股坐了回去，翘起了二郎腿，唇角勾起了笑意。
“真是个迟钝的家伙，老太婆，你这一百多年可是真白活了。”
“小狼崽子，你说什么？”白沚不悦地瞪着他。
“嗯哼，我哪敢说什么啊？”
玖泽的笑意不减，二郎腿悬在椅子上悠哉地晃着，反而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可是下一秒，他的心情就不好了。
因为他看见了袁凌青直直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啧，老太婆，你的麻烦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玖泽却已经率先站了起来，上前，叉着腰拦住了袁凌青的脚步。
“袁宗主，有什么事？”
袁凌青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是想绕开他，却又被玖泽伸手拦住。
“袁宗主，我劝你啊，既然都已经断绝关系了，还是少招惹的好。”
“滚开。”
袁凌青戾气很重，一双眼中全是暗暗燃烧的火焰。
“我还就不让了，她现在是我师父，我有义务保护她，不被垃圾沾染。”
“你！我再说一遍，让开！不然……”
袁凌青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玖泽就这样抱臂看着他，挑衅意味十足。
“不然怎样？你还敢打我？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天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不然……唔！”
“玖泽！”
玖泽的身体重重向后倒飞出去，白沚大惊，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你……没事吧？”
看着他流血的嘴角，白沚眼中慌乱尽显，却被玖泽握住了手，温暖的手心仿佛有着镇定心神的力量。
“放心，老子还死不了。”玖泽犀利的目光刺向袁凌青。
“别动。”
快速给他检查了一遍，心中松了口气。
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那是袁凌青从未见过的白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