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聚集了很多人,大厅的大门不让进,所以他们只能从通道过来后就三两成群聚在大厅门口,不时地看向这些天来少见的其他活人。
苏辰有些贼眉鼠眼地瞥着周围,苏肖北站在他的身边,这两个人倒是一直活到了现在,自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个矮小的叶兮。
叶兮叹息一口气:“你这么想看就离近点看。”苏辰立马收回了视线:“我可不敢,万一真的是人呢?感觉一拳就能打死我。”
苏肖北低头看着叶兮,不一会又抬起了头,他一直都没有说话,视线在人群中扫荡着,不时落在另一边的刘夕身上,然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顾北城的眼神也不时放到刘夕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刘夕身边这个大块头的身上,不只是他,杨永康等人也不时地看过来。
仿佛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人,或者说在等一场好戏。
又过了一会,陈默东从通道走出,也来到了大厅的门口,目光四处扫视了一圈后微微一愣,很快恢复了正常。
径直走到了刘夕与大块头的身前,冷淡地看了一眼刘夕,接着转身就走:“胜,跟我走。”自己刚走了两步,陈默东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皱着眉头转头看去,果然,大块头依然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一脸嘲讽地看着陈默东,这个表情绝不是张胜能够做得出来的!
陈默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露恐慌,大块头呵呵地笑了起来:“黑狗,你胆子不小啊!”陈默东的双腿一软,这个外号有多少年没有听过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着,可是膝盖软的发疼,他甚至想要跪在地上,嘴唇翁动着,仿佛那几个字很艰难地从口中吐出:“然,然哥!”
李晓楠一愣,仿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这个被叫做然哥的大块头,然后下一秒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顾北城则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轻轻地摇了两下头。陈默东剧烈地喘息着,很久后才提起勇气向前走:“然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大块头依然在冷笑着:“不是叫我胜吗?胜,呵呵,真是个恶心的名字,黑狗你别忘了,老子叫张之然!是你永远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陈默东更加恐惧了,竟然真的直接跪在了地上,紧贴着地面的膝盖依然在颤抖着,他伸出双手晃动着却不知道要干嘛:“然,然哥!”
张之然挥了挥手:“我不想听任何东西,我失忆了这么久,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黑狗,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竟然敢反抗做主人?”
说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陈默东面前,低头俯视着此时当真如同一条狗的陈默东,张之然的笑容中出现了残忍:“你知道下场吗?”
陈默东的瞳孔疯狂收缩,全身在恐惧的包裹下仿佛已经没有灵魂,他的整个躯体如同在北极的寒风之中,刀片一样的切割着自己的痛觉。
“然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陈默东用力地磕着头,额头触及地板的声音仿佛擂鼓一般,听得众人心中一阵又一阵的颤动。
可是张之然似乎听不见一般,更应该说他不在乎:“黑狗,很可惜,一条想要做主人的狗,必定只能去死!”
说着,他抬起了脚,仿佛在对准着陈默东的头。
“黑狗,我的狗只有两种,一种是忠诚的舔狗,一种是活腻的死狗!”伴随着阵阵冷笑声,张之然的右腿如同炮弹一般腾向了陈默东的头颅!
一声沉闷的呼声,张之然的身体晃动了两下后向后连连退步,本来冰冷的讽刺笑脸此刻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在陈默东的身前站着一个青年,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腿,表情仿佛比张之然还要愤怒,张之然握紧了拳头:“你是什么东西?”
青年正是杨永康,杨永康的双眼带着学习,双拳上遗留的鲜血依然存在,通红的脸庞仿佛燃烧的火炉一般,他的声音都似乎随时会爆炸:“你刚才那一脚,是真的想要杀他吧!”
张之然晃了晃自己微微有些疼痛的右腿,那愤怒的表情中增添了一些讽刺:“我的一条狗罢了,生或者死,管你鸟事?”
“你的狗?”杨永康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阴霾如同黑雾一般笼罩着他的双眼:“你把他,当成你的狗?”
张之然冷哼一声:“曾经是一条狗,现在不过是一条该死的畜生!”说着,他那充满着冰冷讽刺的眼神看向杨永康:“而现在敢于反抗我的你,也同样是该死的畜生!”
“他可是人啊。”杨永康的声音有些轻,双眼的阴霾却越来越重:“一个人,为什么你可以如此轻松地把他当作一条狗?”
缓缓地向前走去,任谁都能感觉到此刻的他就是一颗马上要爆炸的炸弹:“把人当成狗的你,还能算是人吗?”
猛然之间,杨永康抬起了头,那愤怒的到嗔裂的面容好似丑恶的恶魔:“你他吗还能算是人吗?”
他的身体若似离弦的箭冲向了张之然,杨永康是真的被激怒了,他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忍让着所有人,可是如今他再忍不住了,这等荒谬的事情,叫他如何能忍!
可是身体才刚刚向前冲了几步就被拉住了。
杨永康一愣,缓缓地回头看去,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庞啊!额头上如同挖了一个洞一般不断地流着鲜血,鲜血好似瀑布从整个脸庞滑下,双眼中的黯淡已经几乎进入了骨髓,那是深入灵魂的痛苦与挣扎。
陈默东缓缓地摇着头:“杨永康,算了,算了。”说着,他抬头看向了张之然:“然哥,很抱歉我做过的一切,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张之然冷哼一声,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刘夕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转头看了一眼刘夕摇头的模样,张之然微微叹息,却什么都没有说。
“杨永康,走吧。”陈默东拉了拉杨永康,可是杨永康哪里愿意就这样结束,他很焦急地想要说什么,可是陈默东依然是摇着头:“走吧。”
杨永康从陈默东的眼神中读到了很多东西,他无法形容,可是每一个东西都在阻拦着他,杨永康不明白为什么,可他只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