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着,没人先开口说话,叶泽松开手后,刘夕则是将释迦牟尼的手又转了回来,同样另外三尊古佛也转回来,升降台也换换落下。
又过了很久,冯青山才缓缓说道:“我先上去。”苏肖北嗤笑:“你先上去?难道上面就是出口吗?别太过自信。”
“哼!”冯青山冷笑出声:“怎么?我就要如此,你能如何?”苏肖北没有再出声,冯青山忽的掏出刀,沉寂许久的他,再次露出爪牙。
慢慢向前走到刘夕与叶泽身边:“如果你们不做,后果,你们应该清楚!”叶泽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刘夕捏了一下腰,叶泽微微怔神,闭上嘴低下头来。
刘夕看着冯青山,最后点头道:“那你去那边站好。”冯青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走向房间中心刚才的起降台处。
“刘夕,你真要送他上去?”叶泽与刘夕一起再次转动释迦牟尼的手掌,忍不住疑惑地问道,刘夕点点头:“是的。”
叶泽有些不忿:“为什么啊?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难道我们就需要怕他一把刀吗?我们这么多人诶!”
刘夕笑起来,压低声音回答道:“我要看清楚,转动这个佛的同时,另外三个也在转!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呢?还有那个断裂的手,恐怕秘密还有很多。”
叶泽稍稍沉默,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想用他来探路?”刘夕颔首:“我们怎么也要慎重一点,有蠢货愿意开路,呵呵~”
升降台缓缓上升,冯青山用力地握紧了刀,这真的会是出口吗?他不知道,可是他必须要作为最先到达的地方!他要做主角,而主角就是富贵险中求的存在!
有危险吗?冯青山就算愚蠢,也不至于傻到看不懂周围情况的地步,三尊佛,断裂的手等等,可是他不能等。
“就算有危险,我可是主角!”冯青山深吸一口气,更加用力地握住小刀:“身为主角的我!怎么可能会被如此打败!”
升降台越来越高,冯青山却忽然发出一阵叫喊声:“好!停!停!停!不能再往上了!不能再往上了!”
众人疑惑,高度超出他们的视觉范围,无人知道上方发生了什么,杨永康忍不住喊道:“那里有什么?”
冯青山的声音再次传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叶泽与刘夕对视一眼,转动的佛手停下仿若静止。
两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佛手一下左一下右地晃动着,刘夕严肃地沉声道:“叶泽,我们需要他的情报。”
叶泽是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气:“他的情报可有可无,反倒是死了更好!这个人存在的意义,根本就没有!”
刘夕眯起眼睛:“叶泽,他死于不死我不管,可我需要上面的东西!”叶泽依旧寸步不让:“没有他,我也可以上去!”
“我们可以没有他,不能没有你!”刘夕的话同样斩钉截铁,叶泽微微颤抖,微微吸气:“我以为,你不在乎的。”
刘夕翘起嘴角:“其他人可以,可我的兄弟不行!”兄弟!这两个字直击入叶泽心脏,让他忍不住再次颤抖。
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他以为,一切都不存在了,他以为,那只是当时的幼稚,只是当时,他们的权宜。
可似乎错了,刘夕还记得,杨永康还记得,叶泽闭上眼睛深呼吸。他不是秦征,一开始就不是,现在也同样不是。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秦征,无论谁让他做的,无论谁有什么目的,他是叶泽!他有两个兄弟!两个在这里,生死相交的兄弟!
缓缓松开手,叶泽苦笑摇头:“刘夕,我不想我们后悔。”刘夕慢慢移动手掌,升降台开始下降。
“他是冯青山,不是别人,区区冯青山,与狗何异?”语气中的自信无人可比,刘夕瞳孔绽放着明亮的光芒。
秦征不禁被他身上的气息所引导,微微点头,他抬头看向空中的升降台:“他迟早会死的。”刘夕耸肩不经意回头望一眼张之然:“那也不需要我们操心。”
“也是。”叶泽也随着刘夕目光瞥一眼张之然,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再次将双手放在释迦牟尼手腕上,升降台下降的速度逐渐加快。
孙岚坐在沙发中,双目似乎有些空洞,无神地放在前方监视屏上,似乎在看着某个人,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忽然门被推开,黑衣人从外面走进来:“我要离开这里了。”孙岚没有回头:“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黑衣人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房间门口:“很多事情要做,你的话,尽力活下去吧。”
孙岚忍不住苦笑而出:“我当真累得很呢,没想到快要接近终点的地方,还是只死了一个吴望,竟也只是他自己求死。”
黑衣人呵呵地笑起来:“怎么?你没有自信吗?”孙岚并未否定他的说法,甚至用力点头:“这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没有你,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我必须要离开。”黑衣人也没有收回一开始的想法,孙岚站起身转身看向黑衣人:“我跟你一起离开。”
黑衣人直接摇头道:“不行,你不可以离开。”“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孙岚也想到这个结局,于是并未坚持。
黑衣人微微耸肩转身似要离开:“事情未办完,我不会再回来了。”孙岚的右手放在沙发上用力按紧:“天堂,不是计划重要的一个环节吗?”
“确实是,”黑衣人忽的发出冷笑:“如果你是个废物,那我自然要亲自回来收拾残局,你,好自为之。”
房门处再次变得空荡,这里又只剩下孙岚一个人,脸上尽是苦涩之意,他似乎十分的疲惫,喃喃自语道:“吴望,我后悔了。”
缓缓走到监视屏前,双目毫无神采,在顾北城,刘夕与张之然三人身上来回游荡,长长叹息一口气,孙岚忍不住揉起眉头:“你说的对,原来你才是看的最透的,而我,却始终自以为是,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从来都是一只狐狸,狐假虎威的,畜生。”